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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学锋:也谈口语入诗

 杏坛归客 2024-05-17 发布于山东

也谈口语入诗

周学锋

口语入诗是当今诗坛谈论最热的话题,有诗家把它上升到诗词创新与诗词体现时代性的高度。中华诗词学会周文彰会长对此有专门论述。诗词评论家雷海基先生的《毛泽东诗词创新观:用诗化口语,创造新体诗》一文也有较系统的论及。那么,诗人在创作实践中如何合理、恰当地融入口语呢?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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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让口语融于诗韵之中,在整体意境中体现语言魅力。如刘庆霖的《桂林冠岩暗河行》:

牵缆覆阶山腹行,时闻脚下暗河声。

携其一枚石出洞,让他知道有光明。

我们单把尾句:“让他知道有光明”提出来,就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口语,但是,诗通过前三句的精心设置与充分造境,尾句自然流出,让这句平常语不仅有了浓郁的诗味,还成了整篇的诗眼,提升了诗的高度。因为“光明”一词,在这里已不是单指“光亮”,而是具有了社会含义。如此,这句普通口语就变成了诗中的“金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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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要对口语进行艺术再造,给平常语着上神韵。不然,只讲口语不讲“再造”,就会破坏诗的高雅与委婉,变成了顺口溜、打油体了。70年代曾读过一首《水调歌头》词,其中有:“政治流氓文痞,狗头军师张”。“阴谋毒,诡计狂。真是罪该万死······”。虽骂得痛快,却没了诗味。我们再看看诗友李秋菊的《留守儿童与父母视频》:

唱罢小星星,又吟三字经。

忽而声哽咽,吻湿手机屏。

这首小诗在融入了浓浓情感的同时,还把平常语进行了艺术处理:前扬后抑,前叙后描,通过对比,设置矛盾与冲突,生动地再现了留守儿童与打工父母的情感纠缠,以及农家人生活的不易。从一个小的侧面,真实地反映了当今时代这些特殊人群对社会的特殊贡献。诗语虽然平白如水,由于诗融入了浓浓的情感与艺术叠加,使平常语骤升情愫,让人读后心生感动,过目不忘。另外,口语入诗,还要看诗写对象。写普通民众情感的诗,口语入诗,更显亲切。若用高深的书面语加以表达,就会出现形似神不似,产生隔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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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善用“不理而理”手法,让诗平生情趣。就是将平常语经过夸张、拟人、错配、移情、通感等手法,使之变化形态,变成新的诗语。我们看一个诗例:

见家乡抗旱有感

郭通海

庚年雨水未分均,故里秧苗似火焚。

天公倘若肯开价,买断江南万里云。

其尾联就是平常语的变形。把渴望苍天下雨解灾,用“开价”、“买断”等动词变形,把本属自然界的现象变成了诗人的主观诉求,诗味顿生。再如:

观冰湖有思

周学锋

寒阳暮照起波冰,非是高低韵不同。

四季风花悲喜事,天公神手未抻平。

凹凸不平的冰面当然不是“风花悲喜事”造成的,也与天公无关。但,这些在现实中看似不合理的现象,通过拟人、通感及合理化想象等处理,就会让诗妙趣横生,这就是“不理而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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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要吸收民歌与新诗的表现手法,融入新意象,拓宽诗词表现空间。毛主席说过,“古体诗一万年也打不倒”,但“要发展,要改造”。他尤其提倡诗歌“要向民歌学习”。“言语必须接近民众,须知民众就是革命文化的无限丰富的源泉”。当代著名诗人臧克家、贺敬之等前辈均做过有益探索与尝试,收到了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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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写过一首《黎寨观婚俗》:

情歌软软绕林飞,羞了阿娇身后梅。

远客竹楼撩旧梦,红云落满手中杯。

其表现手法与音律节奏均参照了民歌风格。特别是起承句,有点象《刘三姐》电影的对唱,如在句子的前后加个语气助字就可唱:“哎~,情歌软软绕林飞哎,嘿,绕林飞······还有,诗中的“梅羞”,是阿娇的羞,“红云”是远客的羞,均是双关, “落满”是错配变形。这些都是民歌的惯用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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