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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战场回忆:一伙战斗力超强的越军,给我们造成了很大麻烦!

 北方A2 2024-05-18 发布于辽宁

书接上文,激烈的战斗在进行! 越军又开始了疯狂的抵抗,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又一次在丛林中爆发! 通过连长的 861 电台与二排的联络,我知道二排已经冲到了越军战壕的前面,就离越军 30 多米了,他们被越军压制在战壕的前沿,相互对射,相互对投手榴弹。

老兵战场回忆:一伙战斗力超强的越军,给我们造成了很大麻烦!

我记得在这个时候,连长要我与副指导员刘增武联络,他想和他会合,他想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他是否安全! 我当时的位置距离越军的阵地只有 80 米,与二排的战友相距不到 50 米,可我根本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是在密林的深处,并且都卧在地上,相互之间只能依靠声音的喊叫来判定位置。当然这种喊叫越军能够听到,因为我们也能够听到他们的喊叫声! 相互之间都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相互之间都听不懂,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了,只要把对方消灭掉,就是最终的目的。 “副指导员!你在哪里?”我高声的喊着。 没有回答。

“02!02!听到请回答!”连长把他手里的 861 电台交给了我,我反复地向前面呼叫着。 “我是 02,201,我在你前方的大树下,我在你前方 的大树下!”副指导员声音不大的向我作了回答。 “02,我看不见你的大树,前面的树太多了!” 我一边与副指导员保持着联系,一边把这一情况向连长作了报告:“连长,副指安全,他在我们的前面 50米处!” “201,我用鸣三枪的方式告诉你我的位置,你注意听!” “叭!叭!叭!”三声均匀的枪声响起,虽然那声音不大,我也能在激烈的枪声中很清晰地分辨出这三声有规律的响声,那是他用手中的 54 式手枪向天空中射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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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向前望去,清楚地判明枪声就是在我左前方50 米的大树下发出的。 那就是 215 高地的前沿啊!距离敌阵最多就是 30 米的距离。因为 215 高地并不高,从我们所处的山脊向上最多有 10 米的高差,他们所在的位置离越军的阵地就剩下一个小坡,他们的前面就是越军的堑壕了,突破在即! “上!”连长吼了一声,随即消失在草丛中。 我和连长分开了,他身边只有步话机通信员和他的警卫员。两个有线通信兵也没有跟上,他们带的线轱辘早就用完了,没有了电话线,电话机也无法再跟着连长跑,通信兵只能守在电话机的原地隐蔽起来。

我们也不能都挤在一堆,那样目标太大!我们间隔 6、 7 米的距离,采用跃进和匍匐前进交替进行的运动方式。 越军的火力很猛,连长不停地呼叫营炮火的支援,可是不管我们怎样地呼叫,营炮火还是没有打来。 我们都知道,营长指挥着全营仅有的几门82迫击炮,作为营级火力支援,能够近距离地支援步兵。为什么没有开炮?我们不知道,期待落空,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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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卧在地上,越军的子弹不停地打在的周围,我看不见身边的战友都在何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恐惧和紧张。 突然间,仿佛有人在提醒我说:“云风!云风!别急啊,别急!冷静一下!” 其实,这是一种幻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它使我脑子突然一下清醒了许多。 是啊,我该好好地冷静一下了,应该好好地判明一下情况,应该好好地看一下周围,不要乱冲啊。 我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定下神来观察自己周围的一切。

我抬头向前望去,那是一片茅草和低矮的灌木,穿过这一切的前方是越军的阵地,上面的丛林中不停地有枪口射击的青烟冒出„„ 我又向左望去,那是一片丛林,没有我的战友,只有战友撒落在地上的弹匣和急救包三角巾。 我再向右望去,看见右后方两个战友倒在地上,鲜 血浸红了他周围的土地,其中一个战友痛苦地在挣扎着,看得见他嘴里在不停地呼喊着什么,但好像又没有声音„„ 我再扭转向后,向我身后望去。

那是我冲过来的地方,是我们先前所在的无名高地,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的两挺机枪在冒着青烟„„ 我边看边对自己说:“小风啊,今天也许是你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了,快看看你的周围吧!再看看这个世界吧!不然就没有时间了!记住这个时刻,记住这个地方吧!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呀!” 当时我所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声音,即便那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即便那是在枪林弹雨下,可我只能看见爆炸所产生的硝烟,只能看见武器射击时的震动,却听不见那枪炮所发出的震撼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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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耳朵聋了吗?是空气凝固了吗?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这个答案我不知道,但在 20 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忆深刻,电影《拯救大兵瑞恩》还原了那种战场感受,如此真实,让我触景生情! 电影中的上尉连长在自己严重受伤的情况下,看着眼前德军的进攻,自己无能为力。他无奈地靠在一个沙包上,只能任凭德军的坦克疯狂的进攻。他只能拔出了手枪,向进攻的德军坦克还击!在他的感受里,眼前的 一切都声音。

看到电影的这一幕,我吃惊了!这个导演怎么会把战斗中士兵的心理感受也这么真实地展现出来呢?以至于我怀疑这个斯皮尔博格是否真的参加过战斗? 电影中的另一幕也让我浮想联翩。那是在寻找瑞恩的路上遇到了德军雷达站,他们向德军发起了进攻,结果卫生兵腹部中弹,被德军击中了肝脏,在战友抢救的过程中,他不停地问战友,血是什么颜色,伤口情况怎样?当他知道自己的伤情时,也知道了自己活不了了,高声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卫生员——袁学高。 袁学高,一个来自四川中江县的一个赤脚医生,是我们连队里为数不多的一个老兵,已经超期服役 5 年了,可他仍然坚持上了战场。由于他在家就是赤脚医生,战前的战伤救护课程又学得特别好,所以每个战士都对他充满信心。 他在抢救战友的过程中,真是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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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排那么多战友倒在了地上,他并没有让担负抢救任务的炊事班把战友抬下来抢救,而是主动冲上前去,在受伤战友的身边包扎,全然不顾越军的火力扫射! 这样的结果我们是可以想象的,很多的战友是在越军的火力范围中受伤的,受伤后根本无法撤离暴露的地点,他冲上去抢救,仍然是在越军的射界之内啊!但他 没有犹豫! 当他在为一个战友包扎的过程中,越军发现了,多处火力向他射去,击中了他,他多处中弹,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了腹部。

当身边的战友为他包扎时,他同样是问起了战友:“打在哪里?”“血是什么颜色„„?” 当他知道自己右腹部中弹时,他给战友说:“不要包了,把急救包给别的伤员用吧!我活不了啦!不要包了!你们不要包了!你们谁都救不了我啦!” 是啊,他是卫生员,好歹知道些解剖知识,他更知道打中了什么地方有救、什么地方没救了!在他最后牺牲的时候,说的话竟然和 20 多年后电影里的语言那么相似!

卫生员牺牲了!还有很多受伤的战友没有得到救治! 其中没有得到救治的战友还包括前面我说到的三排长,他身上也是多处中弹!其实我并不知道他身上中了有多少枪,只听见他在我身后不停地在喊着“我负伤了!我负伤了!快来人啊!”。 他在我身后 30 多米处的斜坡上,侧躺在那里,整个身体的右侧暴露在越军的方向。没有隐蔽物,植物也不多,越军很容易发现他!他在喊叫的同时还不停地在痛苦地挣扎!真是非常的危险!“三排长!你叫个球!快隐蔽!滚到草丛里去,快!” “我们排已经没有人了„„”他痛苦喊着。 “不要叫!不要乱动!”连长生气地喊道! 是啊,连长也窝火啊,阵地还没有拿下,三排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自己的弟兄们死伤了那么多,连干部也在那里叫苦,对士气影响多大啊!不仅这样救不了自己,反而会招惹敌人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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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没有向他再次射击,是因为我们又发起了新的冲击,越军哪里还顾得上!如果他被越军发现,肯定活不到今天。 每当我回想起 215 高地的进攻战斗,都能深刻地感觉到那困难的情景和激烈、残酷的战斗。 在平时的生活中,当我们遇到困难时,往往会对天发出一声长叹!尤其是在很多电影里,不管是莎士比亚的悲剧还是中国农民受压迫的苦难故事,时常会有主人公对着苍天喊道:“老天爷,你快睁开眼看看吧!”或者是:“老天啊,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来描写无奈的心情。那天下午,我的内心里也很无奈,只能对天长叹:“老天呀,今天下午我们怎样才能结束呀!

自己还能看到成功占领 215 高地的那一时刻吗?” 这不是悲观,也不是绝望,而是我自己没有信心活着看到我们胜利的占领越军阵地。 我能活过这个下午吗?我们能完成这个进攻任务吗?我 能活着看到胜利吗?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三个钟头,危险时时刻刻不在威胁着我们。 在我身后的无名高地上,我们的重机枪又重新响了起来,还有一挺班用机枪也在猛烈的射击着„„ 我看不见射击的战友,但能看见那喷着青烟的枪管和那被枪口爆破力震动的泥土尘埃,它给了我们冲击强大的信心! 尤其那挺轻机枪的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那机枪几乎就没有停过,那有力的点射打得非常的干脆!短点和长点运用的非常好,一时间里,越军的火力被我们的那挺机枪压制了不少! 我们在两挺机枪的支援下,又向前跃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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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排失去了进攻能力,我们另二个排仍然向敌阵发起了冲击。 我继续向前跃进,发现在我的右前方有一个弹坑,那弹坑很大,直径有 2 米多,就像一口大锅。这么大的弹坑应该是 122mm 榴弹炮以上口径的火炮打击后留下的。 这是我冲击过程中最好的掩体了!在步兵的战术动作的训练中,利用弹坑掩护是最基础的进攻动作。 我聆听着越军射击的声音,在那枪声稀疏的一刹那,我跃进了那弹坑。 “谁啊!” “是我!” 想不到弹坑里还有两人,他们蜷缩在弹坑里,躲避着越军的扫射。 这两个人是配属我连的 82 无后坐力炮排的战友,其中一人还是排长。他们的火炮在我们的后面,他们到前面来是想更近地观察敌人的火力点。 越军肯定发现了我的身影,子弹不停地向我所在的弹坑打来。

是的,也许在我滚入弹坑的那一刹那,越军看到了我的身影,知道有个人进入了弹坑,所以不停地向我所在的位置射击! 那弹坑看着挺大,但当我们三个小伙子在里面的时候,就显的很小了。

我们的腿只能卷曲着,越军的子弹就打在弹坑的后壁上,那种震动和泥土的飞溅让人不寒而栗!“越军发现了我们!快离开!” 情况十分危险!有人必须要立即离开这里,否则,越军的炮火一旦瞄准,打过来就不再是泥土乱飞了,一定是血肉横飞啦! 无后坐力炮的排长扭过头来看着我,用责备的眼神和语气对我说,“我们被越军发现了!要赶快离开!” 当时的这句话我不知道对我能活在今天有没有有影响,起码在当时,我听见这话心里很是憋气! “是我暴露了目标?是我引来了越军的火力?好,我走, 我立马就离开!”我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却说: “明白,排长!我会立即离开的!” 本想再抬头看看前面的情况和目标,可我根本就没有抬头的机会,子弹飕飕的从头顶上飞过,密集的火力压制着我们。不由得我又缩紧了双腿,让自己的身体卷曲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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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抬头,眼睛看着面前弹坑里的黄土,鼻子里闻着弹坑里残留的火药味道,耳朵却仔细地听着头上子弹飞行的声音,我想找一个越军射击间隙离开这里。 其实,你什么也听不清楚,你也无法去判断子弹飞行的方向和密集的程度。想起在小芭蕉村训练时,自己还争去担当报靶员,想听枪声来辨别子弹飞行的方向,现在看来纯属是无用了。因为战场上的枪声和爆炸声太大,都是向着你这个方向打来,距离又在几十米之内,你根本无法分辨它们的准确射向,你唯一的感觉是所有的子弹都是对着你在射击„„ 但我还是在听,我想听到能让我安全一点的声音。 越军的枪声少了!就在那一刹那,我起身向左边滚出了弹坑,还连续地滚了好几圈,滚出了好几米,真可谓是连滚带爬,直到我认为安全了,我才停下。

我调整好自己的卧姿,发现自己的位置太不利了。越军有很好的工事,而我们只能利用地形来做掩护。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我左前方有一个战友,我爬了上去。 “嘿,是谁?”我问。 “是我!”那哥们儿听见招呼回过头来,原来是我的老乡何田忠。 第一天他病得很严重,现在看来他已经没有生病时的痛苦,而是一位勇敢的战士了!他是火箭筒兵,又是副班长,可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背具上只有三枚火箭弹。 “你怎么在这里?你的火箭筒呢?”我向他发问。 “我和他们走散了,他们拿着武器冲到前面去了。”他对我说。 也许正是班里的战士看到他前两天生病,主动担负起了射手的责任,而让他担任副射手。

“那我们也要上去啊!”我回答。 “是!现在越军打得很猛,我们要观察一下再动!” “好!注意安全!看好以后再动!”这一段对话,今天看来是我们俩的终极对话了。 接下来的一幕是我至今都难忘的。也是我首次向公众披露,这并不是有什么秘密,而是对于已牺牲战友他年迈的父母来说,如今看到了这些描述,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刺激。虽然事情过去了近三十年,可他们的儿子是怎么牺牲的,他们并不知道。当年对两个老人一直是保密的!今天就允许我向他们公开这个秘密吧! 我们俩匍匐前进,选择好一个地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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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小坡,面向敌阵一方要高一些,坡上长满了半 米高的茅草,我们隐蔽在茅草的后面。如果我们不动,越军是不容易发现我们的。但我们必须要观察好我们的冲击路线,选择好下一个跃进隐蔽的位置。 何田忠爬在我的左边不到两米地方,我们两人都采用侧卧的姿势,用左肘支撑着身体,右腿蹬着地面,随时准备跃起前冲。

我们抬头观察,同时在选择自己前冲的路线。 如果我们趴在那里不动,也许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也许伤亡更小。我们可以选择隐蔽,等待着战友们的火力支援,等待着上级的炮火对敌人的打击,等待着更加安全的时机出现,但是: 我们必须要冲上去,那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必须要冲上去,因为战友已经冲上去! 我们必须要冲上去,因为天色已晚! 我们必须要冲上去,因为突破在即! 我们必须要冲上去,因为火箭筒手需要何田忠背的弹药!我小心地抬起了头,侧着脸,好让我的右眼刚刚越过茅草的高度,仔细地观察着我前面的地形。何田忠却把头抬得很高,想越过茅草,更清楚地看清前方的情况。

我还没有来得及提醒他,就听见“碰!”的一声,巨大、沉闷的声音震动了我的鼓膜!那声音像是用砖头敲到了木桶上。 同时听到的是战友何田忠“嗷!”的一声惨叫! 何田忠中弹了!那粒子弹足足地把他掀了个滚儿! 我立即向他滚去,拉住他的双脚,使劲地向后面一个凹地处拉,同时向周围的战友喊着:“快来人帮我!何田忠中弹了!” 我只记得我一下把他拉下了好几米,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儿,趴在地上也能把人拉这么远。

同时从旁边的草丛中一下过来了两个人,其中之一是前面说到的那位 82 无后坐力炮的排长,他听见我的喊声,也从那弹坑里跃了出来。 我迅速地从胸前纽扣上扯下了急救包,丢给了旁边的战友。 “快!撕开!” 同时,我双手迅速地扯开老乡何田忠的衣服,解开战友身上的背具。可战友身上的装备带太多了!水壶、腰带、手榴弹袋、火箭弹背具„„,我着急地怎么也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的衣服解开、来找到他的伤口、来抢救他那年轻的生命! 在那一时刻,何田忠已没有了意识。他眼睛微微的睁着,嘴巴大力的张开,“哦!哦!哦!”的吸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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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胸部中弹,形成了气胸,如果不尽快地堵住伤口,胸腔形成的负压使他根本无法呼吸,这是战前自救互救训练中学过的。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一样、一样的去解开他身上的装备 找伤口了。我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胸前的衣扣扯开! 好在他只穿了一件衣服,我扯开了衣扣就看见了右胸前的弹洞。

那弹洞小小的,圆圆的,和子弹口径一样大小,小小的弹洞随着他那紧张的呼吸向外喷冒着血渣„„,我拿着战友撕开的急救包,根本没有时间展开就直接压在了那小小的弹孔上! 我双手使劲地压着,几乎把我全身的力量全用上了,生怕再从这个弹洞里冒出空气。可战友的呼吸仍然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微弱了。 “快!后面还有伤口!” “肯定击穿了!” 旁边战友提醒着我! 我低头一看,黄色的泥土和绿色的草皮上浸透着鲜血,那鲜血已经成了黑色,黑红黑红的好大一遍。 “快来压着!”我要求旁边的战友做着我先前的动作,自己腾出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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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时间来解开他的衣服,也不能把他翻过身来,我只能用我的双手把他的衣服往上掳去,用我的双手去触摸伤口的位置。 我从战友的腰间开始往上摸,原以为后面的弹孔可能也在右背上,可我的双手还没有摸上去的时候,我的左手 中指就陷进了战友的体内,湿露、滑润的感觉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把手抽出,大叫一声: “伤口在这里!”我的手指已是鲜红一遍! 另一个弹孔在右后腰上,伤口要大了许多,子弹横着出来,拉出了一寸长的口子。

这是弹丸在体内碰到了肋骨,改变了飞行的方向。 旁边的战友又递上来了一个急救包,我展开来给他包扎上,还没等我扎好时,旁边的炮排长说话了: “不要包了,已经牺牲了!”语气和声音都显得很无奈。我抬起了头,向老乡脸上看去,他早已结束了呼吸,嘴唇微微张开,眼睛已经合拢,四肢已没有了温度„„ 我绝望了!全身上下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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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地对着他的脸呼喊他的名字,还趴在他的胸前倾听心脏有无跳动。一个目的,就是不想他死去,才几十秒钟啊! 从中弹的那声恐怖的声音响起,到他停止“哦!哦!哦!”的呼吸,就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可我们仍然在抢救他,相信他还能挺过来。

可我们太天真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直接命中右胸,子弹又穿过胸腔,从右后腰出来,打穿了人体内的很多脏器,你再怎么抢救也无济于事啊! 我悲哀、我恐怖、我愤怒! 事后有很多人问我:那一刻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非常的悲愤?是不是立即举起枪来向敌人射击,为战友的牺牲报仇? 这都是电影里描写的镜头,那种高喊着为牺牲战友报仇的口号,那种不顾一切的站起来,端着枪向敌人狂扫的想法我也有过。可那毕竟是电影啊! 我此时的感受很多、也很复杂! 说实话,真正的第一感觉是恐怖!非常的恐怖!我全身软弱无力,腿不停地颤抖,好像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而且直往下坠,那种感觉像是有一只来自地狱的黑手使劲地抓扯我的心脏,疼痛的让人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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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感觉是异常的悲哀,我想放声大哭!我想向苍天嚎叫!一个年轻的生命,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他刚才还在和我说话呀,可现在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 再有的感觉就是自责!我这才发现我的救护水平是多么地低下,多么地生疏!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伤口,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堵住气胸,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流血。 待我稍微的镇定之后,我又感觉到无比的愤怒!我想把我手中所有的子弹全部都射向越军,想抓住那个开枪的越军,用我的枪刺狂插他的心脏,再把 215 高地上的越军统统消灭! 可我根本没有机会来发泄我的愤怒! 因为我看不见我的对手,他们全都在堑壕里,茂密的丛林给了他们很好的伪装。

我要站起来对他们射击,那简 直是白白的送死! 结果只是对着那片丛林,把手中的子弹乱射出去!打掉一些树叶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 这就是我今天要公布的秘密!但愿何田忠的父母今天看到以上的描述后,不会受到太大的心理震动!是的,他们的儿子就是这样牺牲的,是我眼睁睁的看着被越军打死的!今天,就让我们用这种回忆的方式来缅怀我的老乡和战友吧! “何田忠牺牲了!”我向连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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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不过是众多的人员牺牲报告中的一个罢了。 在这之前,有很多的这样的喊声发出,各班排不停地向连队的指挥员报告着伤亡的情况: “连长!七班长牺牲!” “排长!江新华牺牲!” “石现怀牺牲!” “徐正华牺牲!” “五班长负伤!” “六班长重伤!” „„ 可在当时,没有谁能准确地说出谁牺牲了、谁受伤了。 战友们的伤亡对全连的进攻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已经没有人再冒险冲击了。大家都采用的是交替跃进、匍匐前进接敌的方式。人员分散的很开,全部隐蔽在那茂密的 丛林里。 “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同志们,狠狠的打!” 我记不清是谁喊出了这样的口号,但在当时,一定是有这样的口号喊出的。 枪声和爆炸声又激烈了起来。我们互相高喊着“为战友报仇!”“弄死他们!”的口号来激励着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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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清楚地听到了来自我身后的高地上,张指导员那沙哑的喊声:“同志们,一定要为我们的战友报仇,为了祖国,为了人民,狠狠地打!” “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要带头!” “飕!——轰!”“飕!——轰!” 头顶上不停地有我们后面的82无和火箭筒发射的炮弹从我们的头上掠过,在前方的敌阵中爆炸。身后的两挺机枪还在不停地在射击!那枪声就没有停止过!火力保障的战友们在支援着我们。 可我依然不敢抬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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