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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五月下旬，村里的主干道上都插上了国旗和学区旗，旗帜迎风招展提醒着大家：又是一年毕业季！ 毕业生在校园课堂里的最后一天总是让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这将是如何与众不同的一天？为了这一天，毕业生们总是绞尽脑汁想出鬼点子，让母校的老师记住他们，这些鬼点子，人称senior prank （毕业生的恶作剧）。 清晨踏入校区，发现毕业生的恶作剧已经遍布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停车场上，校长的车被毛线缠成了蚕茧，那些吐丝做茧的毕业生们一定开心至极，想象着辛劳了一天的校长踱步走到车前，看到此景象的无奈，我也忍不住“不怀好意”地笑出声来。
走进学校，平时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和餐厅也成了茧房，规模还蔚为壮观。餐厅明亮的落地窗上用post-it note (便利贴）贴出了一个大大的PRANKED，似乎看到了这些毕业生们狡黠的笑脸：嘿嘿，你们被我们的恶作剧吓到了吗？
据说，这些“挑事”的学生凌晨六点就进入学校开始“吐丝”了，估计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们不要太过分，没有人受伤，欢乐点也好，青春需要一个发泄口，给学生时代留点最后、最美好的记忆。每年到这个时候，校方往往会比较紧张，有时还安插一两名“线人”，一有风吹草动，校方立即会提醒教职工，采取相应的措施。
收拾蚕茧残局大概花了校工两三个小时，喜爱编织的同学趁机收集了不少毛线。 我在这里悄悄地告诉你，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期盼的，如果毕业生不整点恶作剧出来，我都会觉得这届毕业生好无趣。今年，听说恶作剧的方案是晚上11点才敲定：谁家有小婴孩和小屁孩明早统统带到学校去。 结果，早晨到校的时候，图书馆里挤满了一群babies，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学校，这是高中还是早教中心？校方对这样的恶作剧还是满意的，至少在校工短缺的今天，不用校工来收拾残局，让各家领走自己的babies，不会有人将babies乱丢的。
说起毕业生的恶作剧，小张老师曾在美国各大学游历过，领略过各路神仙的恶作剧，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两个大学。 毕业前，哪个大学毕业生不想让时间停下来，让他们更长地体验大学生活，让现实世界迟一点到来？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的毕业生有个传统恶作剧，就是将希利大厅钟楼钟面上的指针偷走，然后寄给某个世界名人，这个恶作剧可以追溯到上世纪60 年代和 70 年代。收到钟楼指针的名人包括美国总统克林顿、达赖喇嘛、远在梵蒂冈的教皇等等。近年来，安全性提高意味着更难进入钟面之后，这种恶作剧的发生频率才有所下降。
图片来源：网络 麻省理工学院（MIT）的毕业生玩起恶作剧丝毫不逊色，学霸级的恶作剧无人可模仿，充分体现出了他们的专业水准。他们可以连夜将校园警车拆除，然后，趁着夜黑风高，将所有的零部件运到校园内最具历史和代表性的建筑物大穹顶上，连夜组装。第二天早上，校园苏醒时，人们惊喜地发现一辆打着闪的警车安然停在大穹顶上。 另一版本认为这辆车原来是一辆雪佛兰骑士，所有金属部件都在一个晚上精心组装在圆顶上。恶作剧者特别注意细节。这辆雪佛兰不仅被漆成从各个角度看起来都像一辆校园警车，而且里面还坐着一个装扮成警察的假人，拿着玩具圆盘枪和一盒甜甜圈。 请看，1994年穹顶上的警车...
2006年穹顶上的消防车，越玩越大的感觉...
这些恶作剧简直是一种杰作，代代相传，看哪一代玩出新的水准。校方很恼火，也很无奈，满世界找时钟的指针，还要想方设法将建筑物上的车子给弄下来，不过，只要没有造成安全隐患，这些恶作剧反而成了江湖上的美丽传说。每次带着学生参观校园，听到那些校园导游们津津乐道地向游客和未来的学子们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这些恶作剧反而成了最好的招生广告。 这些毕业生会受到纪律处分吗？答案基本上是一致的：NOPE! 越是聪明绝顶调皮捣蛋的学生，将来给母校的捐款越多，你信吗？反正小张老师信了。 进入教室，小张老师发现毕业生们也给了我一个惊喜，桌子上长着一棵Money Tree (发财树），还有一张临摹宋徽宗的中国画...最感动的是，一个毕业生的十字绣，上面一只张开翅膀的凤凰和一个大大的福字。
突然想到，几个星期前，在介绍中国的花鸟画时，这位学生问我：张老师，您最喜欢什么鸟？我当时脱口而出：凤凰吧？一种在现实中不存在的鸟。没想到，不存在的鸟现在就存在我的桌前。想着她在繁忙的学业中，一针一线地绣出，真心感到温暖，这是一份真实的情意。 毕业生离开前，还献上了他们精心准备的乐曲，老师喜欢的《梁祝》和《茉莉花》，听着听着，几乎老泪纵横，想着六年前，他们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孩子，手把手地苦口婆心地教导，现在已然成长为有担当的青年，马上就要奔向世界各地，这份依依不舍又能与谁说？ 送走了毕业生，神情还有些恍惚，明年即将毕业的学生已经挤在课桌前：老师，能请您为我写大学推荐信吗？一年又一年，静等花开...
初稿写于2022年5月26日 修改于2024年5月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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