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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现实主义元素在《绿蝗》中的呈现

 夏欲诗文字坊 2024-05-23 发布于四川

1、现实与幻想的融合

作者利迪娅在《绿蝗》中采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进行描写,通过虚幻与现实的对照,构建了一个残酷的战争世界。小说主要是由两部分构成的,第一章短篇《蝗虫》部分为现实,剩余部分内容来自幻想,整部小说则可看做现实与幻想的交织和融合。

《绿蝗》是利迪娅最成功的作品,她以交缠的结构和惊人的创造力讲述了一个既具幻想色彩,又紧扣葡萄牙历史的故事。在叙事的独创性上,利迪娅已跻身欧洲最优秀作家的行列。利迪娅是诺贝尔奖得主萨拉马戈推崇的女作家,她所写的《绿蝗》曾被戴锦华、孙甘露赞叹推荐。

其作品也曾被法国的《费加罗报文学周刊》评论为:不仅充满缤纷的意象,更重要的是,它反思了战争的狂热,以及那种攫取男人的灵魂,蛊惑他们踏上死亡之途的奇特力量。利迪娅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象征与隐喻、魔幻与现实等手法以一位亲历战争的老妇人的视角,回望自己在上世纪70年代初的非洲莫桑比克度过的时光,为我们揭开一场肮脏、残酷、冰冷、阴沉而绝望的战争。

在《绿蝗》中,魔幻现实主义揭示了理性与非理性的边界模糊性。人物角色的行为和思维常常超越了传统逻辑的限制,展现出非常规的思维方式。这种非理性的表达不仅具有文学审美的特点,也深刻的反映了现实生活中大众意识的多样性和个体心理的复杂性。《蝗虫》是高度浓缩的,无论是从时间和空间上都进行了艺术加工。记叙了葡萄牙少尉路易斯·阿莱士和新娘埃维塔历时两日的婚礼。

这场婚礼在星海酒店举行,受邀的宾客都沉醉于酒精和舞蹈,狂欢却笼罩着不祥的气氛。外界在发生反殖民统治的暴乱。海滩不断堆积起黑人的尸体,宾客声称,这是黑人误把甲醛当做酒精饮用中毒所致。之后,蝗群遮蔽了酒店耀目的灯光。少尉将到来的非洲记者视为威胁,两人发生争执,双双消失在众人视野。几声枪响过后,人们找到少尉的尸体。埃维塔跪倒在自杀身亡的丈夫身边,随后返回葡萄牙。

为了突出婚礼的和谐美满氛围,故事的发生地点集中在了酒店露台,它成为了世界中心,而隐藏远处的酒店大唐堂、红磨坊、海伦娜的家、记者的两处住所都与露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也是在小说后半部分,作者通过抽丝剥茧般的追寻战争意义,带领读者将要探秘的各个地方。

再来说人,无论是记者、海伦娜、上尉、海伦娜、新郎、新娘,都在婚礼中依次亮相。但是婚礼上的匆匆一瞥难以窥见其全部的个性和风貌。而随着后半部分内容的展开,我们将看到无处不在的家庭暴力,海伦娜被丈夫要求寸步不能离开他和上尉的家;横死海岸的黑人根本不是因误食甲醇而中毒致死;新郎原本是一名数学天才,痴迷研究数学公式,但是来到殖民地,却与上级以射杀鸟群取乐,甚至在战场上举着俘虏的头颅炫耀。

所以,也可以将《蝗虫》看作一种想象过的、被伪饰的历史。而真正的现实其实更接近于剩余部分中埃娃·洛波的私语式叙述。

2、奇幻与超现实的描绘

在利迪娅的笔下,现实不再是单一的、线性的或可预测的。相反,它被描绘成一个充满不确定性和多重性的空间。从而实现了奇幻与现实的奇妙融合,创造出亦真亦幻的世界。日常生活中的事件突然转变为超自然体验,而幻想元素则被巧妙地融入到现实情境中。这种技巧不仅增强了故事的层次,而且也使得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断质疑和思考现实与幻想的边界。

例如,日常生活中的事件突然转变为超自然体验,而幻想元素则被巧妙地融入到现实情境中。这种技巧不仅增强了故事的层次,也使得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断质疑和思考现实与幻想的边界。

在描写新郎麻木射杀鸟群的场景中,“我”眼前所见的新郎变得异常陌生,他在“我”眼中变成了一只没有灵魂的蚌。

“我很惊奇,我居然完全无法辨别新郎特有的声音,好像声音和他一样,如同一只闭合的蚌,只剩下躯壳,里面的灵魂却早已消失。在没有灵魂的时候,蚌壳张开,另一个灵魂闯了进来。”

这种超现实的描绘,非常新奇,把新郎带给自己心灵的震惊,用一种超现实的手法进行描绘,把失去灵魂的新郎与失去灵魂的蚌相类比,既是奇特想象,也是感觉的联想。将自己的情感转移到自然界,在探索自然万物规律中剖析人类的灵魂,说明在作者眼中,人和自然万物是平等的,可以实现自由对话。这些超现实情节,如神秘死亡和历史记忆的颠覆,不仅增强了故事的吸引力,而且也使得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断质疑和思考现实与幻想的边界

3、魔幻现实主义的象征与隐喻表达

西班牙女作家莉迪亚·若热在小说《绿蝗》里运用了象征与隐喻的手法贯穿整部小说,从人物的命名到情节的设定都采用了这种写作手法。如绿蝗、甲醇、鸽子、诗歌等。以其各自代表的隐喻表达,使小说呈现丰厚意蕴。

绿蝗,暗示了独立战争中的非洲反抗力量势不可挡。

小说不仅以“绿蝗”命名,而且蝗灾的发展动向是跟殖民地紧张的政治局势密切相关的。以自然界中具有毁灭性的虫害来隐喻葡萄牙殖民武装势力对以莫桑比克为代表的“海外省”的毁灭性摧残。在婚礼举行时,作者第一次描写到了海面绿色的蝗虫;后来在回忆中也多次提及这种闪耀着极具诱惑性绿蝗的害虫,起初蝗虫只是零星地出现在海滩,进入独立战争尾声时,蝗虫已经严重危机到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他们聚集起来的力量,能够让一个花园的棕榈树和草坪在瞬间变得光秃秃。

甲醇,普通的化学制剂象征着致死的恐怖武器。

从婚礼开始,黑人误食甲醇而死,被垃圾车运走的新闻就开始零星出现。

“被海水冲上岸的那些尸体肿胀不堪,在水的冲击下鼻青脸肿,甚至四肢不全。尸体上盘旋着献媚的蚊虫,好似一堆烂鱼”

甲醇像幽灵一样盘踞在人们四周,而甲醇从一出场就与“死亡”紧紧绑定在一起,与战场上更为常见的枪形成了某种呼应。枪作为致命武器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甲醇本身的特质是无色无味,却能制造谋杀黑人的惨案,杀人于无形。也是暗喻战争对人类的伤害是无形且恐怖的!无论是生活在莫桑比克的黑人,还是漂泊于此的葡萄牙军官家属,都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使小说始终笼罩在战争制造的阴云之下,这也是女主角执著要和记者破解“甲醇命案”的关键所在,因为命案背后隐藏着无形的阴谋。如果不阻止战争继续发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生命在战争中消失。

母鸽,作者常把上尉夫人海伦特比喻为母鸽。

在故事中,特洛伊的海伦没有地位,她只是一名军人的妻子,被迫服从。上尉剥夺了她的自由、声音和选择权,甚至还杀死了她的情人。尽管她心存叛逆,却表现得如鸽子一样听话驯服。

“她突然哭了起来,她连哭声都像下不出蛋的母鸽。”

因此她的反应是离经叛道的,她向命运献上祭品,以换取丈夫的死亡。她的期待落空了,她继续被囚禁起来。作者把她的身体体态和性格特征与温顺柔软的鸽子进行类比,展现随军家属仿佛被囚禁的灰暗人生。

记者创作的诗歌,象征着非洲对欧洲殖民者的反抗 。

“我们看到了,在飞舞的绿宝石的荧光下/非洲的轮廓从一直压在它上面/的欧洲身下挣脱出来。我们/看见非洲把腿伸到欧洲/上面,刺穿它……”

这首诗是记者写的。诗歌谈论的是非洲对欧洲殖民者的反抗,它携带着复仇的种子。在当下的文化语境中,从前非洲被剥削、奴役和冤屈之人的后代正在积极地进行历史的清算。冲突在所难免,预示着一种事后的清算要来了。这首诗说到“非洲插入欧洲”,这对殖民者来说是极大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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