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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区赤水镇辛庄地区，至今流传着"土匪"牛腿的传奇故事。我和同学张明历经几天，驱车往返多地，就"牛腿"的往事探访了牛腿的堂侄、孙子、亲邻，参观了牛腿的故居。
牛腿的堂侄赵毓敏老先生，年八十有一，生于一九三六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曾在渭南瑞泉中学、陕西省化肥厂子校任数学老师。 据赵毓敏老先生讲述，"土匪"牛腿大名赵汉章，又名赵杰山，曾在河南、山西等地赫赫有名。另据年长乡邻所述，赵汉章曾驻屯富平。赵汉章的生卒年月目前尚无考证。赵老先生说，他出生时赵汉章已死于非命，因此推断，赵汉章无疑死于一九三六年以前。 据赵毓敏老先生回忆，赵汉章家族祖籍山东，已不知何时、何因从山东移居陕西渭南今华州区南塬上的赵家沟(或赵家堡)。其后又不知何因，赵汉章随父亲、叔父等家人，从赵家沟移居今华州区赤水镇辛庄村。 赵汉章一家初到辛庄村时，其父亲与叔父居于一间半宅院(俗称半截庄子)内。赵父居后院，其叔父居前院。其叔父育有一子名赵汉兴，即赵毓敏先生的父亲。 另据赵汉章的孙子赵XX说，赵汉章本是一剃头匠。他随父到辛庄村前已在南塬一带拉起"杆子"，并有“牛腿"名号，起事经费来自对南塬某财主的抢掠。赵汉章一家初到辛庄时，他虽然已拉起"杆子"，但赵家仍非常穷困，他仍干着剃头的营生。 赵汉章原配妻为一哑巴，育有一子赵毓安，赵毓安育有四子一女。 赵汉章哑妻去世后，他在今咸阳淳化抢了一李姓财主的女儿为继室。该妻未生养，一直伴随牛腿征战四方，解放后殁于辛庄村。 赵汉章的第三房妻子，村人称"自由”，为西安一女学生，与赵自由恋爱而结合。该女子与牛腿育有一女小名叫赵安娃。赵汉章非命后，第三房妻"自由"回西安改嫁他人。"自由"与后夫所生儿子曾任陕西省或西安市人大或政协主任、主席或副主任、副主席，他曾到辛庄村探访过赵汉章的后人。
赤水镇辛庄村 张卫星摄 据传，赵汉章为冯玉祥所部，任旅长。在渭华起义前夕，冯玉祥密令赵汉章围攻起义部队、也就是许权中所部。许权中为今临潼交口人，也是冯玉祥的旧部、是赵汉章的好友。 赵汉章将冯玉祥围攻许部的密令，私下透露给了起义军旅长许权中，导致密谋失败，为渭华起义创造了有利条件。 据赵毓敏先生说，赵汉章所部旅中，曾隐蔽一中共连(排)，该连连长方仲儒，新中国成立后曾任陕西省委领导。 据乡邻传说，赵汉章曾护送过我党领导人李先念过其防区去陕北，并与李先念结拜为异姓兄弟，赵尊李为义兄。 今乡邻说，赵汉章虽有匪名，但无乡怨且素有佳望：回家距村一里即下马步行，逄年回家挨户给乡邻拜年。 我们就赵汉章非命进行了仔细询访。赵毓敏先生说，赵汉章败亡缘于最后一次兵败河南。兵败后，当时的县政府曾抄过赵汉章的家，并将其堂弟赵汉兴抓至县城关押半月有余，后被保释回家。 据说赵汉章潜逃回陕西后，筹了一车装有大量大烟土的货物，欲东山再起。在运送途中被杨虎城所部捕获，其后被杀于西安。 还有另外一种传说，当年兵荒马乱，军阀割据、各霸一方，为争抢地盘，纷纷招兵买马。杨虎城部队招兵，一天只能招到三十人，赵汉章一天能招兵一千多人，赵杨两人由此结怨。赵汉章河南兵败后，迫不得已替杨虎城押运货物。杨设圈套在货物中夹带了大量大烟土，货车快入西安城时，被杨部搜出大量大烟土，赵以贩运大烟土罪被杨处死。 乡邻中传说，抢毙赵汉章时，行刑者与赵私下串通虚放一枪，赵装死倒地。行刑人将要离去时，西安乞丐上前剥脱赵衣物时，惊呼"牛腿"未死，行刑者返回乱抢将赵打死。 赵汉章非命时，其家眷尚在山西部队驻地，其堂兄赵汉兴料理了其后事。尸身用十六抬龙罩(一种旧葬具)从西安抬回辛庄村。
赤水镇辛庄村 张卫星摄 赵汉章的故居仍存，其前厅房文革中被拆除，后主厅房虽有破损但仍完整，看上去雄伟壮观，四周高大严实。现大门(原二门)两边雕刻着一副青石对联，上联：万里功名班定远，下联:百年富贵郭汾阳；横批:勤俭传家。该联以山西汾阳郭子仪祠堂的对联为基础，改动几字而成。对联题写署名：富平县长陈缘；时间为丁卯年七月。丁卯年即1927年。 据赵毓敏老先生说，赵汉章的儿子赵毓安生前曾研究过其父的历史，但至死也未搞清楚其父到底是官军还是土匪、是家族骄傲还是家族耻辱。 据现存原富平县县长题写的对联、后代的记忆与乡邻的传说，可以初步推断，赵汉章应为政府官军，而非一般意义上的"土匪"。 民国初年汉中有一"土匪"牛堉椿，也号"牛腿"。牛堉椿所部原为北洋政府官军，一九二八年南京政府成立后，长期割据于汉中地区，曾攻打过平利县城《平利县县志》有"牛腿"攻城记录。显然，称牛堉椿为土匪有某种政治上的意义。 据渭南市华州区史志办闫广勤先生所述，该史志办的赵先生曾写过追述关中匪情的文章，文中无赵汉章(牛腿)。也就是说，研究关中匪情的赵先生，并未将赵汉章归入匪类。
牛腿赵汉章故居 张卫星摄 笔者初步认为，今华州区赤水镇辛庄村人赵汉章(赵杰山、牛腿)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土匪，他很可能与牛堉椿一样，也是北洋政府旧部，因不服从南京政府而得名"土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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