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碎片中的邹开胜 ![]() 利红大姐的舅舅是河北省军区原副政委,红安籍老首长张方明。她称为大嫂的人叫陈西延,是张方明的儿媳。陈西延的生父叫邹开胜(又名邹开盛),红安县籍著名烈士,但他的资料却不多。较全面的生平共135个字:“湖北省红安县七里坪镇颜邹家人。1930年在根据地列宁小学读书,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32年春参加红军,历任炮兵训练队和特务队队长,红四方面军八十八师268团政治部主任、团政治委员、团长,延安党校总校整风队队长和绥德抗大整风队指导员。1945年夏,率部渡汾河时突遭日军袭击,腹部中弹牺牲。” 就在陈西延去平遥不久,邹开胜烈士的外孙女、陈西延的女儿张继红通过电话联系上我。她说,母亲年龄大了,但内心的愿望是想外公他老人家能落叶归根。希望能得到我的帮助。 她说爷爷张方明与外公邹开胜既是同乡也是战友,两人还是根据地内列宁小学的同学。外公是爷爷的入团介绍人。1932年3月,爷爷是在外公的帮助下,从列宁小学偷跑出来参加红军的。分手时,外公还对爷爷说:“一定要当个大营长啊!”这以后,两人曾有4次会面。第一次是张方明参军两个月后,意外碰到也参加了红军的邹开胜,当时,两个人均在不同连队当文书;再一次见面已经是4年后的河西走廊。当时红西路军已经失败,肃南的石窝会议后,部队分兵行动。两个人在石窝山下再次意外重逢,战事频繁,部队军事主官更换也快。时任西路军三十军八十八师263团2营营长的张方明在与邹开胜的简短交谈中才知道,邹开胜这个时候已经由268团政治处主任调到他所在263团任政委。敌情严重,张方明催邹开胜赶紧走,邹说:”再等等后面的同志。”第三次见面是1942年初,当时在抗大总校工作的张方明,前往山西省黎城县的黄崖洞兵工厂公干。在那里,他见到了已是八路军总部特务团政治部主任的邹开胜。最后一次见面是1944年。当时,张方明与邹开胜同在延安抗大工作。正值邹开胜与抗大学员、山西文水姑娘江虹结婚。张方明带着妻儿拜访了新婚的邹开胜夫妇。 2016年 10月,陈西延专程追寻生父足迹,来到山西黎城县黄崖洞,在苍松拱卫的半山腰有一座黄崖洞保卫战殉国烈士纪念塔。此塔是1942年由八路军总参谋长左权提议建造。从纪念塔背面斑驳的碑文中,她发现此塔竟然是以时任八路军总部特务团政委的父亲与团长欧致富的名义所立。著名的黄崖洞保卫战发生在1941年11月,为保卫八路军兵工厂,八路军总部特务团经8昼夜激战,以敌我伤亡6 : 1的战绩获胜。此战后,邹开胜由团政治部主任擢升为团政委。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总部特务团是八路军总部整编多个红军连队编成,共两千余人,是八路军精锐之中的精锐,而其中近600名指战员是红西路军返回延安的战士。战后,军委中央称此战为“1941年以来反扫荡的模范战斗”。 ![]() ![]() 烈士遗骸的确认 ![]() 岁月如梭,伴随着中国革命的胜利,陈西延在母亲的呵护下, 健康快乐的成长着。期间,在组织的关心下,江虹与老红军陈玉再次组成了家庭。虽然说有了弟弟妹妹,但父母亲给她的爱一点都没有少。 1963年10月7日是陈西延18岁的生日。18年中,她生活在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中。爸爸陈玉是总后丰台仓库政委,妈妈1955年复员后,主动留在家中照顾他们。有时陈西延也想不通,虽然她是老大,但父母在几个孩子中,好像更偏爱她。就在这天上午,爸爸妈妈将陈西延叫到跟前,拿出两封信让她看。陈西延满是狐疑的打开信,发现信里多处提到“邹开胜”这个名字。不由得问:“邹开胜是谁呀”,妈妈站在一旁抹眼泪。爸爸陈玉用低沉的声音说:“邹开胜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这么些年,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年纪小,心理上承担不了,现在……” 爸爸的话犹如睛天霹雳般,猛地在陈西延的心里炸开来。没想到18年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爸爸,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诧异、迷茫、孤立、悲伤,百感交集的她趴在爸爸陈玉的肩膀上大哭起来。在女儿的嚎啕哭声中,陈玉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其实,帮女儿找到邹家亲人一直是陈玉夫妇的心愿。可江虹只知道邹开胜是黄安人,有一个同乡好友叫做张方明。战争年代中,部队番号不停变换,陈玉夫妇一直在寻找张方明,只到五十年代末期,陈玉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开会时,才偶然间见到了时任天津警备区副司令兼参谋长的张方明。陈玉告诉他,邹开胜还有一个遗腹子,是个女孩。希望他能在家乡打听一下,看邹开胜的家乡还有没有亲人,这样也方便孩子将来能认祖归宗。这两封信便是张方明托人在家乡了解到邹开胜的家庭情况后,写给陈玉的信。 不久,陈玉和江虹带着陈西延去天津见到已经担任天津军分区司令员的张方明。一见面,陈西延就迫不及待地问自己的生父长什么样,有没有照片?张方明慈爱地看着故人后代说:“你的开胜爸爸个子不高,瘦瘦的,脸上有一个刀疤。”紧接着,就将自已所知道的邹开胜烈士的情况向她作了详细的介绍,同时也遗憾地告诉她,自己不知道邹开胜烈士的埋身之所,但知道在老家红安,她还有3个伯父健在。当然,张方明首长也不会想到,几年后,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故人之女,会成为自己的大儿媳。 也从这个时候起,陈西延在内心的深处就有一个情结,那就是一定要找到生父的埋身之所,一找就是半个世纪。为了寻找生父的线索,她找过父亲生前的战友,也在网上发出过寻人启事。为了寻找父亲的埋身之所,她去过河北邯郸的晋冀鲁豫烈士陵园,也到过山西的黎城。时光易逝,陈西延由一个满头青丝的花季少女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妪,可有关于邹开胜埋身之所的信息却一无所获。可以说,经过几十年的寻找,她和家人们已基本失去找到烈士埋身地的希望。只能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需马革裹尸还”来安慰自己。 事情在2018年3月迎来了转机,与邹开胜烈士一起牺牲的“五干队”副队长桂干生的儿子桂立新,通过关系找到陈西延的电话,告诉她,自己手中有一份程世才首长在1974年7月8日接受邯郸晋冀鲁豫烈士陵园工作人员采访时的材料。程世才在回忆桂干生烈士牺牲时也提到了邹开胜烈士的负伤和牺牲。桂干生烈士的遗骸是1950年由他原所在部队在山西省平遥县丰盛村的一个山坡上提取后,迁到晋冀鲁豫烈士陵园的。同一地点还有一棺烈士墓,当地人讲,墓主是一位姓周的八路军团长。据程世才首长回忆,那次干部队过同蒲铁路的行动中,除桂干生烈士以外,还牺牲了两位团级干部。一位叫做廖纲绍,是八路军南下第二支队副司令,他是7月13日为掩护部队过铁路时壮烈牺牲。第二位便是邹开胜。桂立新还说,山西晋中市有一位名叫王京利的同志,受当地两名村民的委托,一直在寻找这位无名烈士的后人。丰盛村的这两位村民是一对夫妻,男的叫贾狗心,爱人叫贾林香。贾狗心的父亲贾金昌当年参与了两位烈士的掩埋。部队临走时,委托他帮忙照看两位烈士墓。七十多年过去了,贾家一直没有忘记当年八路军的嘱托,每逢清明都会为烈士墓除草培土,而今,这项工作已经传到第三代的手上。据贾家说,两位烈士中,有一位是司令,还有一位是姓周的团长。五十年代,其中那位司令的遗骨被政府移走了,只剩下周团长的墓还留在原地。 王京利经过4年艰苦的寻找后,得知移走的烈士是桂干生,推测那位还未迁走的烈士是廖纲绍。目前,廖纲绍烈士之子廖塞垒已前往丰盛村准备提取墓中烈士的部分遗骨进行DNA鉴定。但桂立新觉得,从程世才首长的回忆看,是邹开胜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周团长与邹团长在口音上是十分接近的。于是,他辗转找到了陈西延,但鉴于廖家已提取烈士遗骨准备做DNA,陈西延决定等他们的鉴定结果出来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 烈士墓中提取的铁钉与纽扣 ![]() 千里归乡之路 ![]() 众所周知,寻找烈士遗骸的成功率非常低,这也是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开展这项业务以来,数百例DNA检测比对中,唯一成功找到烈士的案例。为此,北京青年报以《一家三代人守护73年 平遥“无名烈士墓” 确认身份》为题,专门采写了丰盛村村民贾狗心一家三代守护烈士墓的故事和邹开胜烈士墓确认的经过。 ![]() 陈西延在父亲坟前哭诉 ![]() 移取骨殖 ![]() ![]() ![]() 平遥人民送别邹开胜烈士 ![]() 家乡人民迎接烈士回乡 烈士照片背后的故事 ![]() 陈西延出生的时候,父亲邹开胜已经牺牲,而母亲江虹的手上也没有邹开胜的照片。对父亲的整体印象来自于公公张方明当年的描述:“个子不高,瘦瘦的,脸上有一个刀疤。”她也曾问过母亲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江虹说曾经留下过一条毛毯,可有一段时间生活特别困难,没吃没喝,只好拿毛毯换了吃的。因此,邹开胜烈士长什么样子,就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2018年9月,周纯麟将军之子周善平曾给了张继红一张西路军总支队部分干部于1939年12月在迪化(今乌鲁木齐)新兵营驻地的合影照。当时,中共中央驻新疆代表陈潭秋遵照党的指示,决定总支队人员分批返回延安。其中,有329名同志编为一个营,分乘30辆汽车返回延安。这支部队由曾玉良任营长、喻新华任政委、邹开盛任副政委。照片便是部队出发前他们在新兵营驻地前的留影。 ![]() ![]() ![]() ![]() ![]() ![]() 看精彩视频 关注“最红安”视频号 来 源:黄安红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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