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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那一棵老树
文/姚慧敏 那棵树大约十几年前就在此处，昔日它的枝干粗壮有力，夏日里枝叶茂盛如同一把巨伞，冬日虽枝条光秃却依旧显得古朴而强劲，如今却已在此处躺着，成了残枝断木。 那棵树的年龄并不算大就被人伐了去，也没有必须要伐掉的理由，只是新盖的房子要扩充些地方，那棵树便被伐了去。 新房子的窗户正对着以前那棵树的位置，家里养的狗就静静躺在那树下，思绪偶尔也会飘入泥土里，但长久都是静默着的。想起以前我会坐在那棵树下，不受欢迎的乌鸦会在树上栖息，也是一身漆黑，地上的猫儿看到鸟就开始发出想要捕获的信号，但它毕竟没有翅膀，抓住麻雀倒还可以凭运气，抓住乌鸦便有些难了。 差点有些忘记了，那是一棵年轻的核桃树，时间不长却可以在秋日结出不少的青皮核桃。曾在山中打过一些野核桃，山里的核桃树比这棵树粗壮很多，大都长在路边，旁边是缓缓流过的山溪，溪里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山中岁月长，不知道树和石头在此地呆了多久。那一颗颗硕大的山核桃滚落在地上，捡起几个放在兜里，回家用碎石将核桃砸碎，青绿色的汁水流出，染黄了手，好几天颜色都不能退掉，这是自然给我们的馈赠。 屋后那棵核桃树虽然叶子多，但结的果比起山中树总是有些少的，爷爷用竹竿敲打着树枝，核桃滚落在泥土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清水洗掉核桃上的泥垢，依然是砸碎它，剥掉外面那层绿皮，里面是坚硬的内核，继续砸碎就可以看到裹着黄色衣服的核桃了，剥掉这层黄皮，是成熟以后核桃最嫩的状态，奶白色，有着复杂的沟壑和形貌的核桃，吃起来脆甜又很香。这种状态的核桃是最青春的，就如这棵树一样。 现在它躺在废弃房屋之中，不远处是稻草堆成的柴火垛，它都没有被砍作柴火用，就随意地和这些破裂的砖头放在一起，成为流浪猫磨爪子的工具，不知道它是否还会想起，那个窗户里面，曾经注视它的那双眼睛，还有那只埋在自己脚底的小黑狗——现在连它自己也成为了一根朽木，能够看见的只有破败天花板上那一点点天光。那里生出了很多杂草，新的生命又在那砖土的缝隙中渐渐长大。不知何时，枯木上竟然生出了另外一种生命，很久以后它听见一群小孩说：“看呐，这个破房子里还有这么长一根木头呢。”“我们用它去做柴火烧吧？” 众人一致同意，那棵树终于被连根拔起，那座破败的房子也被拆除，为新的建筑工程让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土地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变成了一块充满希望的新土地，新的故事再次在这里上演。 然而，只有那些深埋在地下的生命，依旧保留着过去的记忆，默默地见证着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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