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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价“洋种子”,每公斤18万元,背后是中国种业之痛......

 朴自然官方 2024-09-08 发布于贵州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曾说过:“谁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所有国家。”但这段话的后半段似乎更能令人深省,“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
今年4月,国内某农业科技公司总经理非法向境外间谍情报机关出售5种亲本稻种,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6个月,引发不少人对“种子”关注。

种子为何如此重要?这里先给大家讲一个例子。


2002年,孟山都转基因棉遭到中国独立开发的转基因棉阻击折戟中原后,当即转战印度,并以高于24倍市场的价格收购了当地最大的种子公司。

凭着声势浩大的广告宣传活动,转基因抗虫棉很快占据了印度95%的棉田,这让印度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产棉国。

然而随着害虫的耐药性开始增加,棉农还是需要继续使用常规农药来保护农作物。

纪录片《苦涩的种子》,高额买下转基因棉种后,仍出现害虫,产量只有预估的一半

孟山都很快针对印度推出了第二代转基因棉种,但价格比第一代贵高出不少。棉农无奈,只能花高价购买。

很快棉农便发现,转基因棉种不论如何迭代,最后都需要喷洒大量的农药,而且产量并不像种子公司宣传的那样高。

令他们错愕的是,彼时印度整个棉花种子市场几乎完全被孟都山控住,再也找不到传统棉种来种,除了继续购买高昂的转基因棉种,别无他法。

不少棉农因此欠下巨额债务,最后家破人亡。

在开放基改棉花到2011年为止,印度有超过30万农民为债务所逼,喝农药或是上吊轻生。

印度丢失种子主权的悲剧并不是个例,从阿根廷到巴西再到墨西哥,也都曾有过类似的“种子之殇”。

而我国大豆从净出口国到世界最大进口国,如此巨大的转变,也正是因为一粒种子。

2000年,孟山都在中国考察期间偶然获得了一粒中国的野生大豆种子。后来,他们以此为基础成功找到了野生豆种的高产和高抗性基因,并培育出成本更低、产量更高、转化更高、抗性更好的新型豆种。

而后孟山都故技重施,在短短几年间就迫使中国大豆原料供给骤减。面对国内豆农供给不上的产量,我国只能转向美国市场,被迫以高价收购大豆。

2023年,我国全年进口粮食1.6亿吨,其中大豆进口量占比六成以上。“大豆之殇”痛彻至今!


小小一粒种子,关乎农民的粮食主权,甚至可以达到控制一个国家某个农业产业的程度。种子主权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放置任何一个国家,这都是对国家安全的一种威胁。

种子如何重要,无需多说。

所谓种子主权,即拥有自己的种子,并能够改良和交换种子。它和农产品定价权一样,
都是生产者应该享有的基本权利。

但在当前的中国,农民这种独有的权利正在丧失。


就目前而言,我国农民使用的水稻、小麦等主要农作物种子95%以上出自国内,但自主培育的蔬菜品种还不能很好满足市场。

除了黄瓜、大白菜、花椰菜等几个具有自主产权的品种,“洋种子”依然占据着高端蔬菜、花卉等经济价值较高的作物市场。辣椒、洋葱、胡萝卜、番茄、西兰花等,不少都依靠洋种育成。

2020年,我国仅进口蔬菜种子就花费约15亿元人民币,占种子进口总额一半以上。其中西兰花种子进口依存度超过80%,甜菜和黑麦草种子对外依存度达到95%以上。


你可能很难想象,一公斤日本产甘蓝种子一度卖到 6800 元;一粒进口番茄种子售价15 元;胡萝卜种子则卖到每罐 1.2 万元;荷兰甜椒品种“蔓迪”,更卖到每公斤18万元,堪比铂金,就这样,还经常抢不到。

这些“洋种子”价格几乎是同类国产种子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令人咂舌。

更要命的是,国内的种子代理商们每年早早把钱打给对方,人家迟迟不发货,理由是:价格还没敲定,可能要涨价。

进口种子不但贵,大多还是采用杂交技术,以高产、个大、抗虫、耐运输为目的培育出来的商品性蔬粮品种,往往第二代便会产生性状分离现象,基本不能传代留种。(这也就是为什么间谍要盗取我们我们的亲本稻谷的原因。)

很多国产种子虽然价格便宜、味道好,但产量低,经济效益无法保证。所以为了求稳,许多菜农宁愿年年购买高昂的种子,也不愿意再种常规的老品种蔬菜。竟扣除成本后的种植利润仍比廉价的国产种子高很多。


这也就导致,常规老品种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许多种植历史悠久的本土品种随之淘汰,近乎绝种。

也就是说,一旦有一天跨国种企不再供应种子,很多蔬菜我们就都吃不上了。

那些消失的老种子,让我们丢掉的不仅仅是味道,还有“能不能吃到”的权利。

不仅仅是植物种子,动物种子方面,世界三大猪种集团垄断了我国98%的种猪市场。除了种猪之外,种鸡、种牛、种鸭都是依赖大量进口。你一定想不到,北京烤鸭99%都是英国樱桃谷鸭的鸭种。


记得2017,新华社记者曾赴山东、宁夏的农村调研,得到了当地农民一记振聋发聩的追问:“我们国家能造航母,能造大飞机,为何不能研发出好菜种,而要长期受制于美、日、韩等国?”

事实上,政府和产业界也一直在努力,并持续加码投入。早在2000年,国家就出台了《种子法》;农业农村部也在积极推进、实施现代种业提升工程。

只不过,与发达国家接近百年的种子产业化发展相比,中国种业20多年的发展历程只能算刚刚起步。

以2018年为例,全球十大种业企业中,中国本土仅隆平高科一家入围,营收却不及孟山都的二十分之一。

而当年中国5800多家本土种子企业全部收入加起来,仅相当于孟山都一家。



研发方面,目前中国种子公司大概有7000家,但有科研能力的大概不到100家,占比不到 1.5%。

导致这种情况的一个原因是,我国88%的农作物品种都由科研教学单位选育,作为市场主体的种子企业仅占12%。

而育种是一个周期很长的研究活动,需要大面积的试验。相比于国外拥有大型试验场的专业育种公司,学校的小规模育种研究,自然就很难出阶段性的成果。


我国育种行业的落后,是个系统性的问题,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种子往小了说,关乎每个人的吃饭问题,往大了说,关乎一个国家能否独立生存的根本问题。

农为国本,种为农先。让农民朋友用上质好价优的种子,不再受制于人,我们的民族种业,任重而道远。


这些年,随着食品安全和粮食主权的问题逐渐凸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和留意老种子,甚至奋不顾身地投入到守护老种子的行动中来。

本文参考资料:

[1]纪录片《苦涩的种子》

[2]农村·农业·农民(B版):天价“洋种子”背后的种业之痛

[3]中外对话:消失的老品种,被剥夺的生产主权

[4]财经无忌:种子战争

[5]三联生活周刊:80%以上大豆靠进口,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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