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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采风记一一一沧州最古老的村庄

 赵殿超 2024-10-14 发布于河北

   你知道沧州最古老的村庄在哪里吗?

它就是位于东光县大单镇西南的砥桥村。
这个村庄到底有多古老呢?听我向你娓娓道来。

     传说,远古时期,大禹治水曾来到此处,并亲率河工在此搭建了一排排的苇草窝棚,供人们休憩,挡风遮雨。大禹撤离后,这些被遗弃的窝棚成了路人临时歇脚的地方。后来,有人在这窝棚里长久居住,并聚落成村。


     如此说来,该村形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这恐怕是沧州境域内最古老的村庄了。


     10月2日,和朋友相约前往砥桥村,去探访这千年古镇里的传奇故事。


    大单镇西不远处有一条向南去的乡道,笔直平坦,一直通向砥桥村。


    进入到村里,我们来到了砥桥村南边的一条东西大街上,这也是古代砥桥镇上最繁华的一趟大街。也曾是店铺毗连,门庭若市,人来熙攘,热闹非凡。


     如今这条大街早已沉寂落寞,置于喧嚣嘈杂之外,尽享这份安宁。大街不宽,弯曲绵延,地形为村中最高点。南依河堤,北揽村中全景。

     临街房屋顺势而建,高低错落,参差不齐。很难再寻觅到当年古店铺的影子,很多房屋多是起脊挂瓦,瓷砖贴墙的现代气息,没有了古色古韵的格局。门前停有车辆,街上人影稀少,偶尔传来一阵阵鸡鸣犬吠。


     我们缓步走上了漳卫新河大堤,登高远望,视野开阔,河水碧波荡漾,树木轻摇,野草渐黄。深秋的田野,一片萧瑟空旷。

    河对岸就是山东宁津地界儿,有“一河连二省,两堤卧巨龙”之说。大堤上有几位村民正在聊天休息。我们借此向老人们探询砥桥村的历史传说和遗迹掌故。


     据传,砥桥村是大禹治水时聚落成村。因此处居于黑龙潭的洼淀边缘,并时有一条黑龙常来此游弋栖息,人称此地“黑龙岗”。后来,黑龙岗在一次洪水中被冲毁,只剩下西南一个角落的几幢房子,屹立于水中不倒。人称这个角落为“铁角”,此地又改称“铁角镇”。又过了好多年,鬲津河决堤,又将铁角镇淹没了。人们修筑堤坝,并在河中建起一座木构桥梁。大桥纵跨南北,方木铺桥,圆木打桩,桥柱坚固粗壮,遇洪水而巍然不动,有中流砥柱之势,铁角镇遂改为“砥桥镇”,村名一直沿用至今。

   战国时期,赵国大将廉颇曾亲率五万大军在此驻防。至今,邸桥村还有“将军府(廉颇府)”、“点将台”、“望儿台”和“白马关”等遗址,并在此留下了“七十二条街”和“八十四眼井”的古老传说。


   在砥桥村东南有一处白马关遗址。战国时期,这里地势险要,又扼守齐、燕、赵三国之边境,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关为什么叫“白马关”呢?


     传说,这处关隘,原为齐国军队驻守,齐军中有一白袍小将,骑一匹白龙马,常在此关口巡视,后人就将这处关隘称之为“白马关”。宋朝时,杨六郎挂帅出征,抵御辽邦,也曾驻守在白马关。并在此设立了三座营盘,后来这三座营盘形成了三个村落,就是今天的张营盘、李营盘、孙营盘三村。这处古老的关隘早已荡然无存,没有留下一丝遗迹余痕,只是作为一个地名保留至今。


   白马关附近的鬲津河,在此处有一个急甩弯,上游洪水来袭,弯道之处时有溃堤发生。传说,有一次发大水,水漫三道堰,砥桥镇白马关决堤。大水波涛汹涌,如万马奔腾向北咆哮,沃野田畴成了水乡泽国。
      有一首当地流传的民谣唱到:

黄河大堤开呀,

水从天上来。

先冲砥桥街,

后淹堤崖外。

“五洼里”露树梢,

“三仉祥”没(mo)窗台。

    “刘大瓮”(音梦)家喊亲娘啊!

“四柳林”叫亲伯(bai)。

    我们从民谣中可以遥想和感知当年发大水时的情景,是多么的恐怖和惊魂。

      因鬲津河曾是黄河故道,人们称这条河为“老黄河”。

      老黄河在砥桥镇的白马关大堤决开了,河水像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息。大水像从天上倾泄而下,汹涌咆哮,把河堤下的砥桥街冲毁了。

    大水一路狂飙奔流,将古堤崖外的村庄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大水烟波浩渺,“五洼里”只露出树梢在水中摇曳。五洼里是古代五个村庄的总称,因岁久年沿和地理位置的改变,五洼现在只余三洼,分别是洼里崔、洼里高、洼里杨三村。

    大水漫灌上了三仉祥的窗台,三仉祥是三个村庄的总称,分别是仉祥于、仉祥崔、仉祥王三村。三村地势较高,居于堤崖之上,水漫上了三仉祥的窗台,可见决堤的鬲津河水是何其之大。

     刘大瓮,当地人称刘大梦,因村庄地处古代的洼淀之中,洪水来袭,大人孩子在惊恐之余哭爹喊娘。“四柳林”是四个村庄的名称,分别是王家柳林、赵家柳林、孙家柳林、宫家柳林,四个村庄毗邻相连,因近砥桥村,又是低洼之地。大水铺天盖地,巨浪翻滚而来,四个柳林的人们仰天呼号,大喊亲伯。


      这首民谣唱出了当地百姓饱受水患之苦的酸楚、伤痛和无奈。诉说了水势浩荡淹没村庄的悲情景象。如今这处河道甩弯,被定为了“白马关险工”,并立碑以记。河套陡坡砌上了石头,更加坚固无忧,堤岸上还建有石子库,以备抢险之需。解放后,白马关河道未出现过重大洪水险情。



      老将廉颇当年驻守砥桥镇并把守白马关。有一年,齐赵两军开战,赵国战败,廉颇的儿子廉罡被齐军擒获。众将士纷纷要求杀向齐军救出廉罡,但廉颇知道这是齐军诱敌之计,身为主帅,怎能为一己之私救下儿子之命,置军中大事而不顾呢?廉颇不予理睬。

     齐军见廉颇没有动静,又派使者传话,要想廉罡活命,就拿四座城池交换,否则三日后,在鬲津河南岸斩杀廉罡。廉颇没有答应。齐军把廉罡带至鬲津河南岸行刑,幽怨的号角吹起,将土们满腔悲愤,摘下头盔,盛土筑台。廉颇登上高高的土台,远眺对岸,含泪向儿子做最后的诀别。

     后人为了纪念廉颇父子的悲壮义举,就称这座土台子为“望儿台”。几十年前,“望儿台”还是一座高大的土丘,静静的矗立在河堤之畔,荒草满地,荆棘丛生。

     后村民盖房取土竟将这处古老的遗迹撤平毁掉了,令人唏嘘叹息。如今,在“望儿台”遗址上,竖立起了一块石墙,上面记载了廉颇父子在此留下的悲壮传奇。


       廉颇在此屯兵驻防遗留下的“七十二条街”和“八十四眼井”是怎么回事呢?


        战国时期的砥桥,一说是镇,一说为城。但不管是镇或城在当时就已街市繁华,足以说明其历史古悠悠远。再加上五万军兵驻守此地,这里俨然就是一座城的规模了。纵横几十条大街小巷,也不是没有可能。古代城中的水井,大约每隔几百米甚至几十米就有一口砖井。遍布城中几十口井,也属于正常范围。

     据村中老人们讲,解放后平整土地,仅在村北就挖出了三四十口古砖井和带有图案的残砖断瓦。可见当年砥桥镇或城的规模不仅仅局限于今天的砥桥村。


       但凡古老的村镇,都少不了寺庙。砥桥镇也曾是寺庙众多,香火鼎盛。村南有“三官庙”,村西南有龙王庙,村东北有泰山奶奶庙(娘娘庙),村东有关公庙,村西北角有土地庙,村中心有玉皇庙,只是这些庙堂在“破四旧”时都被拆毁了,如今已是无迹可寻。


       明清时代至民国年间,砥桥镇店铺林立,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村南的鬲津河上有一座坚固的木桥。是几千年前的砥桥先民所修,历经风雨侵蚀和不断的修缮加固,大桥至民国年间仍在使用。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桥上川流不息,络绎不绝。砥桥镇也成为了南北官驿要道上的重要商贸集镇,曾响誉沧南鲁北,声名远播。是南皮县(时属南皮)四大古镇之一。

     后来,日本鬼子来了,烧毁了鬲津河上的木桥,断了千年官驿大道。将砥桥村的“四·九”大集驱赶到了鬲津河的河套里去赶,后又将大集迁到张大庄据点。

     从此以后,一个繁华兴盛的千年古镇,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浮尘烟雨之中,湮没在了岁月无声的长河里。砥桥由镇变成了村,褪去了昔日的光环,变得萧条冷清,无人问津。但它曾经的街巷纵横,一派兴旺热闹的场景,已深深烙印在人们的心中,影响着周边村庄的百姓,直到现在人们还称砥桥村为“砥桥街”呢。这或许就是人们的一种怀古情愫吧!


     漫步在砥桥村的大街小巷,触摸残存的古老遗迹。一砖一瓦,一物一景。积淀着历史,浸润着文化。记载着风雨沧桑,诉说着旧日时光。展开一幅历史的文化画卷,追溯鼓角铮鸣的燕赵悲壮,探索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感受古朴厚重的人文内涵。砥桥村的悠悠往事,兴衰沉浮。令人扼腕长叹,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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