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3月的一个深夜,贵州遵义县枫香镇苟坝村的山间小路上,马灯的光芒在黑暗中微微摇曳,毛泽东提着这盏灯,步履略显沉重,他正赶往周恩来的住处,去商讨一个关乎中央红军存亡的决定。 白天的时候,中共中央政治局在苟坝村召开了一场长达数小时的会议,二十余名与会者围绕是否进攻“打鼓新场”展开激烈争论。 多数人主张出击,欲趁敌新败扩大战果,毛泽东却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力陈其险,认为此举将置红军于危境。 当夜幕降临时,会议虽以多数意见决定进攻,但毛泽东并未放弃斡旋,他坚持去寻找周恩来,继续陈述这个战略的巨大漏洞所在,也正是因为毛主席的这一次坚持,直接改变了未来红军的命运,甚至是改变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命运,以及中国的命运。 ![]() 直至晚年,每当想起此事,周总理都是记忆犹新,周总理说道: “正是这个夜晚,我深刻领悟到,毛主席是红军得以生存的唯一希望,若非毛主席,中国革命或许早已走向终结”。 正是因为毛主席这一次找到周总理,才改变了未来的历史进程,之后的苟坝会议,也奠定了红军未来的作战基础。 苟坝会议的意义,需从中央红军长征初期的艰难处境说起,1934年10月,红军因第五次反“围剿”失利被迫撤离中央苏区,开始长征。 ![]() 11月底的湘江战役,成为这一征途的首次重大考验,红军突破国民党第四道封锁线,却付出惨重代价: 出发时的8万余将士,锐减至3万余人,湘江血战之后,红军士气低落,物资匮乏,而国民党军趁势追击,意图将残部围歼于湘西,当时,中共中央内部围绕战略方向展开激烈争论,主持长征的领导人博古和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坚持原定计划前往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 但从破译的敌方电报中获悉,国民党已在湘西部署五六倍于红军的兵力,构筑四道碉堡线,静待红军自投罗网。 毛泽东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危机,提出放弃湘西计划,改向敌军力量薄弱的贵州西进,以避开重围。 ![]() 而毛泽东这一建议在1934年12月12日的通道会议上初获认同,随后在12月18日的黎平会议上得以确认。 黎平会议通过《中央政治局关于在川黔边建立新根据地的决议》,决定红军不再北上湘西,而是西进贵州,这一决策,被后世称为“黎平转兵”。 “黎平转兵”的实施,避免了红军陷入国民党重围的险境,打乱了蒋介石在湘西围歼的部署,为红军争取了喘息之机。 而这一转折不仅挽救了红军免于全军覆没的命运,也为后续战略调整创造了条件。但即便是黎平转兵之后,红军仍未脱离险境,国民党军的追堵仍在继续,而党内以及军队领导权的问题,也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这是长征中一次具有转折意义的会议,湘江战役的惨败和长征初期的损失,宣告了博古、李德军事领导的破产。 遵义会议否定了他们的指挥权,选举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取消了由博古、李德、周恩来组成的“三人团”,在一开始,确立了以周恩来为核心、毛泽东为军事指挥辅助的新格局。 而这一调整,结束了第三次“左”倾路线对党长达四年的统治,为红军摆脱危局提供了组织保障,在此之前,1935年元旦的猴场会议已为遵义会议铺垫了基础。 在猴场会议上,会议结果明确规定: “关于作战方针,以及作战时间与地点的选择,军委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做报告。” ![]() 这一决定旨在加强政治局对军委的领导,实际上削弱了博古、李德的军事全权,也减少了他们所执行的冒险主义所给部队带来的伤害。 但问题是,这一体制在实践中却暴露出新的问题,长征途中,敌情瞬息万变,作战决策需当机立断,而政治局集体讨论具体军事部署的模式,往往因程序繁琐而贻误战机。 所以在遵义会议后,红军在毛泽东的建议下实施二渡赤水,于2月24日至28日连续攻克桐梓、娄山关、遵义城,大败黔军和中央军吴奇伟部,取得长征以来最大胜利,也就是桐遵大捷。 而这场胜利振奋了士气,但在这一场胜利之后,打鼓新场,又成为挑战我党命运的一次关卡。 ![]() 桐遵大捷后,红军计划乘胜追击,打击盘踞仁怀鲁班场的周浑元纵队,以在黔北打开局面,但在1935年3月10日凌晨1时,红一军团林彪、聂荣臻发来电报,建议转而进攻黔军犹禹九部,地点为打鼓新场、三重堰等地,认为该敌战斗力较弱,可速战速决。 当日,张闻天在苟坝村召集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这一提议。 据毛泽东在1943年的时候,他在延安回忆,这次会议人数众多: “洛甫每天要开二十余人的中央会议”,足见讨论的复杂性。 会上,多数人支持进攻打鼓新场,认为可趁敌新败扩大战果,对此,毛泽东却提出不同意见。 他分析道: ![]() “红军12日才能赶到打鼓新场,届时滇军鲁旅将从黔西赶到与黔军会合,川军潘文华部又可从桐梓侧击我军。此战若打,不仅难以速胜,还可能损失惨重。不如在运动战中寻找战机。” 他的观点基于对敌情的全面判断: 蒋介石的部署是南守北攻,吴奇伟纵队在乌江南岸,周浑元纵队在仁怀一线,滇军孙渡部和黔军王家烈部也在附近集结,若红军贸然进攻打鼓新场,将陷入多方夹击的险境。 其实毛泽东所说出来的问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一定是有关于深层次布局的,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毛泽东的意见未获多数认同。 ![]() 会议上,他们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定进攻打鼓新场,看着大家即将又把军队带入一个新的危机,毛泽东曾以辞去前敌总指挥职务力争,却有人回应: “不干就不干。” 散会后,毛泽东深感此举将置红军于危境。 他知道不可能意气用事,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避免开来,于是乎,在当夜,他提着马灯找到周恩来,恳请暂缓发令,并详细陈述利害。 ![]() 周恩来听后认同其忧虑,当晚21时,军委电令部队在平家寨、枫香坝、花苗田地域集中,寻求新的机动,到了第二天清晨,也就是3月11日,张闻天再次召集会议,毛泽东与周恩来说服众人,军委随即发出《关于我军不进攻新场的指令》。 指令指出: “我主力进攻新场已失时机……不但将为黔滇两敌所吸引,且周川两敌亦将出我侧背。” 这一决定的转变,避免了一场可能导致重大损失的硬仗,为红军保留了宝贵的实力。 而“打鼓新场”的争论风波,也暴露了集体指挥的不足之处。 纵观这场会议,这次会议持续一整天,人数多、争论激烈,决策过程却迟缓低效。 而在长征途中,所需要的军事行动需快速响应,但政治局讨论具体作战部署的模式,显然难以适应战场的瞬息变化。 ![]() 此外,一些非军事专长的领导人,虽对斗争有所了解,却难以及时提出针对性建议,甚至可能影响决策的准确性。 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毛泽东敏锐地察觉到这一问题,3月11日会议后,他提议调整领导体制。 周总理后来回忆: “一早再开会,把大家说服了。毛主席才说,既然如此,不能像过去那么多人集体指挥,还是成立一个几人小组。” 3月12日,张闻天在苟坝再次主持政治局会议,经过讨论,决定成立由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组成的新“三人团”,全权负责军事指挥。 ![]() 据张闻天1943年整风笔记记载: “在抢渡乌江以前,泽东同志提议以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三人成立三人团全权指挥军事。” 陈云也回忆,这一小组成立于遵义会议后、四渡赤水前,而新“三人团”的成立具有深远意义。 首先,这场会议进一步巩固了毛泽东的军事领导地位,遵义会议补选他为常委,苟坝会议则让他成为新“三人团”的核心成员,他的战略眼光在实践中逐步赢得认可。 其次,这一体制取代了政治局讨论具体作战的模式,形成了集中高效的指挥体系。 而新“三人团”旨在“集中军事领导,少开会议”,便于快捷决策和灵活调整,这一调整适应了长征的严峻环境,为红军后续行动提供了有力保障。 ![]() 1935年2月,红军二渡赤水后取得桐遵大捷,随后在四渡赤水等战役中灵活机动,逐步摆脱敌军的围追堵截,新“三人团”的高效指挥,在这些胜利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长征到达陕北后,1935年11月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甘泉下寺湾召开会议,决定成立以毛泽东为主席的新中央军委,并明确其职权: “大的战略问题,军委向中央提出讨论,至于战斗指挥问题,由他们全权决定。” 这一模式直接承接了苟坝会议新“三人团”的经验,成为中共军事领导体制的基石,苟坝会议的意义还在于,为红军在绝境中找到生路提供了契机。 ![]() 从湘江战役的惨败,到黎平会议的转兵,再到遵义会议的领导调整,红军的每一步都在生死边缘摸索,苟坝会议通过“打鼓新场”之争和体制优化,让红军从混乱的集体决策中走出,迈向集中指挥的坦途。 毛泽东在这一过程中的洞察与坚持,不仅挽救了红军,也为中国革命的未来埋下希望的种子。 在新“三人团”灵活指挥下(主要是毛主席在其中指挥),红军多次跳出敌军包围圈,最终于1935年10月到达陕北吴起镇,与陕北红军会师。 ![]() 这一路走来,如果不知道其中的细节,那么就不知道当年红军的命运有多么的坎坷,毛主席为什么又被人称为能够拯救中国的唯一伟人,就是因为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令人绝望的敌我力量中,毛主席带着中国共产党以及红军走出了一条生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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