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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小堇 这是第 1183 篇文章 1.在路上 江南，水乡，只这两个词，就在我面前展现出一幅美妙的图画——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稻田是被利刀划开的一个个绿色色块，水汽氤氲，白鹭翩飞；微雨中，叶随风动，大地上的一切都迷蒙成一幅山水画...... 其实，这就是事实。 在济南西站坐上复兴号，你就可以沿着京沪线贴着地面飞行了。先是济南南部山区的那些在四月的春光里茂密起来的小山，连绵起伏，将我们送进华北大平原，视野里出现过短暂的南太行的身影，钻过几个隧道之后，继续飞驰在广袤的碧野上。暮春时节，花儿热热闹闹一阵之后，跳完开场舞，就谦卑地退出舞台，让呼啦啦的绿，翠绿的，油绿的，闪光的，忽而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忽而一股脑地涌过来的，肆意张扬着，在天地之间以大泼墨的姿态，浓笔重彩，倾泻着造物最蓬勃的生命力，所以，车窗外，一帧一帧飞快闪过的，是画，是上帝随心所欲的绿色倾倒。  过了南京，进入湖州，江南水乡的特色越来越明显。小山郁郁葱葱，山青水绿，水道纵横，美丽的乡村小楼掩映在绿树中，周围是池塘，小河，稻田。整个空气都润泽起来。 我喜欢这异于北方的美。同样是绿，南方就绿得润，绿得水灵，绿得清爽。 再往前，就是心心念念的杭州了。 景色一如既往的美，当走出杭州东站来到阳光下时，每一口呼吸都是绿的。  叫了网约车。上车之后，司机说，你们去的地方离车站只有几公里，坐地铁一人只要两块钱。你们打车，自己不合算，我也不合算。 路上，司机开车很猛，一直在试图超车，有时超不过去，就黑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呼吸都是急促的；前面有绿灯要转红，他立刻加速，可是到了路口，红灯了，他又一个猛刹车，我们所有人都猛地向前扑去。大家面面相觑——这是要在杭州坐过山车吗？ 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不痛快，随他去吧。 下车，到了酒店，放下行李，我们的杭州之行就算正式拉开帷幕了。 2.片儿川 休息片刻，就要去逛一逛大西湖。 我们住在浙江饭店，附近就是著名的武林夜市。虽然是白天，但是有很多饭店在营业。我点了一碗精品片儿川，这是中国著名的十大面之一。  我好奇片儿川究竟是什么。等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端上来之后，我发现上面的浇头是香菇、肉丝、笋丝和雪菜。这和北方地区贫瘠的浇头不同，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这里最豪华的面就是炝锅面——放点白菜叶什么的在油锅里一炝，加水烧开煮面；再讲究一些的是先在热油里将葱花炸糊，再把白菜叶炒得一点儿糊边，再加水煮面；若是超级奢侈，那就再卧上一两个鸡蛋——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家平时吃面，都是用葱花或者韭菜丁，加上盐，滴点油，趁着面锅里水开得正好，舀一勺子倒进去，葱花或韭菜的香味就弥漫出来。这叫咸水。吃面时，舀上点儿咸水，就可以津津有味地吃了。 后来到了重庆，发现一碗面里可以放不同的菜，才知道一碗面条可以得到如此的待遇。一方面感慨南方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一方面感慨无论什么，若是得到所能给出的最好的对待，一定是得到了足够的重视，也一定是因为给予者对生活的热爱。再到后来，看到临清的十香面，那远远不止十种的浇头，一小碟一小碟在摆放在面的周围。只每样取一点菜，就超过了半碗，面，也只占了一小部分，也才知道，这才是最奢华的吃面。 此刻，我依然不知道片儿川是什么，只觉得肉香笋嫩香菇软滑，复合味道的汤很合我的口味。后来看到有人要了片儿川疙瘩，除了我的是面，她的是在山西被叫作面鱼的疙瘩之外，浇头完全一样，才恍然明白，所谓的片儿川，就是浇头。 现在，各地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想吃什么面，就可以做什么样的浇头。但是以面而言，我更喜欢吃我们大山东的手擀面，那些机器做成的面，不但缺少筋道，也总给我一种没煮熟的感觉。 3.坐车绕湖观景听传说 吃完面，步行几百米，我们就到了西湖边上。  碧波荡漾，垂柳依依，三座绿色的小岛静默湖中。游客如织，画舫穿梭。我们租了一辆车，司机说，绕湖一圈，你们要坐船，就在雷峰塔那儿下，直接买船票就行。司机是个肤色偏黑身材比较圆润的中年人，一上车，他就说，边走我边给你们介绍一下沿途景点，我不是专业的，但总比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强。你们如果想在哪儿停下看看，我就等你们。你们不用着急。  一路行，他一路介绍。他说西湖有三怪，断桥不断肝肠断，长桥不长情谊长，孤山不孤君心孤。断桥大家都知道，长桥只有2.3米，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的地方；乾隆曾住在孤山的行宫里，面对西湖，到了晚上感到孤单，所以才有君心孤的感叹。看到了吗？右前方岳王庙到了，要想看秦桧跪在岳飞面前，需要买票进去。不过这是一个空庙，岳飞的墓并不在里面。要不要进去？不要，那就继续往前了。左前方就是断桥，这座桥因许仙和白娘子的传说而名声大振，西湖与它彼此成就。不过它还是杭州十景中的一景，叫断桥残雪。接着他就将断桥名字的由来和断桥残雪之所以成为一景的原因娓娓道来。你们要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开会？看，这就是香格里拉了，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入住价格不低，为什么？因为床上用品好，都是丝绸。我们杭州自古以来有养蚕的传统，丝织业很发达。杭州姑娘出嫁，都要陪送八床蚕丝被，轻薄保暖又不潮不霉。富家女为什么皮肤那么好？因为从小就枕丝绸枕头，盖蚕丝被。对，都锦生的丝绸制品是最好的，一会儿我们也会经过他的旗舰店，如果想去看看，我就停车。不错，西泠印社就是杭州的，就在前面...... 说着，我们就到了西湖的另一岸。这里，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是樟树，元宝枫，树下怒放着大片大片的杜鹃花。植被高高低低，郁郁葱葱，非常茂密，一眼望去，视线就被各种绿色植物阻断，让人有一种到了热带森林的感觉。阳光从树缝里透过来，金灿灿的，为一片树叶都镀上了一层金，那金散射开来，树叶儿的剔透感就拉满了。透过树叶的阳光变得更加明亮和柔和，而这明亮和柔和中，带有鹅黄和新绿感，从上而下，这条有大树遮蔽的大路就有了立体的绿和立体的光感。从这条路上走过，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愉悦的。 看到树后面的别墅了吗？那是茶社，一般一杯茶要28块钱，甚至更高；如果买茶叶自己泡，一两茶叶可以泡三十四杯，一杯只合几块钱；那里，看到了吗？是蚕农的房子，政府出资兴建的。当然，一套房子一两千万的也有。司机说。 我们慨叹着杭州政府的大手笔，也想来杭州当个蚕农了。 4.龙井茶园 龙井茶的茶园到了。我们下车近距离地察看这些茶树。对不懂植物的我们来说，这些灌木就像是我们绿化带里的冬青。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茶树的人，都惊异于茶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茶园在两座小山的怀抱里，从地面一直绿到山顶。大家走进茶园拍照，仿佛自己是个采茶姑娘。   司机说，真正的龙井茶有一股豆香味儿，泡出来之后茶叶尖朝下，根部朝上。如果没有这两个特点，就一定不是西湖龙井。 我向他了解茶的采摘时间，我知道最好的龙井茶是明前茶。他说，明前分两道，一道是三月初采的，这是最好的；一道是清明节前采的，虽也是明前茶，可是味道浓了些，价格也便宜一些；第三道和第四道就是雨前茶了，味道更浓，尤其适合长期喝茶的人，价格也更低。过了谷雨，基本就不再采茶了。 到了龙井村，卖茶小妹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品一杯龙井茶。根据我们的浓淡要求，她给我们分别泡了明前茶和雨前茶。泡在玻璃杯中的茶叶，慢慢舒展开每一片叶子，静静地倒立在水中。茶汤微黄清澈，热气氤氲，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炒豆香。单看茶叶，采摘时间越早的，色泽越淡。  有几个人买了一些第三道茶，价格比较亲民，对于对茶没有研究的人来说，其实哪一道茶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据说，因为经济下行，今年茶叶的价格与去年相比，几乎打了个对折。 5.都锦生旗舰店的丝绸制品 沿着乾隆皇帝当年走过的龙道，我们从龙井村原路返回到大路上，继续前行，就到了都锦生丝绸旗舰店。丝绸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所以，虽然说六点之前必须赶到酒店聚餐，但是由于此时已经五点钟了，坐船游湖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大家决定必须要到都锦生开开眼。 可以说都锦生是杭州丝绸的代言人。都锦生不仅在国际上让杭州丝绸享有盛誉，也是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想起来刚才司机说的杭州女孩的嫁妆和平日里使用的丝绸制品，我就想看看真正的丝绸是什么样的，有着怎样的质感。虽然每年，都有杭州丝绸展在我们小城的某个酒店里租一个大展厅，低价售卖衣裙，我也曾选购过两件，但是那是真正的丝绸吗？ 进馆，迎面摆放在架子上的包包就令人眼睛为之一亮。本以为自己的小包包造型和这里的大同小异，可是打眼一看，高下立现；用手一摸，质感迥异。这就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的现场教学，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直接体现。 大家啧啧称赞，有时要用手轻轻触碰一下。这些丝绸制品，不管是衣服还是丝巾，不管是床单还是枕套，都柔，软，轻，薄，真的是婴儿肌肤一般的感觉；蚕丝被里的蚕丝，闪着金属一般的盈盈光泽，触之极其柔软。若是铺着丝绸床单，盖着蚕丝被，枕着丝绸枕头，会有一个怎样的睡眠呢？ 想想都令人沉醉。 可是好东西就有好东西的价格，这是这些人很难承受的，所以大家也基本知识看看而已，很少有买的。 开开眼而已。 6.杭州人和小笼包 司机说，如果不是特别堵，我就把你们送到望湖酒店。 好在一路还算顺利。到了望湖酒店，正好六点。下车时，我对司机说，杭州很美，西湖很美，杭州和西湖因你更美。 他笑，说，我对西湖太熟了。 大家也笑，说，这个司机和我们下火车后的那个网约车司机太不一样了。要都是那样，我就觉得杭州不好了。这个司机，让我对杭州的印象改观了。 望湖酒店，果然就是望湖。窗外，西湖尽收眼底。抬头就是矗立在山顶的保俶塔，到了露台上，还可以看到夕阳余晖照在雷峰塔和保俶塔上。山光塔影，就在夕阳下渐渐地淡了下去，直到西湖边的灯光亮了起来。    吃一餐地道的杭州菜，一直吃到撑，没料到最后的杭州小笼包竟然又给了我们惊喜——皮薄馅大的袖珍小包子，处处透着精致，小口咬开，硕大的肉丸下面，是浓浓的汤汁。这小包子，到底让我想起了南方的蟹黄包，吃的时候要开开窗，再用吸管吸汁儿，最后才是吃皮和馅儿。 作者近期作品：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希望用温暖的文字温暖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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