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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麻潭山&书堂山 ‖ 随笔

 丁丁读书会 2025-04-29 发布于湖南

但凡成为所谓景点的地方,似乎都要包装一番。

导航书堂山,可以见到外墙一个模样的民居聚集在一起,大家心知肚明:这里就是景点了。

只是苦了那些鸡鸭们,明明自由自在,却因为主人家被划在景区,几十只被圈在一起,整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美其名曰矮小黑暗的鸡埘换成了宽敞明亮的鸡棚,还有主人好吃好喝伺候,鸡鸭们也在享受城市化的红利。

几千年前的乌龟都晓得“曳尾于涂中”远比“斤笥于庙堂之上”令人向往,既然是动物,我想都是希望自由活动的吧,难道这些鸡鸭们当真进化了么?

雨后的书堂山村明丽而喜悦,住宅东南西北任性地朝向自己喜欢的方向,越是靠近山脚,它们越是少了一些躁动,多了一份恬静

尤其是当天空清澈,云朵轻盈,那些单家独户的房子要么沉浸在泼天的绿色里不可自拔,要么为春天猛烈的勃勃生机所震撼而屏息凝气。

不过有那么几栋,怎么看都像入侵者,在山里搅荡起异样的波涛,或许因为它的颜色吧!同样是钢筋水泥,另一栋深紫色的墙壁和屋顶与山水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要说与山绝配的,应该还是石头青瓦与柴垛,那不仅仅是几千年来对美的沉淀,更是一种走向未来的回归。

山村里少有的几家土房几乎都被贴上了“危险勿靠近”的标签,这一点大概连蜜蜂也是知道的,走过路过竟然没有看见一只蜜蜂出没。春暖花开的季节,拿着瓶子堵在墙洞口等待蜜蜂自投罗网,那可是我童年的一大劣迹和乐趣啊!

来之前不知道有麻潭山,因为不想只看看书堂山的人造景观,所以倔强地朝相反的方向,哪怕只是逛逛普通的村庄也好。

四月,这里的野蒿肥胖得翠色欲滴,它们最美的韶华,莫过于此刻的模样。隔壁的辣椒和豆角,出生高贵有人呵护,但从它们身上我很难看到野性生命绽放的力量

记得小时候被路上的铁丝或瓦片划破脚掌,大人们用嚼碎了的野蒿敷住伤口,那种味道闻之让人作呕,现在呢?却叫人魂牵梦绕。洗净铅华,做成青团,是野蒿的另一种写照。

不惟野蒿,记忆中的鱼腥草是一味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吃它的。现在呢?多是求之不得。

野蒿和鱼腥草都没有变,变的是人的感觉,那种“看山还是山”的阅历,大有一言难尽之意。

从书堂山村登上麻潭山,应该少有人走,小路被遮蔽得只剩下了影子,尤其是登上最高峰滴翠峰的那一段台阶,完全被野草和灌木所模糊。

尽管那位娭毑一辈子生活在山脚,但她不知我们心之所向,无法理解我们爬山的意义,所以她的热情也指不了路。路,多半需要探索,爬山的意义也就不言自明了。

从头到尾,麻潭山用大小不一肥瘦各异的山莓款待我的坚心,若隐若现的酸甜不但生津止渴,还可以填饱肚子解除饥饿,全程我竟没有喝一口自带饮用水也不感到口渴。

如果这山莓就是覆盆子,应该完全可以理解一个普普通通的破菜园,为何成为鲁迅先生儿时的乐园,现在更是理所当然地成为国民梦想的“百草园”了

大饱口福之余,一路上时不时有阵阵圆润又漫天飞舞,而且非常熟悉的香气袭来,小时候我叫它“刺花”,现在知道它有好听的名字:野蔷薇。它的香味没有变,颜色没有变,样子也没有变,还是那样简单、我行我素,在一众杂草和林木中静静地做自我。

有人说书店得养一只猫,那么山里人家养一只狗也是很有韵味的了。如果它们以为我们是坏人或者居心叵测,为什么边叫边往远处走开呢?

而且叫着叫着似乎不那么专心了,要么闭着眼睛,要么东张西望。半山腰的一只大黄狗,起初那是一个气势汹汹,看我们干脆在石凳上坐下来,还那么堂堂皇皇地看着它,不过须臾,叫声稀疏,再少顷,自个儿玩去了。

如果说山这边的散居人家还有几分田园风光,翻过滴翠峰,那边山坳里的村落算是很现代了,好些都是气派的小洋楼,只是大门紧闭,不见人影。

除了滑翔伞接待中心有人来往,整个村组非常安静。田埂上耀眼的金鸡菊与无声的蝴蝶一起,算是这里吵闹的居民,它们要趁着美好的暮春,实现相看两不厌的双向奔赴。

终点附近是书堂八景,周边设施有些已破落,繁华或许从未来过,旁边的梧桐没有因此而哀伤,它们正用力长成壮年该有的样子,如痴如醉。

我终究没有购买门票去看楷书大家欧阳询的遗迹,这样神圣的地方,存在于我的想象或许更好。

倒是麻潭山,当我得知它是太古时代的老祖先从南岳挑土去填补海眼,因不小心摔跤,所担的沃土洒落成的江南丘陵时,那种站在滴翠峰远望湘江上忙碌的船只的心情,又多了一份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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