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夜过白象街（外三首） 李洪 咳嗽穿过雨夜。偏离方向的禅衣 从天而降，漆黑的 不止是树荫下拒绝说话的影子 无法劝离哭泣的女子 风卷起树叶，封住通往旧巷的入口 三楼没有灯亮起 靠住锈蚀的铁栏杆 依然想不起，打翻墨水瓶的猫 逃到了何处 天桥上无人经过。倒着行走 目睹倦鸟南飞 几片愁绪，重又挂上眉梢 回头寻找，太平门的门 不知去了哪里  在二十一楼的昏噩中午休 饿狼退守到云外。远方没有山 没有狮虎游走 一群人高谈阔论，以荒原为背景 斜插进枯树的刀 依然锋利 到处是蚂蚁尸体 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词语 塞填漏着风的躯壳 石头还是石头，任由时光随意切割 痉挛漂浮在河流之上 满地撕碎的鸦鸣  在长江二路的树下 每一片叶子都吹着口哨 目送少年斜背吉它 消失在旧历年的路口 无法阻止风吹落黑发 无法拔掉来时路上的蓬蒿 大叫三声，没有人回头 孤独比人工石更加冰凉 只有流浪的风 愿意安抚丢失了声音的耳朵 玻璃幕墙逼近，不知道 该将落在掌心的桃花和知更鸟 放回哪一根枝丫 似乎要下雨了，似乎有人在呵斥 红色高跟鞋踏破的黄昏 流淌着些许无奈 找不到尾随人群挤上天桥的理由 穿花衣的卷毛犬走过 我不能视而不见  遥远的，不止是大雁飞过戊寅年的山河 遥远的，不止是大雁飞过戊寅年的山河 一个人孤独，与画在墙上的向日葵 反复谈及盛夏和吹散蒲公英的季风 天青色是往昔固有的姿态 和蹲在矮墙上的陶罐有一些共性 相框黑白得非常真实，无法问出 举火把的蓝衫翻过巨石阵后去了哪里 羊是在葬礼前夜死去的，只剩下 宁愿枯萎也不说出真相的乌冬草 以及三堆无法解码的圆锥形石头 一棵落光叶子的树还在记忆深处哭泣 还在搬弄某些情绪低落的旧词 我把窗口涂抹成灰色，抵挡 足以穿透倦意的车灯和杂音 空洞还在，失眠的眼横躺在濡湿的纸上 惶惑继续放大，蛛网反衬着壁虎的颓丧 背转身去，不叫醒耳边装睡的知更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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