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陕压车队（3） 文/北国春城 经过三天的保养，866东风车重又焕发出勃勃生机，就与新车一样。整洁的车容，看上去就见一块大弧形玻璃，视野开阔而明亮，驾驶室宽松且舒适。关键是车子的动力十足，提速极快能给得上劲，在良好的路面上，速度能达到每小时一百公里有余。驾此车犹如插上翅膀，一飞冲天，多拉快跑，如鱼得水；生产任务，超额完成，尽情驰骋，过足车瘾！平常除去公休假日、修车、没油及没任务外，我几乎每天都出车，在队里出勤率是最高的。
从三保后开始，天天都有仼务，前半月给供应处等单位到西安、咸阳、渭南去拉配套件及各种材料；后半月到西安给私企油毡厂送成品油毡，回程去霸河滩拉沙子，还去了一趟宝鸡拉原料牛皮纸卷儿。至月底因原料纸卷儿不够，油毡厂主李建民就到运输车队雇了两台新东风车，去河南新郑拉运原料牛皮纸。刘希贤调度即派丁景轩的800车，和我的866车去执行这一任务。丁师傅有事出不了长途，改由他邻居江善连师傅替他出车。 八月三十日上午，油毡厂的老顾来带800江师车，另一青年小伙带我的866车，先到油毡厂的院子里，因老板李建民要亲自去谈业务，所以也跟车一块儿走。他还有事要办，一直等至十一点半才忙完上路。江师和老顾打头，我与李老板及年轻小伙殿后。一路之上因江师由老解放改开新东风，还不是很熟悉，所以车速不是太快，至天黑才到三门峡。江师年龄大也跑累了，于是即在三门峡找旅社住下。第二天早走，经洛阳走嵩山少林寺，过登封进新密，当晚赶到新郑造纸厂，在其招待所宿止。九月一号进厂，李建民跟供销科谈业务，余等到车间装牛皮纸，十时装车完毕，李老板和厂家也订了销售合同，办完手续就起程回陕。还是江师老顾领先，我等在后紧跟。  过了新密与登封，江师和老顾把路记错。在一个没有路标的十字路口，前车径直往左一拐，向着临汝方向跑了下去。我一看江师把路跑错，赶忙按喇叭提醒他们。谁知越按喇叭他们跑得越快，没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只好随他们方向猛追，并且长按喇叭不松开，希望他们能听到停下来。但是他们好似没听到一样，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这道路本来也不宽，想超车他们不让道也超不过去。就这样一个前边加油快跑，一个后边紧跟不断鸣笛狂追，好像谍战大片一样刺激，前后持续五六分钟之久。直到前方路面稍宽，我趁机加大油门强行超车，两车平行时李建民摆手喊道： “停车停车！” 江师才将车停下。我下车问道： “我在后边一直鸣喇叭，你为啥不停呢？ “我以为你嫌跑的慢催我快行，所以加油快跑。”江师如是回答。 “你把路跑错了，这是汝州方向，越跑越远了。“ “哎呀，我当是洛阳方向哩，是我记错了路！” 然后定好今晚住洛阳涧西洛矿招待所，就原地掉头，还是江师先行，重新上路向西而行。 我们随后缓缓跟上，走到少林寺路口，李建民二人提议去景区转转，他们还没有去过少林寺。我看江师他们已经走远，到洛阳都是正规大路不会走叉，反正定好晚住涧西就不用管了，于是就同意去逛逛。天下着小雨路上看不到来往车辆的影子，就将车靠路边停住，步行一华里即是少林寺。 因下雨游客稀少，余三人逛了寺院与塔林，还合影一张留作纪念。 大致转完即匆匆返回到停车地点，远远就看到三个穿制服之人，从车上拿走什么东西，就大声喊： “你们干什么？” 对方也不回答，只管不㤺不忙往前走。我们赶到车前一看，他们把车上的分电盘高压线拔下拿走了，赶忙追上去讨要。原来他们是登封县交通运输管理站的，说是景区不准车辆乱停乱放，违犯规定罚款二十元，没得商量。只好掏钱认罚，要回分电高压线，装回车上就急离登封，经十八盘山路赶至洛矿招待所，会齐江师和老顾住宿。次日八点半起程离洛，因牛皮纸装的有点高，江师在前不敢快跑，一直到凌晨二点多钟方到庄里。把车停在油毡厂的院子里，与江师赶忙回家睡觉。 翌日上午卸了车回到队里，车有小毛病送修理工段修理。中午没事回至家中。老同事检查处副处长方家骅来访，告䜣我说： “我已调到安徽合肥铸锻厂了，任厂副总工程师，调令已经到了，这几天就办调离手续。” 我对他的高升表示祝贺，而对他的调离深感惋惜，毕竞我们在一个宿舍里住过五年有余，至今已有十八年之久，一朝分离，十分难舍难分。 第二天是周日，又加班给三凤村砖场去店头拉了一车煤，回来已七点多。晚饭后，老领导生活公司办公室主任李述恩来至寒舍，说道： “调动的事终于成功了，我已调至山东潍坊市寒亭区劳人局在地图中查看工作了，由工厂转到地方政府工作真不容易，调令昨天下午到的，当时就交待了工作，明天就办理离厂手续。“ “我向他表示了祝贺，同时也向他讲： “得亏你放我离开了生活公司，这是你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你现在不是也调走了嘛！” 我们两人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半时间，互相之间配合得十分默契，工作顺当心情舒畅，相处之际关系融洽合作愉快，这段经历令人难忘。 第三天一早，给一个叫杨杰的人到陕北志丹县去送面粉，属于私人雇车。往陕北贩面现在也多了起来，富平的面粉在陕北是出了名的。其地不产麦子，要想吃上好面粉，还得倚靠关中。此次装面耽误了时间，直到十点才出发。虽然是重车还是上坡路段，但这新型东风车马力大动力足，速度远非老解放所能比的。所以当晚十点多就赶到延安住下。次日八点起程，十点钟至志丹县，杨杰找联系人，将面粉卸下，由联系人找当地人销售。中午在主家吃饭，然后就上街转悠。一直等到六点多才结完帐，马上动身往回走，晚还住在延安。翌日早七点起床，洗漱完毕就起程，经黄陵又给杨杰到店头拉了一车煤。装完车已到下午，赶紧起动回赶，六时多回到庄里，卸完车已到晚上八点。  九月八日上班后，希贤通知说：准备明日给本公司多种经营小组，去北京跑一趟拉货，将车交修理工段检修一下好上长途。于是将车交修理工，正好车有小毛病要修。趁着这空闲时间，给技校的内子李惠英打了个电话，让她下午清个假，我要给方家骅李述恩两家饯行。完后上街采买些肉蛋时蔬等做菜的材料。中午又到两家去通知，晚上请他们吃饭。 下午上班，加好油料并带了两大桶汽油，装上帆布与绳索，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日出发去北京了。就在此时，徐旭初经理叫我到他三楼办公室去一下，有事要说。至经理室见多种经小组的组长田新建也在座。徐经理说： “此次到北京去，除了该组的田新建冯玉柱外，还有一人要去，车上坐不下。这样吧，你把车交给田新建，由他自己开车去，你就不用去了，他也有驾驶证。” 即然经理发话了，自是不用多说，我将车况大致交待一下，就把车钥匙交给了田新建。 交车后即提前一会儿下班回家，帮着惠英做菜。六点多钟方家骅带着小儿子方昊率先来到，方大嫂秦梓秋和大儿子方煜，因在耀县所以没过来。稍后李述恩偕李嫂查师傅携儿子李东也进得门来，我与惠英及亮子，热热闹闹三家八个人，坐在一桌为他们两家举杯饯行。李嫂查师傅也是厂子弟，她弟弟查少彦也是我同学。中午跟他们说的明天我去北京出车，只有今天有时间，只好两家合在一起为他们送行了。现在情况有变，有人替我去了。按理应该休息两天，但有可能去替别人的车，情况千变万化说不准的。 席间他们互相道及所调城市，一个合肥一个潍坊，还有各自的新单位，都介绍一番。共同感叹陕压厂留不住人，稍有活动能力之人，皆想方设法各找门路，调往自已想去的地方，各奔前程。目前全国上下四面八方，都有从陕压厂调出的人员。虽然我们分离了，自此天各一方，但我们友谊友情长在，永远不会忘怀！八点半钟方才散席，最后互道珍重，期待将来合肥潍坊再见， 第二天田新建冯玉柱他们开866车上北京走后，余一下子闲了下来，能休息几天了。谁知刚休息了一天多，希贤就来找我，让替马留存的803新解放车，小马临时有事请假了。任务是明日星期天，加班给我的老领导李述恩搬家，去西安发运家具。接车后检查准备一下车子，又去加满油料。次日一早，我就开车到三区李主任家门口，他一看是我开车给他发送家具，就说： “怎么是你，不是小马开车吗？” “小马有事请假，我来替他送老领导一程。” “那太好了，星期天有劳你了！“ 办公室的同事，以及他以前的战友同事亲朋好友都来帮忙。家具箱柜早已打包完毕，大家七手八脚装了满满的一车。他妻儿坐火车先走，然后告别一众亲友同事，和他的一位亲属一块儿到西安而来。803是新型解放车，马力足速度快，一个半小时即到西安东站。我帮着卸了车，看他们办手续发运，完后把他们送至城墙下。他们要请我吃饭，被我婉言谢绝，催他们赶快进城办事，下午还要乘坐火车。我们就此告别，各自珍重，继续奋斗，创造美好未来。 周一上午把803还给马留存，才歇息半天，下午希贤调度和郭茂林师傅就来找，云是郭师请假有事要办，让顶替跑一趟石家庄。郭师给我504车钥匙，并介绍一下车况。504是140型第一代东风车，虽比不上新式141一1型东风车，但比老解放CA10B型那是强多了。接车后检查一遍，在队里借了两个大汽油桶与帆布绳索，去油库加好油，一切准备好后，就回家准备个人出差用品。 十四日早上，供应处采购员聂四虎拿任务单来带车，接单两人就驾车出发。老聂是北京卫戍区转业军人，跟我早年一个宿舍的王国英周晓保是同批战友，早就认识老熟人了，他已在厂内安家。  走合阳过韩城，跨黄河入晋境，经河津至新绛县。快到县城时，遇见对面左边来一马车。二级公路上行驶畜力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已是十分罕见。老远看见为防不测，就提前降低车速，以期平安通过。饶是如此小心还是出了叉子，比及车头与马车交会的一刹那，驾车骡子受惊，突然间拉着马车越过中线，一头向汽车撞来。我一看不妙紧急制动，骡子还是撞到了本车的大箱板上。我二人急忙下车察看，发现骡子嘴唇受伤，流了一摊血。我对车老板说： ”你怎么把马车赶到公路上来了？“ 车老板不答话喳，径直奔向骡子，用手堵住骡子受伤处，嘴里连声喊着： “我的骡子啊我的骡子！” 这一下走不了啦，无论大小也算事故，得找交通警察处理。前方不远就是县城，叫上车老板到交警队去报案。让聂四虎守住现场，叫车老板把马车刹紧，和我一起挡了个顺车，来至新绛交警队。向值班交警说马车碰上汽车，请求处理。队里派出两名警官一台勘查车来到事故现场。看完现场让说明事故经过，这时马车老板枪先开口说道： “我赶着车走得好好的，碰见汽车突然大声嘀嘀响了两声喇叭，牲口受了惊吓，就乱跳乱跑，被汽车撞伤了！” 真是好笑，为了占理，这老实巴交的人也开始不顾事实胡说了！ “提前我就发现了马车，当时老板在车上悠闲地坐着。为防万一，就降低速度缓慢通过，决没有鸣喇叭，谁知两车相交时骡子还是惊了，突然越过中线向我车撞来，幸亏我早有准备刹车及时，才致牲口受了轻伤，否则的话造成的损害决不是现在的样子！” 我向二位警官如实反映事故经过，他们听后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对车老板说： “国家交通法规定，畜力车包括马车，不准上正式等级公路，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你违犯道路交通法的规定，把马车赶上二级公路有错在先。更没有管好牲口，致使发生事故，责任全在你一方，跟汽车司机没有关系。“ 转过头又对我说道： “看这老乡也不慬法规，出门在外的也挺不容易，骡子还受了轻伤。你就给出二十元钱，让他给骡子看看病吧，你看怎么样？” 这前后耽误了二个多小时，只想着快点完事儿，好继续赶路。看交警这样说也不过份，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但要他出个手续，他们也答应了。于是就交了钱，得到一份证明，就赶紧登车兼程前行。  END 作者简介：北国春城，本名王彦君，曾在富平庄里镇生活工作过二十六载，对古镇有着深厚的感情，也是第二故乡。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