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塔寺,又名“百塔寺”,位于武威市东南约20公里的武南镇刘家台村,为藏传佛教寺院,藏语称夏珠巴第寺,意为“东部幻化寺”。白塔即喇嘛塔,因寺内有萨班灵骨塔,故名。白塔寺源于何时无据可考,现残存的萨班灵骨塔,为十三世纪中叶所建。公元1247年,蒙古太子阔端与西藏藏传佛教萨迦派领袖萨迦班智达·贡葛坚赞在凉州举行会谈,发出了著名的《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之后,萨班即驻锡白塔寺并圆寂于此。明宣德五年《重修凉州白塔志》碑记载:“帝师撒失加班支答居焉,师后化于寺,乃建大塔一座”。清康熙二十一年《重修白塔碑记》也载:萨班“金身灵骨装入大塔之内”。萨班灵骨塔现存塔基直径15米,全塔高度依据丹巴铙吉书中所述“迦当佛塔高十六寻”。白塔寺在史料中虽有“令人目眩意夺的数处稀奇佛堂和拉让”的记载,但在历史上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均无详尽记载和考释。清《乾隆武威县志》寺观条记载:百塔寺“内有大塔,四环小塔九十九,因得名”;其范围“东西二里半,南北一里半,原有围墙,又若城垣”;据现武威学者考述:“元建百塔寺规模宏大,四面筑城,占地面积184800平方米,有山门、钟鼓楼、金刚殿、三宝殿、大经堂等,并有官邸、僧舍、店铺、戏楼,寺前曾建塔108座,其规模为凉州诸寺之冠”。1999年秋,甘肃省文物局组织考古队对萨班灵骨塔塔基进行清理发掘时,对白塔寺范围内其他遗存进行了探掘,所探明原寺规模,部分证实了以上论述。白塔寺自元末以后屡遭兵燹,逐渐破败。“宣德四年,西僧妙善通慧国师锁南坚参重修寺塔”并“请命于朝,赐名曰庄严”。至清康熙时“大塔基本完好,小塔大多淋漓坍塌”。“康熙十四年(1675年),三韩都督孙复斋,莲花山弥勒院绰尔只顾曲鉴璨首先捐资合力缮修”,经八年工始告成。当时大经堂内供有2600余尊佛像,左右各六层壁画,极为壮观。民国十六年(1927年),因地震寺塔俱毁。现仅存5米高的萨班灵骨塔塔基。 ![]() 在无数寺院中,甘肃武威的白塔寺虽因地震损毁,却承载着独一无二的历史重量。要理解它的价值,需从人物脉络与时代背景切入。 ![]() 萨迦班智达与阔端:凉州会盟的缔造者 ![]() 萨迦班智达·贡噶坚赞(1182–1251年)是藏传佛教萨迦派第四祖,以佛学造诣著称; ![]() 阔端为蒙古西凉王,受命经略西藏。 ![]() 1247年,两人在凉州(今武威)达成“凉州会盟”:西藏以政治归附、宗教自治的形式纳入蒙古帝国版图。 ![]() 萨迦班智达撰写《致蕃人书》晓谕西藏僧俗,后圆寂于凉州,阔端为其修建白塔寺(灵骨塔),成为汉藏蒙团结的象征。这一事件为元朝管理西藏奠定基础。 ![]() 八思巴与忽必烈:政教联盟的深化 ![]() 萨迦班智达的侄子八思巴(1235–1280年)十岁随伯父参与会盟,后被忽必烈奉为上师。 ![]() 1260年,忽必烈接受密宗灌顶,封八思巴为“国师”;1270年晋封“帝师”,命其创制蒙古新字(八思巴文)。元朝设宣政院(前身总制院),由八思巴兼领西藏军政宗教事务,确立“政教合一”制度。八思巴推动藏传佛教在蒙古与汉地传播,促成五台山、大都等地萨迦派寺院的兴建。 ![]() 萨迦班智达选择八思巴作为继承人,使其从小接触蒙古政治,延续了萨迦派与蒙古的联盟;阔端的“凉州会盟”开创经略西藏先例,忽必烈则将其纳入系统化管辖。尽管两人分属不同家族,“以教驭政”的策略却一脉相承。 ![]() 凉州会盟通过宗教纽带推动汉、藏、蒙文化深度交融:藏传佛教经河西走廊传入中原,与汉地佛教、儒家、道教互动;元朝翻译佛典与儒家典籍,促进思想交流。 ![]() “帝师制度”被明清继承,形成边疆治理典范。藏传佛教成为多民族精神纽带,如帝王以“文殊菩萨”自居、五台山成为汉藏共仰的圣地。 ![]() 白塔寺被多民族史书共同记载,彰显“因俗而治”的智慧,其遗产在当代演化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理念。 ![]() 北京雍和宫的汉藏建筑融合、“丝绸之路”中的艺术交融遗产,均是这一历史的延续。 ![]() 如今,凉州会盟仍是“汉藏一家”的历史铁证,对反击分裂主义、维护民族团结具有重要意义。 ![]() 海藏寺:另一个历史注脚 ![]() 毗邻白塔寺的海藏寺,是河西走廊宗教枢纽。 ![]() 传说阔端曾饮寺内药泉治愈重病,遂修缮寺院并册封泉名。 ![]() 这一传说将蒙古统治权威与汉地佛教灵验叙事结合,既塑造了阔端“仁王”形象,也提升了寺院地位。 ![]() 海藏寺与白塔寺共同构成凉州“一汉一藏”的宗教地标,象征元代汉藏蒙民族在河西走廊的和谐共处。 ![]() 阔端对两寺的扶持,体现其“因俗而治”的边疆治理智慧。 ![]() 白塔寺的钟声,不仅是历史的回响,更是中华文明尊重多元、凝聚一体的永恒召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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