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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幸福处境通常可以比作某树群，从远处看，它显得绝美；但如走近或走进去，这种美便消失了。”（《叔本华随笔集》，绿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22-03-18） 我常常回想这段话，也很喜欢和别人说起这段话。比如今晚课上，给同学讲讲《红楼梦》第70回“宝黛钗云们的青春”时，我又一次提到“树群”。 我说，大观园里的孩子也像一个树群，是很幸福一群，他们衣食无忧，可以培养各种各样的爱好，弹琴就弹琴，赏菊就赏菊，喝酒就喝酒，写诗就写诗。但以宝玉、黛玉为代表的他们，依然“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比如宝玉；硬是把许多个“春江花月夜”，过成了“秋窗风雨夕”，比如黛玉；多值钱的扇子，非要随手撕掉，比如晴雯，她哪里知道被撕毁的还有她自己…… 大观园里的宝黛钗云们，真能意识到自己身在福中，并且一直格外珍惜的，其实并不多。 话题回到“树群”，我接着说，刚刚改练字和读书笔记后，我最强烈的感受是，这学期56个同学组成的高一（15）班，是我在这工作的26年里，遇见的最美、最幸福的“树群”，这个“树群”的未来格外值得期待。 说到这，我想起了校园里的各种树。首先是校园东北角高资楼北、厕所南边那12棵水杉。在板中校园里，还没有哪个群落比它们更有高度，更笔直挺拔，更气势凌云的。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们都是披着斑驳战衣的勇士。 关注这树群，最初缘于灌南二郎神遗址公园河边那片杉树林 ，因为挺拔，因为绿意，因为直插云天，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象。后来到和我们校史相当、连校名也接近的江苏省白蒲高级中学参观，进门道旁的水杉树林，又一次打动了我。 留意这树群，我才进一步知道:中国古遗留种属和特有种属中，它被称为世界三大“活化石”之一，另两种是银杏和鹅掌楸。1.6亿年以前，中国大地上就有了这“活化石”水杉及伯乐树、飞蛾树等世界罕见的珍稀植物了。 留意它们的时候，我于是知道了更多一些。 水杉属于杉科，为落叶大乔木，高度可达35～42米，胸径为1.6～2.4米，生长在海拔1000～1200米的山谷潮湿的轻度积水的地方。水杉是中国特有种和世界著名的孑遗植物，有“植物界的大熊猫”之称，是国家一级保护稀有种。在1亿年以前，水杉曾广泛分布在亚、欧、北美各地。在200多万年前的第四纪冰川的影响下，世界各地的水杉相继毁灭。植物学家以为它已经绝迹，直到20世纪40年代才被发现于湖北、四川、湖南三省交界地区。现在经引种已经在世界各地广泛栽种。（《中国地理全知道》，任啸科 文若愚编著） 我们板中校园里这12棵，也许正是那个年代引种的。 还记得我10多岁时，老家院里种过三棵水杉，但时间很短，那三棵树就消失了。那是四十多年的事了，那时，如果我父亲知道水杉是这样金贵稀有，他会如何对待那三棵树呢？ 理由如上，这些年，这座百年校园里那12棵水杉好像种在我心上一样。 我对同学说，在我心里，这12棵水杉最大的启示意义在于:无论你在什么环境里，哪怕是厕所边上，只要站稳脚跟，阳光向上，执着坚定，你都完全可以靠自己，长成一棵像模像样、巍峨挺拔、直插云天的水杉。 人的幸福处境通常可以比作某树群，你留意过校园里那群朴实而绝美的水杉了吗？ 【注】校园内高资楼后水杉树群，原12棵，今11棵，其中1棵移植北门停车场。  图1.灌河二郎神遗址公园水杉群  图2.板中校园东北高资楼后水杉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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