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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的羔羊!1989年长泰县“7·10”特大轮奸拐卖少女案侦破始末

 兰州家长 2025-05-15 发布于辽宁

1989年7月14日这一天,深沉的夏夜,天穹上的星星不时被浓浓的浮云遮蔽着。此时,在福建省漳州市长泰县(现为长泰区)岩溪镇郊外的公路上,一个专项行动小组正在这里悄悄地撒下一张法网……

突然,在朦胧的夜幕下,有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腹部高高隆起的少妇,从空寂无人的荒郊上踉踉跄跄地走来。蓦地,一群魁梧的人群矗立在她面前。透过少妇惊悸的目光,她看见微微星光下闪烁的国徽……啊!这是可信赖的亲人啊。

少妇猛地扑向他们,她的双腿颤抖着,“卟嗵”一声跪在长泰县汤盈森检察长面前,泣不成声地说:“叔叔,救救我,救救我呀!”

迷途的羔羊!1989年长泰县“7·10”特大轮奸拐卖少女案侦破始末

那嘶哑凄惨的呜咽,使夏夜的鸣蛙都停止了歌吟,静听她那悲惨的遭遇……

她名叫燕子,是一个刚满16岁的回族姑娘,家住新疆阿克苏地区的建设兵团。小燕子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她清澈如一漾见底的泉水,无忧无虑地流过山涧、流过绿地、流过金色的童年。然而,生活的暴风雪无情地降临到她的头上。她的父母双亲感情破裂离婚了,她成了离异的受害者,爸爸和哥哥留在新疆阿克苏,她随妈妈回到湖北某县老家,由于生活艰辛,母亲又与当地一个农民成家了。性格倔犟的她在一次与母亲、继父发生冲突后,愤然离家出走,回到生父的身边。

仍未续娶的父亲依然刚愎粗鲁,破碎的家庭,使他天天借酒浇愁。亲生女儿回到身边,麻木的他感受到一股亲情的慰藉,继续供她上中学。

家庭的不幸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缠绕着她,缺少父母的爱抚,她渴望另一种爱来填补干涸的心灵,开始与男同学谈起了恋爱。父亲知道后,这个火爆性子的汉子不问青红皂白,抡起巴掌就是一顿狠打。

她倔犟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不顾一切地闯入风暴弥漫的夜幕。

夜,是那样的寒冷,雪花漫天飘舞。临街上每个窗棂都射着温馨的亲情,而她却形单影只,漫无目的地在长街徘徊,不知该走向何方。雪花落满了她全身,委屈的泪水挂在脸上,和雪花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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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倔强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回家向父亲认错,她决定再次离家出走。

1988年12月18日,她登上了从乌鲁木齐开往郑州的列车。

座位上,她孤独地望着车窗外连绵起伏的雪野,心绪像冰雪一样冷漠。过去的生活给了她许多苦涩,不由怀念起在母亲身边的温暖,虽然她反对母亲再婚,但她知道母亲是会保护她的。当她沉浸在自己忧伤的时候,早有几双邪恶的眼睛盯上了她。这几个人看到她那“蒙娜丽莎”般俊美的脸庞和郁抑的神情,就像老鹰见到小羊羔,盘算着怎样捕获这只“猎物”。

“小姐,你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

一个陌生男人文雅的声音打破了姑娘的思绪,扭头一看,只见邻座三个潇洒新潮的男青年正朝着她眯眯笑呢,她不由拘谨地回答说:“我从阿克苏来,要到湖北去探亲。”

“哦,那太好啦,我们是同乡又是同路,俗话说亲不亲家乡人嘛,我们路上也有个照应。”只见为首的男青年豪爽地说着,随后作了自我介绍。

为首的那一位男青年名叫于众,其余两个名叫刘跃、李家成,原来,他们都是乌鲁木齐小红沟煤矿的青年工人,在经商热的狂潮中,停薪留职出来做生意。他们亲切地向她问长问短,又捧出点心食品,请她品尝。望着陌路相逢热情的青年,被忧愁笼罩的她心底掠过一阵阵热浪。

于众接着对她说:“我们哥仨准备到福建漳州开饭馆做买卖,你知道闻名海外的漳州吗?哪里是沿海开放城市,风光秀丽、四季如春,花团锦簇,大厦林立。入夜,霓虹灯争相辉映,商店琳琅满目,卡拉OK、舞厅日夜开放,狂歌劲舞,令人如痴如醉,真是小香港啊!”

姑娘第一次听说有这么美好的地方,不禁心驰神往,于众见姑娘的心被吸引了,便趁热打铁,对她说道:“我们这次去漳州要开高级饭馆,像你这样美貌的姑娘,我们非常需要,你要是跟我们去,就让你当公关小姐,一个月工资净赚三四百元。”

“真的,没骗我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姑娘信以为真,她想,像我这样不幸的人,如果自己去闯荡社会,每月能赚三四百元,就可以不依赖父母了。想到这里,她满口答应跟他们一块到福建漳州去。

于众他们见猎物上钩了,不禁暗自得意,更加殷勤地问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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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面对三个“异乡知己”,也将自己的不幸经历向他们诉说,他们听后频频安慰,更使姑娘感激不已,暗暗庆幸遇上“好人”,想到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她的心被欢乐陶醉了。

列车一路风驰电掣,于12月24日下午,驶进了闽南古城—漳州站。一下车,他们就感受到亚热带温暖的气息,尽管北疆飞雪飘飘,而漳州却依然温暖如春。

当燕子姑娘走出车站,立即被漳州城特有风采所吸引。于众对她说:“我们初来乍到,要先到长泰县去找个叫陈龙泉的朋友探探行情,办完事后我们再带你来漳州玩。”四人匆匆地坐上了驶往长泰县岩溪镇的三轮机动车。

于众他们要找的陈龙泉是何许人呢?

原来他是岩溪镇一个出了名的二混子,年纪刚二十几岁,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长年在外面胡混闲逛,招摇撞骗,早在1988年2月,他就因诈骗罪被长泰县人民检察院免予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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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又刚刚诈骗一千多斤的茶叶,销赃4000多元挥霍一空,债主正追得紧,一时无计可施正在家里发呆。他见早有联系的于众他们找上门来,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妞,像打了一针强心针,知道这次又有好买卖了。于是他笑嘻嘻地引客入门,好酒好饭款待远道前来的客人。

在一番觥筹交错、开怀畅饮、饭饱酒足之后,陈龙泉带着于众、刘跃、李家成和燕子姑娘到镇旅社住下来,旅途的疲劳,使他们一上床就进人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陈龙泉带着于众他们到小镇上游玩。燕子姑娘初次来到南方,小镇商品丰富,女孩们穿红戴绿、奇装异服,别提有多洋气了,相形之下,她自感多么寒酸呀,眼睛羡慕地盯着每个过往的姑娘直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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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姑娘的神情,全都落入了陈龙泉和于众眼里。一见姑娘就迈不开腿的陈龙泉,打量着姑娘苗条的身段,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里。他色迷迷地凑近于众小声嘀咕:“把她让我玩玩,你们的事我全包了。”

本来就对燕子姑娘觊觎很久了的于众,他心里不由恨恨地骂着:“他娘的,想跟老子争口里的肥肉。”

于众刚想发作,转念一想,他几个在这里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生意上还得靠这个地痞帮忙,不如作个顺水人情。

于众与陈龙泉咬咬耳朵后,由陈龙泉带着燕子姑娘到街上吹了个时髦的发型,并买了一套新潮名贵的西装套裙。当燕子姑娘做好头发,穿上合身的衣裙时,本来就俊秀的姑娘更加婀娜多姿、仪态万方,把陈龙泉和于众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陈龙泉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欲火,假称要带姑娘去会个朋友,将她带到一个朋友的宿舍里,便急不可耐地扑向姑娘,猝不及防的姑娘拼命抵抗,没让陈龙泉得手。

陈龙泉沮丧地带着姑娘回旅社向于众告状。于众听后正合心意,就对陈龙泉说道:“她不听话,就收拾她,晚上你找个地方带我们去。”

陈龙泉会意地连声说好。

夜晚,寒风微微地吹着,天气阴阴沉沉。10点多钟,陈龙泉、于众、刘跃、李家成假惺惺地带姑娘出来散步。不知不觉中,来到镇郊的一条河边的树林里。对着黑坳坳阴森森的树林,姑娘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刚要转身离去,腰已经被一双大手抱住了,拖到一株龙眼树下,陈龙泉饿狼一般扑上去按住姑娘。姑娘一边挣扎着,一边哀求着:“叔叔,不要这样,求求你放开我呀!”

于众凶相毕露地抽出腰带对姑娘挥舞着:“你不愿意,我就打死你。”一边指使小个子李家成强行脱掉姑娘的衣裳……

弱小的羔羊,怎能斗得过四条凶狠的恶狼呢。姑娘惨叫一声,终于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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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来,姑娘打了个寒颤。天,黑沉沉的,北风吹拂着树林,犹如在低吟着一曲悲惨的挽歌。白日里充满欢乐的憧憬,在夜晚变成丑恶的狰狞。她的心破碎了,痛不欲生的泪水打湿了衣襟。她突然爬起来向河边奔去,心中已抱定一个念头:去死,只有死才能洗刷身上的耻辱。

刚要往河里跳,身子又被几双粗壮的大手拉住了,于众恶狠狠地抛过来一句话:“想死,没这么便宜,还要靠你捞好处呢!”

她又落入了四只色狼的魔掌,谁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不幸的命运呢?

时光似乎停止了流动,分分秒秒像酷刑一般难熬。姑娘失去了人身自由,成了他们泄欲的工具。

8天8夜,他们想尽花样寻欢作乐。玩腻了,陈龙泉、于众又凑在一起开始另一场肮脏的密谋。他们带着燕子姑娘乘车来到漳州找陈龙泉的一个酒肉朋友叶海。此人也是长泰县岩溪镇一个出了名的二流子,他以泥水匠为幌子,整天东溜西窜,寻花问柳。于众、陈龙泉他们想让熟知行情的叶海当掮客,把燕子姑娘带到漳州、晋江等地去卖淫。

叶海见到俊美的姑娘之后,也垂涎欲滴。无奈,这几天政法部门打击日紧。第二天,他们只好带着姑娘溜回岩溪镇。在路旁的个体饭馆里,叶海慷慨解囊、作东请客,几杯下肚之后,大家昏昏然放松了对姑娘的看管。

姑娘趁机冲出饭店,一阵猛跑。于众几个才回过神来,放下酒杯紧追,不到几分钟,姑娘重新落入他们的掌心。

当夜色又笼罩大地的时候,姑娘被他们架着往河边的树林里走。于众又挥舞着皮带,一边抽一边骂着:“你敢不听话,我揍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的话。”

一鞭留下一道血痕,打累了,叶海又和于众、陈龙泉他们轮番对姑娘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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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龙泉、叶海的张罗下,赚钱的“皮条生意”在珪后村开张了。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失去人身自由的姑娘忍辱求生,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欲火中烧的嫖客们蜂拥而来,囊空而去。黑心钱源源不断地流进于他们的腰包,他们仿若神仙,天天上酒馆花天酒地,回来后又轮流作践姑娘。

这真是叫天不应、唤地不灵的火坑啊,姑娘整日以泪洗脸。一天,她下身阵阵发痛,体温持续上升,干燥的嘴唇蠕动着,呻吟着:“……妈妈……妈妈。”

昏迷中她似乎看见妈妈朝她走来,她是来搭救苦难中的女儿的,燕子张开双臂扑向妈妈,却扑了个空。她在高烧昏迷着、谵语着……她再也不能为这些人赚钱了。

摇钱树快枯萎了,于众几个人又成了囊中羞涩的小混混,他们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还是鬼点子多的陈龙泉出了主意,他说:“不要紧,我们这里山区的男人缺媳妇,我给你找个买主,卖它个好价钱。”

于众一听,乐得蹦了起来,总算解决了一大难题。

就在1989年1月9日那天上午,于众来到石铭村一个姓肖的家里,和一个名叫戴阿乘的庄稼汉会面。戴阿乘是个没有文化的汉子,已经32岁了。前几年家里穷,几个哥哥都打光棍,这些年他当打石工,起早摸黑、风里来雨里去,总算挣下一笔钱。他决定娶个老婆过日子,为戴家生个儿子续续血脉。听说肖家有几个新疆来的人要卖女人,便急急忙忙赶来问个价钱。

和于众见面后,经过讨价还价,最后以2500元的价钱成交。

急于脱身的于众他们当天把姑娘哄骗到戴阿乘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尔后便急急忙忙地逃之夭夭,赶回新疆。

可怜姑娘刚出了火坑,又掉进了虎口。在匆匆举行的婚礼上,姑娘哭得死去活来,洞房花烛,姑娘死活不肯上床,木讷笨拙的戴阿乘尽管知道这姑娘来历不明,受了很多委屈,但他讷讷地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这种苟合的日子勉强地过着,戴阿乘心里明白这女子并不安心过这种小日子,说不定哪天就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因此,戴家对她暗暗加紧看守。白天,老母亲坐在家门口守护着,晚上,房门由“铁将军”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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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滴水不漏的监视下,燕子姑娘几次逃跑,还没出村就被抓回来。日子慢慢地过去了。

一天,她突然“哇”地吐出几口酸水。戴阿乘的老母亲惊喜地发现“儿媳”有喜了,全家为之松了一口气,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把这女人的心拴住了。燕子姑娘知道怀孕后,不仅没有女人要当母亲的那种喜悦,反而更加厌恶。

“这不是爱情的结晶,我决不能生下这罪恶的孽种。我要逃出去!”她暗暗下定决心。

机会终于来了。1989年7月14日晚上,村里突然停电了,在一片漆黑之中,姑娘猛地冲出戴家家门,躲藏在附近一个无人处。夜深人静,出去追她的戴家人终于精疲力尽、垂头丧气地回家了,她这才撒腿往岩溪镇方向奔去……

她遇上了头顶国徽的护法卫土们,终于冲出了牢笼,获得了自由的天空。

金灿灿的太阳升起来了,驱散了黑夜的阴霾,恶梦醒来是早晨。

面对着亲切和蔼的汤盈森检察长和护法卫士们,燕子姑娘倒出了满腹的苦水。

听着那骇人听闻的血泪控诉,护法卫士们义愤填膺、怒发冲冠。这是一起轮奸、强奸、强迫卖淫、拐卖妇女的特大案件。汤检察长拍案而起,马上向县委、县政府汇报了案情,公安机关立即接手进行侦查,迅速出击,将陈龙泉、叶海逮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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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缉令发出了,飞向了祖国的北疆。

乌鲁木齐公安部门立即行动,案犯于众、李家成、刘跃很快落入了法网。

消息传来,长泰县公安局副局长叶剑雄和提前介入案件的县检察院刑事检察科长叶宝川和副科长张景文等七人奉命赶赴新疆押解三名人犯行程上万公里。他们从乌鲁木齐前往阿克苏,多方调查取证,掌握确凿证据。他们也来到姑娘的家里,姑娘的父亲听到女儿的悲惨遭遇,不禁老泪纵横,捶胸顿足,然而已经无可挽回地铸成了大错。

1990年1月20日,于众、李家成、刘跃、陈龙泉被押上了刑场,随着几声枪响,四条龌龊的魂灵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叶海也成了10年有期徒刑的戴罪之身,投入漫长的铁窗生涯,戴阿乘也落得人财两空。

迷途的羔羊!1989年长泰县“7·10”特大轮奸拐卖少女案侦破始末

雨过天晴,天空格外湛蓝,一架七彩虹高挂天际,地上的鲜花,经过狂风暴雨的洗涤,争妍吐艳地盛开了。燕子姑娘亲眼看见这伙歹徒的下场,她笑了,笑得那么舒畅。回想苦难的日子,回想获救的时刻,她感谢党、感谢法律给她第二次新生。

她还记得,在恶狼的蹂躏下,她染上了性病,身上留下了怀胎6个月的“孽种”。政法机关为她医疗治病,安置她在长泰县公安看守所食堂当临时工,让她一边医治身心创伤,一边挣钱作路费。

在政法干警的关怀下,她重新树立起生活的信心。她在湖北的妈妈也来信迎候她回到母亲身边。这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护法卫士们,使她那颗冰冷破碎的心复苏了、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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