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年,翁同龢在街上看到一个小孩在卖对联,他好奇去看看,小孩的对联写的真不错,他说:“你小小年纪,就能写的这么好,将来必能大魁天下。”小男孩听完没有高兴,只是笑笑。因为他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光绪十二年,大街小巷的买卖铺面挂着褪了色的幌子,靠近正阳门西河沿那块儿,有个穿补丁衣裳的半大孩子蹲在路边,面前摆着红纸墨汁。 这孩子叫刘春霖,刚满十二,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只能靠写春联挣几个铜板。 这时候打西边来了顶青布小轿,轿帘掀开条缝,探出个花白胡子老头。 此人就是当朝帝师翁同龢,刚从宫里给光绪帝讲完课回来,他往对联摊上瞅了两眼,墨字儿端正得跟刻出来似的,当下就叫停轿子。 摸着胡子问:'小娃娃,这对联是你写的?'孩子点点头,手背还沾着冻疮。 翁大人叹口气,说了句:'这般年纪能写出馆阁体,往后怕是要当状元的料。'这话搁旁人听了早该磕头谢恩,可刘春霖只是扯着嘴角苦笑,只因他爹是保定府佃农,祖上三代没出过读书人,连童生试的担保人都找不着。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祭灶日,城里茶馆来了个穿灰布长衫的老学究,这人姓解,是个落第举子,在顺天府当文书混饭吃。 他在茶馆听说有个卖春联的神童,特意绕道来看,正巧碰见刘春霖缩在墙根啃冻硬的窝头,面前对联让雪片子打湿了半边。 解先生蹲下身细看那字,横竖撇捺带着筋骨,比国子监里那些膏粱子弟强多了,一跺脚,把半吊铜钱拍在红纸上:'明儿个带着户籍文书来找我!' 转过年来县试开考,解老先生放下老脸,求着顺天府的差役给刘春霖作保。 放榜那天,大红纸上'刘春霖'三个字排在头里,轰动了整个保定府,往后几年,这孩子就像踩着登云梯,乡试、会试连着中,眼瞅着就要进保和殿参加殿试。 而紫禁城里也不消停,慈禧老佛爷要过七十大寿,非要在正科之外加开恩科,主考官们挑灯夜战选出三甲卷子,头名是广东举子谭延闿,二名是广西的朱汝珍,刘春霖排第三。 按规矩该是谭举人当状元,可老佛爷看见名字就皱眉,'谭'字让她想起戊戌年菜市口砍头的谭嗣同。 再看第二份卷子,'朱汝珍'仨字更犯忌讳:朱是前朝皇姓,'珍'字又让她想起投井的珍妃。 老佛爷的护甲套在刘春霖的卷子上敲了敲:'这名字吉利,春风化雨,普降甘霖。'底下跪着的军机大臣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嫌前两名都是南方人,如今革命党闹得凶,得挑个北边的状元镇场子。 光绪三十年七月初四,天还没大亮,礼部官员捧着黄绫圣旨到了刘家破院子,刘春霖父亲正在院里喂鸡,听见'状元及第'四个字,手里的笸箩哐当摔在地上。 新科状元游街那天,老百姓挤在长安街两边看热闹,只见刘春霖穿着蟒袍玉带,胸前补子上绣着仙鹤,可仔细瞧就能发现,他脚上那双官靴还带着当初卖春联时沾的墨点子。 后来这状元郎当过翰林院修撰,还去日本考察过新政,只是逢年过节总爱给穷书生写对联。 有人问他当年怎么中的状元,他总摆摆手:'赶上老佛爷想过寿,嫌前头两位名字不吉利罢了。' 要说这刘春霖也算赶上末班车,他中状元后没几年,慈禧和光绪前后脚殡天,再后来宣统退位,科举早废了。 有人看见他在琉璃厂开过字画铺子,不过那手馆阁体是真功夫,买主里还有不少前清遗老。 直到民国二十三年腊月,有人在正阳门城根儿看见个白发老头教小孩写春联,墨汁冻在砚台里,拿热气哈化了继续写,字迹还跟当年一样周正。 信息来源:北京晚报:刘春霖,冒考却成末代状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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