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在我们的日常经验中,“情绪”常常被贴上非理性的标签,尤其是在需要冷静思考、做出理性判断的场景中,情绪往往被看作是一种干扰因素,甚至是不可靠的“噪音”。而情感信息理论指出,情感不仅是人类对外部世界的反应,也是人在判断、决策中的一份原始且高效的信息来源。 ![]() ![]() ![]() 理论溯源 ![]() 传统观点认为,人们做出的评价性判断产生于他们对事物属性的信念,这种信念直接作用于态度和评价,或作为情感与评价之间的中介因素。而情感信息理论(Affect-as-Information Theory)提出“情感即信息”,认为情感具有直接影响评价性判断的信息功能[1]。 1983年,诺伯特·施瓦茨(Norbert Schwartz)和杰拉尔德·L·克洛尔(Gerard L. Clore)设计了两项实验,调查受访者对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的判断:实验一中他们试图通过要求受访者生动描述最近生活中发生的快乐或悲伤事件来诱导受访者的情绪,随后要求受访者做出对生活满意度的判断;实验二中则通过晴天或雨天诱导受访者情绪,并对受访者进行访谈。实验结果表明,人们的瞬间情绪状态会影响其对生活幸福感的判断;且与处于积极情绪状态的人相比,处于消极情绪状态的人更倾向于寻找和使用信息来解释自己的状态。因此,他们提出“情感信息理论”,认为人们会将情感直接用作信息来源,利用自身情感反应中的信息价值形成判断、态度和观点,证明了情感状态的信息和指导功能[2]。 在后续的研究中,施瓦茨、克洛尔及其同事继续通过控制实验、情景模拟等研究方法构建起“情感信息理论”的理论框架,并在心理学和社会学领域得到应用。 ![]() ![]() ![]() ![]() 核心观点 ![]() 情感信息理论认为,情感状态具有情感效价(affective valence) 和情感唤醒(affective arousal)两个维度。情感效价提供事物好坏的信息,情感唤醒则表明事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3]。这体现了情感的两种信息功能,即提供关于价值的信息和关于偏好强度的信息[4]。 关于价值的信息 与将情感视为非理性和偏见来源的传统观点不同,情感信息理论主张情感对良好的判断力必不可少[5]。人们在进行评价性判断时通常只需自问:“我对它感觉如何”,基于自身所获得的感受来评价目标对象。积极情感通常引发积极判断,反之亦然。 关于偏好强度的信息 在进行评价性判断时,人们不仅会关注自身的情感效价,还会关注自身情感的强度。情感唤醒被认为会强化积极和消极的情感反应,并因此强化评价性判断。例如,在高度唤醒的条件下,人们对积极基调的广告的评价更加积极,对消极基调的广告评价则更加消极[6]。 另外,归因过程能够调节情感的信息作用。在对目标对象进行评价性判断时,当人们意识到自己当下的情绪来自于目标对象以外的其他原因时,就更可能排除情绪在判断中的影响。 ![]() ![]() ![]() ![]() 理论应用 ![]() 情感信息理论体现了人类认知研究中的范式转变,它将“情感”转化为“信息”,从而打破了传统上感性与理性的二元对立。作为心理学理论,情绪信息理论也为传播学、市场营销与消费者行为、以及管理学的研究和实践提供了重要参考框架。 在新闻与传播实践中,情感早已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尤其在当下的社交媒体环境下,情感是受众取舍、生产、传播社会信息的关键影响因素之一。因此,情感信息理论赋予情感信息功能,为“如何合理利用情绪进行有效传播”提供了策略基础,也能够辅助公共传播和社会治理相关的研究和实践。 市场营销领域更加依赖对消费者的情感驱动——情感不仅影响消费者的购买意愿和风险认知,更影响品牌口碑传播。情感信息理论提供了理解与操控消费者行为的参考。例如,以情感信息理论为基础,研究者探讨了信息推送通知对电商消费者情绪、认知评价和行为结果的影响,强调设计符合用户偏好且减少干扰的有针对性的通知的重要性[7]。 在组织管理和领导力研究中,情感信息理论也提供了重要的认知视角:情绪和情景会影响管理者和员工的判断和行为。例如,在关于消极情绪对绩效标准的影响的一项研究中,研究者发现职场中的负面情绪会导致员工设定更高的最低绩效标准,且这样的负面情绪并不会影响其感知自我效能[8]。情感信息理论在提升员工活力、创新性,以及影响管理者评估和决策的研究中有广泛应用。 ![]() ![]() ![]() ![]() 应用案例 ![]() Adoption of Implicit eWOM in Facebook: An Affect-as-Information Theory Perspective[9] 脸书中隐形电子口碑的采用:情感信息理论的视角 摘要:电子口碑(eWOM)在从业者和学术界中都获得了不可忽视的关注。电子口碑的重要性在于其简单却深刻地影响着顾客对特定品牌或商品的态度,进而影响顾客的忠诚度和购买意向。尽管社交网络服务已成为传播电子口碑的平台,但人们对隐性电子口碑的关注却较少,这种电子口碑是通过产品的喜欢页面或 Facebook 的签到功能来展示的。本研究使用情感信息理论的理论视角,揭示了用户关于隐性电子口碑的情感态度对电子口碑接受度的影响。我们还研究了连接强度、形象塑造和对 Facebook 的参与如何共同决定情感态度。本研究讨论了对理论和实践的影响,以及局限性和未来研究方向。 Keywords: Electronic word of mouth, EWOM, social networking services, implicit. ![]() 参考文献 [1] Clore, G. L., Gasper, K., & Garvin, E. (2001). Affect as information. In J. P. Forgas, (Ed.). Handbook of Affect and Social Cognition (pp. 121-144). Mahwah, NJ.: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 [2] Schwarz, Norbert; Clore, Gerald L. (1983). 'Mood, misattribution, and judgments of well-being: Informative and directive functions of affective stat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45 (3): 513–523. [3] Clore, G. L., & Storbeck, J. (2006). Affect as information about liking, efficacy, and importance. In J. P. Forgas(Eds.), Affect in social thinking and behavior. (pp. 123-141).Psychology Press. [4] Pham, Michel Tuan, The Lexicon and Grammar of Affect-as-Information in Consumer Decision Making: The GAIM. SOCIAL PSYCHOLOGY OF CONSUMER BEHAVIOR, Michaela Wänke, (Ed.). Psychology Press. [5] Clore, G. L. & Bar-Anan, Y. (2007). Affect-as-Information. In R. Baumeister & K. Vohs (Eds.) Encyclopedia of social psychology. Thousand Oaks, CA: Sage. [6] GORN G, PHAM M T, SIN L Y. When arousal influences ad evaluation and valence does not (and vice versa)[J]. Journal of Consumer Psychology, 2001, 11(1): 43-55. [7] Gary, J. Information push strategies in e-commerce:emotional and cognitive mechanisms shaping purchase decisions: multi-method approaches. J Market Anal (2025). [8] Scott, W.D., Cervone, D. The Impact of Negative Affect on Performance Standards: Evidence for an Affect-as-Information Mechanism. Cognitive Therapy and Research 26, 19–37 (2002). [9] Aghakhani, N., Kalantar, H. & Salehan, M. (2016). Adoption of Implicit eWOM in Facebook: An Affect-as-Information Theory Perspective.AMCIS,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ystems. 编辑 / 程瀚瑶 审核 / 于孟利 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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