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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老辞世风波起,江湖再现格杀令

 thinkinglqx 2005-10-19


 
  文/胭脂江天
  巴老辞世的消息,最先从网上流传开来。一世尊荣,终归尘土,百年恩怨,化为烟尘。权力文化的最后一个象征轰然塌倒,令人不胜扼腕叹息。
  于此时,一道格杀令悄然隐现文坛,刀光森寒,杀气逼人。其刀锋所指,目标俨然:
  有敢言巴老生平所讳者:砸饭碗,丢工作,从此不得进入文化市场谋食,此其一。
  有敢冒犯此禁令者:各平面媒体永久封杀,剥夺其纸质图书的出版权力,任其流亡于网络之上,自生自灭,此其二。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道森冷逼人的格杀令之中,使用了一个老网虫最为熟稔的词:“月经贴”,违反此禁令者终将流落于网上,只能发一些“月经贴”,此一词语的使用令人无不瞠目,方知网络也已尽入其毂中矣。
  这一道杀气腾腾的密杀禁令,令人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的北京城文化权力大角逐,正是那一场战役奠定了巴金今天的地位。一代巨匠,久历尘霜,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十里洋场,到延安的整风运动,从三十年的文革浩劫,再尽享二十年的花花江山,巴老这一生的争斗杀伐,处处隐现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大家同样熟悉的女人——女作家丁铃。
  丁铃,这是一个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熟悉的也包括她的作品。但是,无论你在任何地方,包括网络搜索,你都找不到她的简历。
  一个人就这样慢慢在你眼前消失,于你我的不知不觉之中,她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尽管她被权力的力量剥蚀得只剩下一个名字,但是她依然存在。一如二十年前她从被流放的北大荒回到北京,当时她穿一件土黄色的布褂子,身材浮肿,脚上的布鞋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那双剁了十年猪菜的手拘谨的绞在一起,低垂着头,为自己的肮脏与土气弄脏了那气派森严的办公室而羞愧,不敢抬头看坐在她对面的周扬一眼。
  周扬,这位曾在十里洋场与鲁迅、冯雪峰等人共同筹划成立左联,并最终目睹鲁迅临阵反水,将矛头对准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的经历,在中国的文坛他掌握着令人生畏的权力。事实上,他的一生都是在权力的角逐与拼杀之中渡过的。旌帜如血,战鼓如火,那尘封的往事浮现在他的眼前,此时他眼中的丁铃,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
  是那个以才名惊艳大江南北,于十里洋场引来无数倾羡的丁铃?是那个在延安背信弃义,以泼妇骂街的方式反戈一击,终至王实味名败身死的丁铃?是哪个曾与沈从文出双入对,最终却劳燕分飞的丁铃?还是哪个最终与冯雪峰不弃不舍并累至流放的丁铃?
  不,这些都不是,在周扬的眼里,他最需要的是战士!
  战士丁铃就这样归队了,不久,《中国》:一本为目前的中国人所从未听闻的杂志创刊了,这本作品质量极高的杂志从一出场,就带着凛凛杀气,目标径取时在中国越来越具有影响力的《收获》。而那个在文坛上流传日久的“两只锦鸡相互标榜”的故事,正是这一场战役的先声。
  
  众所周知,《收获》为巴金复出之后的自留地,执掌这本杂志的正是巴金的亲生爱女,这一封建世袭的管理模式遭致了文坛众多的抨击,但始终无损于巴老的丝毫。及至丁铃复出,推出《中国》杂志,局势顿时为之扭转。
  
  其时也,一场对巴老的围杀自高层促动,高天滚滚,杀机凛凛,遥向以巴老所执掌的金家帮逼来。这一场宿怨积淤日久,其源头直可溯到旧中国的上海滩,而巴老在文革之中的表现,尤以落井下石给予了当时正遭批判的胡风致命一击,更伏下了这笔旧帐的清算。
  
  一如上世纪的三十年代,主战场仍然在文坛,在丁铃与巴金之间,在《中国》与《收获》这两本杂志之间,在聚集在这两本杂志之下的金家帮和丁家帮的弟子们之间展开。对这些门人弟子们来说,再也没有比维护自己的师尊更重要的事情了,师尊就是一切,师尊在,则天下在。
  但是,这却是一场注定了没有悬念的战争。
  权力对文学有着一种特殊的爱好,强烈的蹂躏欲望使得权力从不肯放弃对文学的控制。理论界人士按捺不住的冲出阵来,抢在丁家军之前向金家帮发难。一时间,兵临城下,杀伐日威,金家帮危在旦夕,其门下众多弟子均接到严厉警告,而巴老更是被逐出诺贝尔报审名单。
  隐约然,大局已定,巴老似乎注定了要和“文学巨匠”无缘。
  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斗士丁铃在北大荒剁了十年的猪菜,她已经不习惯没有猪菜可剁的生活,她旗下的杂志《中国》创刊不过半年,这位老人便撒手西去,留下了八十年的文坛情怨,和目瞪口呆的一众门下弟子。
  是日也,北京城千人痛哭,丁家帮大树已倾。
  此一变化,殊是意料之外,力挺丁家帮的高层人士无不瞠目,不知所措。而原本已是处于下风的金家帮则喜出望外,趁势掩杀过来。挟行政权力,强令关闭与其分庭抗礼的《中国》杂志,丁家帮弟子负隅欲顽,于失声痛哭中偷抢印出第四期杂志,并在金家帮的围追堵截之中秘密送往北京各大院校,然后众家兄弟更名改姓,各奔东西,从此不复现于中国文坛。
  自此,中国文坛二十年花花江山,尽落于金家帮之手。
  到此时,巴老一生的对手,已经全部终结,举头四望,无限凄清,天下之大,恨无对手,巴老顿生尽西风,季鹰归未之感。
  然而,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这时候的巴老已经成为了一面战旗,一个象征,一个用来击败文坛对手的最强有力武器,他请求辞职被否决,他请求安乐死被否决,他的书出版后开了天窗,这是他能尽自己力量所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抗争了。一句话,这个胜利者与丁铃一样,他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被推到了圣坛之上,任何形式的质疑都会为质疑者带来灭顶之灾。
  这个名字被尊为“文学巨匠”,而且拒绝任何形式的询诘。
  但是,于今的金家帮,势必在巴老辞世之后而分崩离析,其用以号令天下,无有不尊的王牌已经失去。长达百年的文坛恩怨到此终于划上一个句号,新生势力的格杀与争逐,即将在这面战帜的感召之下展开。
  这是中国文学摆脱权力控制的一个机会,也是权力趁势强化对文学控制的一个机会,孰胜孰负,鹿死谁手?
  局势仍不明朗,一如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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