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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 • １９” 抗日战争的枪声在长春响起
春天时的小花开到现在，已是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树木在铁北一心街宽城子兵营旧址一带铺展开来。那两个毗邻的院落，“九一八”事变前后，曾驻有东北军部队。在新建筑的错落陪伴下，旧址上的部分房舍还在，有着显著的视觉特征——带有“长春市盛达锅炉配套弯管厂”字样的大门，放眼可见残存的部分旧营房。“沙俄兵营旧址”的石碑，经冬历夏。旁侧的长盛小学院内，沙俄统治时期曾为俄国铁路子弟小学、军官营舍，后来为东省特别区立第十二小学校，《还我河山》大型爱国宣传壁画，就绘在该校门口库房的墙上…… 对于今年71岁的李其颖老先生来说，宽城子兵营旧址一带算得上他的故地。老先生1940年初考入“一匡街国民优级学校”(今长盛小学)读高小一年。这所学校的校舍原是沙俄1898年修建的护路军的军官营舍，是一排高大的俄式砖瓦房，营舍中部几间屋子是教堂，屋顶架设着高高的钟楼。“直至我到那里读书时，还有神职人员居住在那间教室里，而且时常大钟小钟齐鸣。因为我们教师与教堂只是一壁之隔，上着课就会不时地有震耳的钟声传进，搅得老师无法授课。”李老先生回忆说。 [同期声] 李其颖(71岁)： 我读书时的校长姓杨，个头不高，戴副近视眼镜，是一位年近五十的长者。1948年长春刚解放时，我曾在重庆路遇见过他，那时他已老态龙钟，步履蹒跚。 1941年，一匡街学校的国民优级(即高小)部分，合并到临近的三辅街国民优级学校，于是我便转到三辅街国民优级学校读高小二年级。当年年底，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不久，我从这个学校毕业。就在这一年，我家租住的房子出了问题，不得不搬离孟家桥，另找住处。原因是，1941年日本关东军要在孟家桥修建军用仓库，强令原地居民迁往城东的农田，开辟八里堡居民区。我家房东的房子正处于拆迁区，定于当年春季拆除。无奈，父亲在大马路南端头道街附近租到一间偏厦，把家暂时安顿下来，等待八里堡盖成新房后，再设法迁往。 “9•19”抗日枪声在长春响起 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蒋介石采取“不抵抗”政策，东北人民走在了抗日斗争的前列。“九一八”事变当夜，北大营东北军部分官兵自发地抗击日本侵略者。 “九一八”事变时，吉林副司令长官兼省主席张作相，因父殁回锦州治丧，由参谋长熙洽代理军政大权。当日军在沈阳开始炮轰北大营后不久，熙洽似乎还抱着观望的态度，并未采取任何举动。 事变当时，长春驻军有吉、长警备司令兼第二十三旅旅长李桂林部。事变发生后不久，李桂林即奉熙洽命令，令该旅除傅冠军一个营留驻二道沟(宽城子兵营)外，其余全部避往双阳县境内。当时，长春南岭尚驻有第二十五旅第五十团(团长任玉山)、炮兵第十团(团长穆纯昌)等。 9月19日5时许，日军驻长春的多门师团的一部分部队突然向我二道沟驻军第二十三旅傅冠军营袭击。该营立即自发应战，凭借营房坚固的墙壁，予以还击，战斗异常激烈，营房弹痕累累。营长傅冠军身受重伤(后因伤重牺牲)，因敌众我寡，部分官兵缴械，部分官兵撤出防地。在宽城子兵营战斗中，日军伤亡惨重，被击毙24人，负伤23人。 同时(19日拂晓)，又有一部日军向长春南岭驻军偷袭围攻，中国官兵起而应战，激战数小时，敌我互有伤亡。后来该两团接受熙洽命令撤退。19日，长春陷入敌手。 [同期声] 冯占海(当时的副司令长官公署卫队团团长)： 9月19日下午，熙洽与我见面时说：“日军因中村大尉事件和柳条沟事件，已占领沈阳市，同时于19日晨日军又因长春万宝山事件，已占领长春。你应率部队整装待命。” 我当时即向熙洽建议说：“应当命令驻长春、吉林各部队向日军反击。” 熙洽说：“我奉电令避免冲突，中日事件由外交解决。” 我问熙洽：“此系奉到何人电令？” 熙洽说：“此电发电人不准传达姓名，此时不便告知，日后你会知道。你不需派兵出去迎击。” 9月20日下午，熙洽以副司令长官名义发出命令，为了避免冲突，保存实力，中日事件由外交解决，各部队应严约所部不得擅自抗击，致使事件扩大，着驻省城各部队即时一律开出城外数十里待命。当时各部队因不明真相，惟有遵从命令。(史料摘编) 拾起历史现场的碎片 “宽城子”的夜半枪声，打响在70多年前。纵使时光弥漫，无法消散掉战火在人们心中的痕迹。难以忘却，是因为不该忘却。感谢那些史料中保存下来的珍贵记忆，感谢那些在当时经历了那场战事的人们。当时长春和吉林两地的无线电台台长马树棠，以另外一种视角经历了“九一八”之夜。“当夜，长春无线电台向沈阳电台联系通讯，一夜未能叫通，拂晓始知沈阳失守，同日日军也到了长春。日军对驻军防地最为注意，他们进占无线电台的情况如下：驻长春二道沟哈绥线护路军一营，营长傅冠军夜间到市区公干，拂晓前回营，通过日军步哨线时，被日兵开枪打死(编者注：与部分其他史料记载的关于傅冠军身受重伤、后阵亡的情况有出入)，日军乘机袭取二道沟，将傅营全部缴械，自此枪声四起，交通断绝。” 王稔五，当时《泰东日报》(日本人在大连办的报纸)驻长春分社社长，他曾撰文回忆到9月19日宽城子之战的部分细节：日军逼近二道沟营房时，二道沟驻军正进入梦乡。当哨兵发觉后报告时，驻军步兵营长傅冠军还不肯深信，竟打开门向外张望，恰好给包围在墙外的日军找到瞄准的目标，枪声响处傅营长受重伤，同时阵亡炮兵连一人，伤亡士兵数十人。营长既伤，所部就乱成一团。子弹库同时已被日军机枪封锁，想要应战已不可能，只好徒手空拳向外突围，以致遭到大量杀伤…… [链接•人物] 熙洽：清朝皇族的近支(爱新觉罗氏)，曾留学日本士官学校，素有亲日倾向，暗藏恢复清朝统治思想，妄想借日寇力量，恢复清朝政权。日寇侵占长春后，熙洽甘心卖国投降，并着手布置了出卖当时省城吉林的叛国阴谋——9月20日，日军在吉林自爆日侨住宅，反诬中国军队所为，并以保护日侨为借口，向吉林进犯。熙洽开门，将吉林拱手让于日军。 冯占海：辽宁义县人，18岁加入东北军，1927年任东北军吉林省署卫队团团长。“九一八”事变后，率卫队团在吉林市西南官马山先后四次拒绝熙洽的诱降，走上抗日道路，所率部众成为日后东北义勇军的一支生力军。 （管理处摘自：东北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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