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榜样的力量
你不想当英雄,对英雄你也许无动于衷;你不想当伟人,对伟人的传记你也许不会感动;你现在身体健康,对于病魔抗争事迹,你也许不会为之动容。但是对于将要失去健康、甚至生命的人来说,一个抗争的榜样无疑是救命的仙符,激起成千上万的人的勇气和希望。
当我度过手术的痛苦,肠粘连的煎熬,医生下达长达三年的化疗时,眼前展现是乌云密布的恐惧,此时一些抗癌方面的英雄榜样给了我巨大的力量。而在这些英雄之中,对我影响最大要算那个被称为精神分析之父、犹太精神病医生、著名心理学家佛洛伊德。
弗洛伊德在61岁时出现下颌牙龈白色物,但是这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67岁时牙龈白色物增大迅速,伴发出血和疼痛,此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医的诊断结果是他患了口腔癌。弗洛伊德不得不接受手术,可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口腔癌已发展到必须切除整个颚骨的地步。当时的颌面整复技术只能大略遮盖手术后留下的空洞,而无法恢复患者的进食、说话等功能,于是他必须装上又大又复杂的假牙,假牙戴上拿下都会刺激周围组织产生剧烈疼痛。到83岁逝世为止后来的十六年里他吃尽了苦头,除了无数次痛苦的治疗以外,还动了三十一次手术。甚至在去世前还接受了当时最先进的巴黎“居里研究院”的放射治疗,仍然无济于事,逝世前他整个下颌全部烂掉,不能进食,痛苦万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从来不哼一声,而是以乐观的心态对抗着巨大的病痛。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癌扩散后生存16年,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把人‘生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就是在这种病痛下,他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目标,写出了一部又一部著名著作,推进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一九二五年,发表了《抑制、症状和焦虑》,该书阐述了焦虑和恐惧的性质及来源;一九二六年,他写了一本,为普通人而不是受过医学或精神分析学训练的人运用这一学科的可行性进行辩护。一九二七年,发表《幻觉的未来》一书,为此他受到宗教界的强烈谴责。两年之后,发表《文明及其不满》。另外在这些年里,弗洛伊德还发表了不少临床方面很有价值的论文,以及论著《精神分析引论新编》。
在生命的后期,他有个两次晕厥,他也许恐惧过,但是他把自己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和恐惧当作上天给他提出的研究课题,潜心研究《死的本能》,对恐惧的逃避和摆脱就是死的本能。
除了病痛的折磨,后来还受到德国法西斯的迫害,他又以他的方式进行了抗争。纳粹的迫害促使弗洛伊德思考犹太教的性质和起源问题,他用一生中最后五年的大部分时间完成《摩西与一神教》的研究。
生老病死是一部完整的生命交响曲,缺了任何一章,生命就不会完整。与病痛和死亡的抗争同样是人生长图中的光辉画面。刻骨疗毒和过五关斩六将同样显示关云长的人格魅力和人生精彩,受到后人万世传诵。
在一般的病痛中表现某种勇敢并不难,难得在身患绝症、面对死亡的压力和长期痛苦折磨的恐惧,镇定自若,以全部生理和心理的力量与智慧进行抗争,并在重建健康过程中给人们以鼓舞。这种抗争同样是一种震撼人们心灵的英勇品格,同样闪耀生命灿烂的光辉,体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从某种角度说,要做到这种境界,需要有比健康时的英勇献出更大的勇气和坚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