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车前子的功用
内 容 提 要
本文从医疗实践和老中医的经验出发，认识到车前子无直接利尿作用，摘录《中药大词典》中车前子的药理记载，又摘录具有明显利尿作用的瞿麦、猪苓的药理记载，与滑石的各家论述的要点，加以对比，指出车前子没有对经络纵向运行发挥影响的作用。
仍从《中药大词典》中摘录名家论述的见解，分析理解车前子横向渗透的作用和意义，指出使水液横向运行而均衡、使内外气机通达的作用，记载两次治疗实践而验证并总结之。
正 文
车前子虽是利水药，被列入利尿药的范围之中，却起不到利尿——增加小便量的作用。
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乡村赤脚医生张某用五苓散加车前子给病人利尿，疗效不明显，向我的父亲（老中医）请教，我父亲告诉他，诊断正确，用药方向也对，只是车前子起不到利尿作用，不如用滑石，可以达到利尿的目的。如嘱，去车前子，加滑石，尿利病愈。
车前子的作用，《中药大辞典》（1977年第一版）中，车前子条下《药理》（403页）1.利尿作用：正常人内服车前子煎剂10克，有利尿作用，但煎剂总容量及每日入水量均无记载，缺乏严格对照。正常人及家兔服车前草种子煎剂则无明显利尿作用，车前种子亦无利尿作用。
从临床实践和《中药大辞典》中药理说明来看，车前子及草均无明显的利尿作用，也就是没有特定的利尿方向及特异性作用。与具有明显利尿作用的中药对比如下：
瞿麦（《中药大辞典》2701页~2703页）的《药理》1.利尿作用：瞿麦对家兔、麻醉犬和不麻醉犬都有一定的利尿作用，瞿麦穗煎剂2克 / 公斤灌胃，可使盐水潴留的家兔在6小时内尿量增加到156·6%，氯化物增加到268·2%，瞿麦茎穗煎剂的利尿作用与纯穗相似但稍弱，瞿麦煎剂使麻醉犬尿量增加1到2.5倍,不麻醉犬尿量增加5到8倍，瞿麦对钾排泄的影响大于纳，瞿麦中含钾量为500毫克%，其利尿排钾可能与此有关。
滑石（《中药大辞典》2415——2417页）虽无利尿的药理实验，但《各家论述》中指出，1.《医学启源》：“滑石，治前阴窍涩不利，性沉重，能泄气上令下行，故曰滑石利窍，不与诸淡渗药同。”5.《本草经疏》：“滑石，滑以利诸窍，通壅滞，下垢腻。······”4《······滑石上能发表，下利水道，······》”
猪苓（《中药大辞典》2191页——2193页）《药理》：1.利尿作用：健康人口服猪苓煎剂5克，6小时内尿量增加62%，氯化物增加45%,但3克煎剂及临床常用量对人未能证实有利尿作用。以不麻醉的带输尿管瘘犬作实验，猪苓煎剂0.25——0.5克 / 公斤，静脉或肌肉注射表现利尿，口服或静脉注射量低于0. 0048克 / 公斤，则无作用。家兔口服或腹腔注射，需接近人的用量始有效，煎剂、流浸膏2克则无效。大鼠口服醇提水溶液能增加尿量，但切除肾上腺的大鼠，猪苓煎剂与去氧皮质酮合用，对尿量及盐的排泄并无影响。猪苓含钾量不高，（30毫克%），亦不稀释血液，其利尿作用可能由于抑制了肾小管对电解质和水的重吸收······
从比较中可以看出，具有明显利尿作用的瞿麦、猪苓在药理试验中有利尿作用，而车前子则无，《各家论述》中指出，滑石有行水利窍的作用，我们可以理解为顺经络上下纵行的有方向的发挥利尿作用，而车前子则无。
车前子的主要作用是什么呢？
《中药大辞典》中车前子条下《各家论述》（404页）中5《药品化义》：“车前子，子主下降，味淡入脾，渗热下行，······取其味淡性滑，······”3《本草经疏》：“车前子，其主气癃、止疼，通肾气也。······”1李杲：“车前子，能利小便而不走气，与茯苓同功。”4 《本草汇言》：“车前子，行肝疏肾，敞郁和阳······”
从中可以看出，车前子味淡，主要起与茯苓相似的渗湿作用；入脾，脾主肌肉，则有对肌肉 ( 肌体组织 ) 的湿透作用，也就是横向渗透作用，也就是起到了疏脾土行肝木的作用；郁，就是不够通畅、不能正常地运行、不够协调一致，敞郁和阳，就是改善且达到通畅并使生理功能畅达而无阻滞，是谓性滑；肾主津液，车前子能渗湿而利水，正是“疏肾”、“通肾气”之功；五脏六腑之气血运行周流于经络，车前子能利小便而不走气，正说明车前子不对经络及经气的运行（纵向）发挥影响，而是横向地发挥作用于肌体组织之中。
参考茯苓（《中药大辞典》1596——1599页）的《药理》：3对消化系统的影响：“茯苓对家兔离体肠管有直接松弛作用，对大鼠幽门结扎所形成的溃疡有预防效果，并能降低胃酸。”
车前子与茯苓有相似的渗湿作用，也许也能像茯苓对肠管有直接松弛作用那样，对所到之处的肌体组织产生松弛作用，也就是某种程度的降低兴奋性作用和解痉作用。
1989年，我父亲年寿平八十，小便频数而大便秘结，服泻下药果导、大黄苏打片，服用量小，燥屎不下，服用量大，燥屎排出后，稀便泄泻不止。1989年底，我用60克车前子为君药，辅以厚朴、当归、桃仁等中药，水煎温服，一剂而小便先减少，大便软化而顺利地排出。 大剂量使用车前子，意欲使其量大力宏，令其充分发挥渗透而利水的作用，使膀胱过多的水液通过渗透而进入大肠，使直肠中过分干燥而粗的燥屎接受水分浸润而软化并变细，易于排出。
1994年底，我治疗银川市新华街保险公司的中年女会计张某十几年的气胀，——上至咽喉下至小腹，无日不胀，诸药不效，经四诊合参，诊断为气虚气滞为主因，痰浊为辅因，——白带稠粘而多，大剂量补气行气化风痰之药，水煎空腹温服一付药后，病有所减轻：咽喉与两肩不发胀了，打嗝放屁增加，想打嗝随时就可自动打出（以前是想打嗝打不出，必得有人捶背好一会才能打出），后腰有气泡顺腰带（带脉）转到前边聚于小腹，聚集多了就放屁；稠粘白带排出量有所增多；但是，新增加大腿部发胀。细思，被推动了的滞气没有完全横行向外排出，而是顺经络下行到了大腿，应加强横向渗透通达之力，处方其他药基本上没有多大变动，主要新增100克车前子，第二付药煎服后，放屁大量增多，胸、腹之胀消退多半，腿部发胀完全消失，且小便量无明显增多。
大剂量的车前子水煎剂，能够使肌体组织的横向渗透力有所提高，使水液由过多的部位向欠缺的部位横行渗透运动，趋向于通匀均衡，还能通过渗透力增强而使气机更为内外通达。
宁 夏 马 源 清
此文为原中国中医研究院与美国芝加哥大学合办的“中美97’中草药研究与应用学术研讨会”征文而作，并入选，因无29900元人民币的会费而未赴会。
今用电脑打出，个别文字有变动。 2009年6月21日星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