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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你不可触摸的痛

来源:中国教师报 作者:沈丽新 添加时间:2010-6-30 15:35:00

刚下课，我还没有走出教室，孩子们就起哄了：“燕的妈妈又来了！”教室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该是燕的妈妈？连孩子们都熟知，可是我却不认识。她应该常来，只是我没有遇到过。 　　妈妈的手里，拎两个沉沉的塑料袋。有吃的，有喝的，也有穿的。 　　燕局促不安地站在教室门口。人来，人往。好奇的孩子不时地伫立在她们身边，倾听。也不断有孩子催促：“燕，快排队，要去上艺术课了。” 　　瞬间顿悟：燕的妈妈不跟燕在一起生活？ 　　明白了为什么几乎看不到燕的笑容。她是那么乖巧的孩子啊！聪慧，秀气，却无比安静，安静到几乎不说话，不微笑。她的学习成绩一贯那么优秀，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我执教的三个班级里一直考最高分。在今天的测验中，她又得了一个满分。 　　莫名的心疼。心疼这个不跟妈妈一起生活的孩子，也心疼那个不能跟孩子一起生活的妈妈。 　　温和地邀请燕和妈妈进办公室，避开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孩子们。年级办公室非常大，为她们找了个离教师挺远的座位，安排她们坐下闲话。这居然是她们第一次如此安静地闲话。以前每次来，她们都只是站在教室门口，在课间寥寥几分钟内会面。燕的奶奶同意孩子接受妈妈的礼物，但不能跟妈妈去，不能一起吃顿饭，甚至不能在家接妈妈的电话。 　　我轻轻提醒燕的妈妈，要注意孩子的感受，尽量不要在教室门口会面。她可以到办公室里来跟燕交流，也可以带孩子去校园里散步。 　　燕极为拘谨地站立在妈妈对面。这个孩子看到妈妈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撒娇。不撒娇的女孩子，太让人心疼了。搂着燕瘦削的肩膀，问自己：“要怎样才可以真正帮助她们呢？” 　　我轻轻地问燕：“想跟妈妈多呆一会吗？”我不清楚孩子爸爸妈妈的家务事，更不清楚孩子的立场。不欲过问与探究，只愿意尽自己的力，去帮助孩子。 　　燕用力地点头。 　　我明白了：“是奶奶不同意？”燕的爸爸在外地工作，爷爷去世了，奶奶一定把她视若珍宝。 　　燕继续点头。 　　想了想，我说：“老师来帮你想个办法，既不让奶奶知道，又可以和妈妈多呆一会儿，好吗？” 　　她的小脸释放出无限渴望，连那个妈妈也是。 　　我提了很多建议，最后确定的方案是：至少每周一次，选一个中午，向老师请假，由妈妈来带着她在校园后山那边安静地散步、说话。 　　我真希望燕能够有机会在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跟妈妈说话、撒娇甚至耍赖！ 　　那个妈妈安心地离开了。我一边批作业，一边跟燕闲话。 　　很认真地告诉她：“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生活不是你的错，不要有压力。爸爸妈妈仍旧都很爱你。这样的家庭现在有很多，同学中也不少。只是有的家庭处理得比较好，小朋友可以比较自如地在爸爸妈妈之间来去。有的家庭比较紧张。奶奶年纪大了，特别疼爱你，妈妈又不能说服她，也就算了。不要生奶奶的气，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奶奶。我们可以在不让奶奶生气的情况下，跟妈妈多一点时间相处。老师希望你能够跟妈妈撒娇，能跟妈妈说说你所有的快乐和烦恼。老师更希望能够看到你的微笑。” 　　燕依旧不开口，只是不住地点头。可是她的双眼啊，越来越亮，神采逐渐飞扬…… 　　孩子，看到你不可触摸的疼痛时候，真的很心疼。不会去触摸你的疼痛，却真的愿意，尽自己的心，安静地陪你。（作者单位系江苏省常熟市石梅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