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作文语言的丰婉

浅说作文语言的丰婉

丰婉，指语言的繁丰和委婉。作文语言，有时要用“简笔”，简约快捷；有时要用“繁笔”，繁丰委婉，详尽丰满，曲尽其意。课文《简笔与繁笔》这样界定“繁笔”：“用墨如泼，汩汩滔滔，虽十、百、千字亦在所不惜。”

作文哪里用“简笔”，哪里用“繁笔”，全看主旨需要。《文心雕龙》说：“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可见，无论“简笔”还是“繁笔”，都是以“无可削”“不得减”为标准。繁丰和委婉的语言也离不开推敲、锤炼。

先谈谈繁丰。
    看一篇2004年江苏省满分作文的片断。作文话题“水的灵动，山的沉稳”，作文题目《西安与南京——山与水的对话》。
    南京，长江南岸的明珠，是苏浙那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给了明珠最灵动的光泽。抬眼望，“秦淮水榭花开早”，回头瞧，“红杏褪尽，绿水人家绕”。那里的“六朝旧事如流水”，那里的“夜船吹笛雨潇潇”。南京用那上天赋予的水，勾勒出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好江南”。

这篇作文，以南京作为“水”的代言，西安作为“山”的代言，将两个城市个性的差异与交叉，想象成“水”与“山”的对峙与融合。上面一段，是描述“南京”个性的文字。其间用“抬眼望”、“回头瞧”转换视角，用“那里的”、“那里的”展开铺陈，将描绘古城南京，描绘江南水乡的诗句，连缀成光泽灵动的珠串，如梦如幻、如诗如画。使南京作为“水”的代言的个性鲜明靓丽地凸现出来。

再看一篇2004年浙江省满分作文的片断。作文话题“人文素养与发展”，作文题目《上帝的账单》。
    翻阅浩瀚史册，瞻仰人文素养的楷模：屈子沉吟泽畔，九死其不悔；霸王血染乌江，高歌做楚雄；张骞追逐驼铃，单骑越天山；卫青旌旗翻卷，大雪满弓刀；魏武碣石挥鞭，落日心犹壮；陶翁悠然采菊，东篱山气佳；唐宗以人为鉴，煌煌开盛世，后主寂寥长愁，一江春水流；戊戌君子喋血，壮哉壮哉啊……回眸历史沧桑，掩卷长思，荡气回肠。“三分醉成月光，七分情入剑气”，无处不散发着人文素养的芬芳。
    为了展示“人文素养”的价值与力量，作者充分展示自己文化积淀的“浩瀚史册”，以时间为序，从不同侧面、不同角度，连发九例，一位历史人物，带出一句诗词：楚子沉吟泽畔——忠贞爱国的楷模；霸王血洒乌江——刚烈不屈的楷模；张骞追逐驼铃——民族融合的楷模；卫青旌旗翻卷——御敌卫国的楷模；魏武碣石挥鞭——壮心不已的楷模；陶翁悠然采菊——洁身自爱的楷模；唐宗以人为鉴——兼听并蓄的楷模；后主寂寥长愁——文采风流的楷模；戊戌君子喋血——革新献身的楷模。

这一段文字大开大合，开时泼墨如水，合处荡气回肠。以丰富的内涵，饱满的激情，繁丰的语言，使“人文素养的芬芳”洋溢在字里行间，文内文外。

再看一篇2002年全国卷满分作文的片断。作文话题“心灵的选择”，作文题目《登山人的心灵选择》。

在山脚下，我看见山花烂漫，彩蝶纷飞，于是我与山花同歌，伴彩蝶共舞。在山腰，我看见绿草如茵，华木如盖，清澈的小溪静静流淌在林间，朝圣的百鸟尽情放歌于林梢。我拥抱自然的和弦，追逐欢快的浪花。这些往往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很多时候是阴冷浓雾环抱，荆榛丛棘阻隔。放眼望去，黄叶连天，衰草满路，但我在黄叶阵中看到丰硕的果实，从衰草丛内悟出新生的希望。在萧瑟的紧逼环绕中，我感觉自己在成熟，一寸寸地成熟。再往上，是没有一点生机的寒风和石砾，我曾想放弃，但曾经的艰辛鞭策着我，启迪着我，给我力量，给我信心，使我忘掉比艰险更艰险的死寂，抛掉比痛苦更痛苦的迷茫！我最终到达了这里!一路上，我阅尽山间春色，也饱尝征途冷暖，为此，我感谢您，父亲，感谢您给我选择的权力，我从自己心灵的选择中懂得了很多很多……

这篇作文是一则寓言。作文写了兄弟二人比赛登山，哥哥选择了前山的大路，弟弟选择了后山的小路，寓含两种学习之路或人生之路的选择。哥哥首先登顶，上面是弟弟登顶后，陈述自己登山过程的一段文字。语言繁丰，层次鲜明，不仅写出了登山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悟，而且传达出昂扬的斗志和无悔的追求，“心灵的选择”，感人至深。

最后顺便谈谈委婉。

有时表达比较复杂的意思，语言就需要曲折变化；繁丰的语言，也需要张弛顿挫。目的都是把思想感情更好地传达给读者。

下面是一篇作文的两个段落。作文给出两幅漫画《给六指做整形手术》和《截错了》，要求以“我更喜欢漫画《  》”为题写一篇议论文。这篇作文的题目是“我更喜欢漫画《截错了》”。
     从“敏于事而讷于言”的古训，到“袖手无言味最长”的风雅；从令尊“难得糊涂”的苍劲横幅，到令堂“牵衣顿足”的无奈哀泣，全都锤铸着一个“忍”字。我不能说传统都要我们伸出自己截断拇指，枝指犹在的残手，默不作声，任人去领悟，任人去恤怜；我只能希望安徒生童话中的孩子能在现实中喊出无忌的童言。商海消费者，外企劳务员，待赡养的老人，需保护的妇婴——生活中的每一份子，都喊出你的声音，那是公民的权力；社会上的每一成员，都举起你们的牌子，那是法律的保证啊！
    从画面看，那喊出时代、民族最强音的，的确是个孩子——但愿，这只是漫画作者无意中的误笔。这副沉重而光荣的担子的确不应只由孩子承担。

两段文字，挥洒铺排，气势遒劲，但又不失委婉。“我不能说……我只能希望……”“但愿，这只是……的确不应只……”委婉的语言，使得观点更切合实际，因此更具辩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