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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收益和想象力的重要性 ——畅销书《哈利波特》的作者J.K. Rowling在哈佛毕业典礼上的演讲 演讲英文来源：http:///go/jkrowling.html 演讲：J.K. Rowling 翻译：谭刚强 译者按： 今年6月5日是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日，该校请来了畅销书《哈利波特》的作者J.K.罗琳女士,授予她哈佛大学名誉学位证书，并同时让她作了精彩的演讲。
波特之母J.K罗琳获哈佛大学名誉学位证书
她的演讲题目是《失败的收益和想象力的重要性》（The Fringe Benefits of Failure, and the Importance of Imagination）。偶然读到该讲稿，感觉是一篇非常不错的生涯发展启示演讲。尽管J.K.罗琳现在因《哈利波特》的出版而变得很有钱，是英国仅次于女皇的最富有的女人，但她在通篇演讲中却几乎没有谈到“哈里波特”本身，更多的却是在叙述自己年轻时的一些经历。从这些经历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J.K.罗琳的过去曾经有一段非常艰辛的日子，到30岁时，她还差点流落街头。在哈佛大学的通篇演讲，她主要谈的是自己从这段经历中学到的东西。既然见着了这样一篇很感染人的好的英文演讲，也就试着翻译出来，与希望阅读有价值的文章者分享其中蕴涵着的成长的启示价值。 以下是该演讲的全文：
福斯特主席、哈佛董事会和监事会的各位成员、各位教职员工、各位毕业同学，以及你们的家长： 首先请允许我说一声“谢谢你们！”，因为“哈佛”给予我的不仅仅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还有连日来因准备这个演讲而感受到的恐惧和由阵阵恐惧恶心导致的减肥成功。这可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此刻我不得不作深呼吸，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大红横幅，以便静心让自己确认：我的确是在世界上最好的教育机构里为“哈利波特”做演讲。 发表毕业演说其实是在担承一个巨大的责任，由此，也把我的思绪引到了自己当年的毕业典礼上，那天的演讲者是英国著名的哲学家、男爵夫人玛丽?沃洛克（Mary Warnock）。借助于对她的演讲的回忆，很有助于对我今天演讲稿的完成，因为我竟然不记得她说过的任何一句话了。这个发现让我释然，让我不再有任何恐惧：我的演讲可能会因激奋起你们想成为"gay wizard"（《哈利波特》中的魔法大师）的愉悦，而误导你们放弃在商业、法律、政治领域的大好前途。 是这样吗？如果在未来几年内您们还记得住“gay wizard”的笑话，说明我已经超越了玛丽?沃洛克（Mary Warnock）的可实现目标：启迪你们迈出了个人改善的第一步。 事实上，我为今天应该给你们讲什么好，已经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我曾问自己：我在从毕业到现在的21年间，我究竟学到和了解到些什么重要的教训？ 我已想出了两个答案。首先，在这个精妙的日子里，当我们聚集在一起，庆贺你们取得学业成效的时刻，我已决定与你们谈谈有关失败的收益；其次，当你们即将步入“现实生活”之时，我想特别谈谈想象力对人生发展的重要性。 它们或许如同歌德式幻想一样不切实际，或者显得荒谬，但是请容忍我讲下去。 对于我这样一个已经42岁的人来说，要回头看自己21岁毕业时的情景，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可以说，我人生的前一部分，为取得一种平衡，我一直挣扎在我自己的雄心选择和那些身边的人对我的殷切期望的之间。 我一直深信，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就是写小说。然而，我的父母，两人都来自贫穷的家境，且没有任何一人上过大学，他们坚持认为，我的超常的想象力仅仅是一种另类的个人怪癖，家里是不可能为它借贷支付任何学习费用或交纳年度学习费用的。 他们只希望我能尽早读一个能谋职的学位；而我却想去攻读英国文学。最终，达成了一个没有人感到满意的妥协——我选择学外语。可是等到父母一走开，我却背着父母放弃了德语语言学的学习，逃进了古希腊文学的殿堂，事后看来，这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我不记得是否告诉过我的父母，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古希腊文学，也许他们很可能只在我毕业时才才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学科，再没有比希腊神话学更糟糕的了。 这里，也要说明一下：我从不会因我父母选择的教子观点，而去责怪他们。埋怨父母、怨天尤人只是一个人特定年龄阶段的行为。诚然，你父母对你的发展指导有时会把你引向错误的方向，可当你长大到自己可以控制发展选项的时候，错误选项的责任就应当归之于你。此外，我也不会因我父母希望我远离贫穷而去批评他们。他们经历了贫穷的生活，我也曾经一直跟着他们受穷，我非常赞同他们的意见：贫穷绝不是一种高贵的生活体验。贫穷不时会给人带来夹着屈辱和苦难的恐惧、压力，甚至是绝望。如果能用您自己的努力摆脱贫穷，这的确是一件对令你感到骄傲的事情。只有傻瓜才会向人诉说贫穷本身是浪漫的。 我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内心最害怕的不是贫穷，而是失败。 那时，自己内心里并没有升腾起一种在大学自觉学习的动力，我把大量的时间用在咖啡吧写文学故事上，仅有很少的时间用在课堂上。对付考试，我找到了一个通过的诀窍。凭借它，多年来，我一直也被认定为是同龄人中的成功者。 此刻，我不会作一个愚蠢的假设，因为你们年轻，有天赋和受过良好教育，在未来就不会遭遇任何困难或伤心。才华和智商，是不会轻易就能让你们成为幸运的“凯来斯”（译者注： Fates，希腊神话传说中的命运三女神）；我也不会假设，在座的每个人已在静静地品享着当下的人生。 然而，你们能从哈佛大学毕业本身这个事实，使得你们并不是很了解失败。你们害怕遭遇失败并渴望着成功。可事实上，你们构想的失败可能和一般人的对成功的看法不会相距太远，而这，正表明你们已经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起步了。 最终，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自己决定什么构成失败，如果你有依赖，则这个世界就会把它的一套标准提供给你。依据这套常规的标准，客观而论，在我毕业仅仅七年后，我就经历了一次巨大的失败。突然间，我结束了一段短暂的婚姻，失去了既有的工作。同时，我，还成为了一个单身妈妈。在这个现代化英国里，我除了还没到无家可归境地，完全就是要多穷有多穷。我的父母对我境遇的担心和我自己对自己的担心，都一一展示在眼前。按照惯常的标准评判，我知道自己已是一个最大的失败者。 此刻，在这里我并不会告诉你们说：失败是好玩的事。这期间我的生活完全犹如生活在黑暗的隧道中，决没有那种如媒体描述的童话般的体验。因为我并不知道这灰暗的日子有多长，还要走多少时间，那时候任何出现的一点光明对我而言都只是希望而不是现实。 那为什么我要谈失败的好处呢？应该说我所经历的失败早已远离我而去。我也不必要伪装自己，我展露的就是真实的我，我已把我的所有精力放在了对我而言最为重要的工作上。如果不是别的领域让我尝试到成功，我可能就不会发现，失败让我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获取成功的舞台。尽管遭遇失败，但我却获得了走过困境的自由，我不仅活着，我还养育了一个我深爱着的女儿，并用一台老旧的打字机完成着一个伟大的创意灵感故事。所以，即便是走到人生的最低谷时，它也可成为重建我生活的坚实基础。 你们可能永远不会遭遇到像我经历的那种失败，但有些失败，在你们的生活中却是不可避免的。人生不可能不遭遇一些失败，即便你们格外谨慎地过着的生活暂时没有失败，但未来遭遇失败的变数也是不可预设的。 对失败的审视让我看到了一种自信。是失败让我找到了前行的学习通路。失败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坚韧，让我得到了应有的锻炼，也思考了许许多多的问题。还让我发现：在我失败时能积聚在我身边的那些朋友，其价值是远在红宝石之上的。 人从挫折中得到知识，会使自己变得更加明智和坚强。也就是说，借助这些知识，你们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能力生存。没有挫折，或许你们并不能真正认识自己，也体会不到能共患难的朋友的支撑力量的价值。对所有人而言，认知到这点，犹如获得一个真正的礼物。失败虽有痛苦，但理性的认知，它可以让你“痛并快乐着”。而它们的获取，要远比我所取得的任何荣誉有着更高的价值。 如果时光能倒流或能穿越“时光隧道”，我会告诉21岁时的自己，个人的幸福谋取，就在于是否对生涯有一个清晰的发展规划。你们的资历，你们的简历，都不是你们终极应有的生活，虽然在生活中你们会遇到许多像我这样年龄或者更老一点的人依然在混淆二者。真实的生活不仅是困难的、复杂的，也是任何人所控制不了的，如果眼下就能明白这一点，以后无论有何风雨降临，你们都能很好地适应新的生存变迁。 接下来，你们或许更愿意听我谈谈我所确定的第二个演讲主题：想象力的重要性。但你们别以为它就是类同于我睡前想象的那些一般化的梦幻东西。虽然睡前的故事有着催眠的价值，但我所说的想象力具有更宽泛的价值意义。想象力不仅是独特的人类能力，借助对尚不存在事物的设想，构筑着所有发明和创新的源泉；它同时也是变革与展示的能力，使我们能够对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人类经验有移情共鸣的体验。 在我写《哈利波特》之前的给我影响很深的大部生活经历，在我随后的作品里都有所反映。在我20多岁时，为了付房租，我不得不在大赦国际伦敦总部的研究部门工作。而写作，时常只能是利用吃午餐时间来悄悄做些。(注：大赦国际组织是一个全球性的志愿组织，致力于为释放由于信仰而被监禁的人以及给他们的家庭发放救济等方面的工作。) 在那儿我的狭小的办公室里，我看到了许多人匆匆写就的从极权主义政权里偷运出来的潦草信件，他们冒着被监禁的危险，把他们那里正在发生的许多真实的事情告知外面的世界。我看到的照片中的人，许多已经消失无迹，是由他们绝望的家人和朋友发送到大赦国际来的。我看过许多酷刑受害者的证词和受伤者的照片。我还阅看过许多手写遗嘱、目击证人的报告、执行审判和处决的摘要记录，以及施行绑架和强奸的叙述档案。 我的许多同事此前都是所谓政治犯，由于他们所具有的对政府保持独立的大胆的思考，而不得已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流离失所，或者被放逐他乡。来我们办公室的访客，许多就是那些来提供资料，或者查询相关往事真相或拜见同事的人。 我将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非洲来的被酷刑折磨的受害者，他是一名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在他在故乡，持久的折磨已把他摧残成一个精神病患者。当他面对摄像机开始讲述他被摧残的残暴经历时，创伤的唤起竟让他立马惊悸颤抖起来。他本是一个高我一英尺的男人，但其行为反映却好像一个脆弱的儿童似的。我的工作，是护送他到地铁站，这名生活虽已被残暴打乱的男子，在分开时，却精致有礼的握着我的手，祝福我未来幸福。 而且只要提到从前，我就会记得，在那个空荡荡的走廊独步，从关闭的门里，时常会突然传来一阵我从未听过的尖叫的痛苦和恐惧。门打开时，里面的研究员会探出她的头告诉我，她正在为坐在她旁边的青年男子调一杯热饮料。刚才的吼叫，原来是他正在愤怒地对摧残他的自己的国家政权进行声讨，他的母亲在他的国家里不仅被捕还被执行了枪决。 还在我20多岁的时候，我工作的每一天，都在提醒我：能够生活在一个政府民选、宪政至上、人权为大的民主国家里，我是多么多么地的幸运啊！ 为了帮助这些受难者获得基本的人权享用，每天，我都要看到许许多多控告摧残他们的恶人暴行证据。由于看到、听到与读到这类东西多了，夜里，我还开始做起了噩梦来。 但也得指出，在大赦国际组织工作期间，我也了解到了许多比我以前想象更丰富的关于人类善善良的一面。 “大赦国际”动员起成千上万的并没有因自己的信仰而受到折磨或监禁人，主动站出来为那些遭受诸多不幸的人奔走。他们依托人类同理心的力量，引发更广泛的集体行动，呼吁拯救生命和释放政治囚犯。许多个人福祉和安全有保证的普通百姓，主动携手合作，去大量拯救那些他们互不认识，甚至永远也不会见面的人。在这一过程中，我以我微薄的积极参与，让我感悟并积淀起许多极富振奋与启发性的生活经历。 不同于在这个星球上任何其他的动物，人类可以学习和理解自身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他们可以设身处地地思他人所思，想他人所想。 当然，这是一种特异的能力，就如同我所虚构出的魔法世界的故事一样，它在道德上保有中立态度。有人可能会利用这种能力去操纵或控制别人，但更多的人则可能利用它来了解别人或进行同理关爱。 许多人行事根本就不喜欢运用自己的想象力。他们更愿凭借着既有的经验在自己熟悉的安稳的范围内过生活，从来不去考虑自身之外的事。对别人的挣扎呐喊，他们可以听而不闻；对别人的囚徒生活，他们可以视而不见；对别人的心灵苦难，他们可以拒而不怜。只要痛苦不触及他们自身，他们就可以关上思维与心灵的大门。 他们这样的选择也许会给我一种诱惑，但细细想来像他们那样生活的人，噩梦并不见得就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少。这是因为，个人选择在一种狭窄的空间里过生活，当你在面对公共空间生活时，更有可能引发出某种形式的对陌生人和事物的精神恐惧，并给自己带来恐怖感受。我认为想象力的缺失将会使我们看到更多怪异的事物。而由此会给自己的内心带来更多的恐惧。 更甚的是，那些缺乏同理关爱与移情体察的人，更可能在自己的内心激活出真正的恶魔。因为，尽管我们没有亲手犯下那些昭然若揭的恶行，但我们却以冷漠的方式和邪恶串谋在一起。 我在那个经典走廊（《哈利波特》书内的一个地点？）的末端学到的，也是我18岁时在那冒险搜寻但不知道怎么定义的重要事情之一就是，如古希腊作家普卢塔克（Plutarch）所说的：“我们对内在修养的追求将会帮助我们去改变外在的现实。”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说法，它已被我们生命中的每一天无数次地加以了证实。这句话部分地说明了我们与外部世界的生活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事实上，只要我们的生命存在，就得感受他人的生命。 但哈佛大学的2008级的毕业生们，你们中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去感受其他人的生命呢？你们的智力、你们辛勤工作的能力、你们已获得与受到的教育，赋予了你们独特的地位和独特的责任。即便你们的国籍把你与其他国籍的人分开了，但你们中的绝大部份依然属于这个整体的超级世界。你们表决的方式，你们生活的方式，你们抗议的方式，你们给你们政府施加的压力，其具有的影响已远远地超出了你们的国界。这既是你们的权利，也是你们的责任。 如果你们能设法利用你们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去代那些被剥夺了发言权的人发出他们的声音；如果你们的选择不仅认同有权的强势群体，也认同无权的弱势群体；如果你们能借着自身的能力去为那些远不如你的生活的人设身处地地好好想一想，那么，你们的存在，不仅能成为养育你们的家庭的骄傲，也能成为无数因你们的帮助而使自己日常生活有好的改变的人的骄傲。我们不需要借助魔法来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已拥有了改变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内在力量：即能够把世界想象成更好图景的那种丰富的想象力量。 到此，我的演讲也接近尾声了。对你们，我有最后一点提醒，它是我从21岁毕业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的。毕业时坐在我身边的朋友后来成为了我终生的朋友。他们成为了我孩子的教养父母，也成为了在我遭遇困境时的最可求助的人；他们是我非常友善的朋友，不会为了我在死亡复活节那天用他们名字而控告我。在我们的毕业的时候，一种特别的爱把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我们沉浸在这段永不能重现的共同时光里；当然，将来如果我们中的某个人成为国家首相，我们也沉浸于能拥有极其有价值的毕业留影相片的兴奋中。 所以，今天我能给你们的祝福，是最希望你们能珍爱同学之间的友情。到了明天，在我退出我的职业生涯后，我希望即使你们不记得我说过的任何一个字，但能记住塞尼卡（Seneca，译者注：这个名字通常被翻译为塞尼卡，塞涅卡，赛内卡，塞内加，赛奈卡。他是古罗马斯多葛[Stoic]学派的政治家、哲学家和作家。生卒年为公元前4?-公元65。），并记住这个古罗马哲学家说过的最具古老智慧的那句话： “生活就如同故事演绎一样：要紧的不是在于它的长度，而是在于它的质量，这正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关键。” 愿快乐的生活永远伴随着你们。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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