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的书法老师 ? 千字文

(4)我的书法老师 October 11, 2007

Posted by 千字文 in 学书四十杂记.
Tags: 启功, 沈尹默, 书论, 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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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看了我写的字之后，第一个问题通常会问，“谁是你的老师？”在一般人的观念中，要学习书法，一定要找一个老师。

　　我是觉得学习书法，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老师，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情况不允许，那只好无师自学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有老师指导。可以省去很多时间学习基本知识，例如寻找适当的笔和纸。我就是因为没有老师指导，直到现在，仍然对名目繁多的宣纸和毛笔搞得满头雾水。等到稍微掌握了纸、笔、墨之间的关系后，头发也渐渐变白了。

　　念中学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字写得不错的老师。这个老师有一年成立了一个书法学会，我兴致勃勃去参加了，上了一堂书法课后，老师还交代了下一堂的功课，可是之后，活动却终止了，无疾而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高中时期，几位教过我的华文老师都会写书法，字都写得很漂亮，可惜的是，当时学校里并没有一个让学生正式学习书法的平台或学会，所以只能入宝山而空回。

　　读大学的时候，中文系有举办课外的书法进修课程，老师为已故的杨伟群先生，教学认真，然因为只是进修课程，课时短暂，但也总算增加了一些书法文化知识。

　　随着生活的日渐繁忙，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写字的时间都没有了，更不必说找老师。因而较适合自己生活步伐的，只剩下无师自学了。

　　虽然说是无师自学，但要学得趣味盎然，避免误入歧途，人云亦云，除了要有正确虚心的态度，一双明辨真伪的眼睛外，如果还能向一些必要的“老师”学习，必能让人受益匪浅。

　　第一个“老师”是历代书论。而要读懂历代书论，应该要先学会读文言文。历代书论皆用文言文书写，虽然现今有注释或白话翻译，但是，某些重要的抽象概念，近乎诗歌多义的语言，或运用意象象征，非得直接用文言阅读，方能透彻理解其精髓，透过白话翻译来读，固然能得其大意，但已面目全非。

　　启功是非常反对人们过于相信传统的书论。我个人也认为传统书论有很多迷思伪论，例如“永字八法”，但这毕竟是老祖先留下来的许多学习经验谈。很多时候读不懂，并非他们故意写得艰深难懂，而是还没达到那个境界，无法在同一个思维和认知水平上和他们对话。话虽如此，还是得把历代书论认认真真读上几遍，让这个上下千年的“老师”训练自己明辨真伪的能力。

　　其次，要找“启蒙老师”。我认为比较适合当“启蒙老师”的，是近代的沈尹默和启功。原因是：

　　一、他们的时代离我们最近，生活于清、民、现代之间，能扮演沟通古今的桥梁。

　　二、他们的所写的字比较接近传统意义上的书法，而且成就非凡。

　　三、他们都能将他们的学习经验，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撰写成有系统的书论，很谦虚诚恳的和别人分享他们的心得。

　　从他们那里，可以把他们的书论和作品相互印证，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要登堂入室，就容易多了。

　　当然，也可以一开始就学颜、柳、欧，只是这些年代久远的书法家无法通过文字告诉你应该怎么写，what you see may not be what you get。不只无法“启蒙”，反倒会让你“蒙查查”。
　　无师自学书法，自然比有师要走更多歪路，但只要虚心认真，就可以活到老，学到老。杜甫言：“转益多师是汝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