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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的成与败

 大头2号 2010-12-11

宋徽宗

北宋第八代皇帝,宋神宗第十一子,初封端王。其兄哲宗崩于元符三年 (1100),因为无子,乃由赵佶继位,时仅十九岁。至高宗绍兴六年,赵佶病死五国城(今黑龙江省依兰),享年五十四岁。

 

“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元代脱脱《宋史徽宗记》

宋徽宗赵佶在中国历史上是个有名的昏君。

在位期间,重用蔡京、童贯、高俅等奸臣主持朝政,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侈,荒淫无度。建立专供皇室享用的物品造作局。又四处搜刮奇花异石,用船运至开封,称为「花石纲」,以营造延福宫和艮岳。

宋徽宗还尊信道教,大建宫观,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并经常请道士看相算命。他的生日是55,道士认为不吉利,他就改称1010;他的生肖为狗,为此下令禁止汴京城内屠狗。

 

“徽宗皇帝天纵将圣,艺极于神”

----《画继》

 作为皇帝,徽宗的政治生涯灰暗而短促,但作为艺术家,徽宗确是中国2000多年封建历史,346位皇帝中最赋艺术气质,最才华横溢者。无论诗词、音乐、戏曲、书画都有广泛爱好,尤其书画方面,才艺最高。每有书载,必赞叹他精深的艺术造诣。在书法上,他自创“瘦金体”,于书法史上独树一帜,成为历代楷模;在绘画上,他能山水、人物,尤擅花鸟,他勤于创作,善于写生,不但要得物之“形”,还要合物之“理”,即合乎生物的自然现象。他在花鸟画上的成就受到历代品评者极高的赞誉,更是历代皇帝所不可比拟的。

 

宋徽宗作品

传世作品较多,有些是御用画家代笔之作。作品有《腊梅山禽图》、《五色鹦鹉图》、《芙蓉锦鸡图》、《红蓼白鹅图》、《池塘秋晚图》、《柳鸦芦雁》、《瑞鹤图》、《溪山秋色图》等。人物画方面有《听琴图》、《文会图》。山水画方面以《雪山归棹图》为代表。此外,还临摹有李昭道《摘瓜图》,张萱的《捣练图》和《虢夫人游春图》。曾下令编撰《宣和画谱》、《宣和书谱》和《宣和博古图》等,仅《宣和画谱》就有二十卷,包括二百三十一家的六千三百九十六件作品。

 

富贵而传神的花鸟画(宋徽宗画的艺术特色)

 历来关于赵佶的艺术成就,论者都以他的花鸟画为最高。赵佶艺术的独创性和对后代的影响力,也主要体现在他的花鸟画中。这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物象意念安排的独特性。经营位置为画家的总要,所以画面布置因题材内容繁简不同也有许多不同的方法。其中有一般的方法,这是人人皆能学习而得的;也有特殊的方法,这需要作者独出心裁,巧妙安排。赵佶花鸟画的构图,时有匠心独运之作。如《鹆图》轴,画幅下面靠左以水墨写鹆两只,奋翅相争纠结在一起,一反一正,羽毛狼藉。上面一只处于优势,用利爪抓住对方的胸腹,张嘴怒视;但是下面的一只并不示弱,依然奋勇挣扎,进行反击,回首猛啄它的右足。上面靠左一大片空白,仅飘动着几根羽毛,令人想到这两只酣战的鹆,是从高处一直斗下来,并显得空间的广阔,画面右下斜出一松枝向右上伸展,上栖另一鹆,作噪鸣状,扑翼俯看下面两只正在争斗的同伴,不知是喝彩还是劝架,又似乎想飞下来参加决斗。焦急的情状,描绘得维妙维肖,鹆的心理感情,也刻画得细致入微。槎的松枝和瘦硬锋锐的松针,与纠结在一团的浓墨的鹆相对比,更增强了画面的动感。虽然画中所撷取的都是自然写实的物象,但由于物象意念安排得巧妙和独特,从而暗示出超出有限时空意象的无限理想化的艺术世界。这是徽宗时期花鸟画的特有风格,并由此开启了南宋刘、李、马、夏在山水画构图方面的改革先声。  

第二,写实技法的独特性。有一位研究中国美术史的外国专家曾把赵佶花鸟画的写实技巧称为“魔术般的写实主义”,因为它给人以“魔术般的诱惑力”(劳伦斯·西克曼:《中国的艺术和中国的建筑》)。北宋的绘画理论中以气韵为高的说法已不少见,但在赵佶时代,严格要求形神并举。“有气韵而无形似,则质胜于文;有形似而无气韵,则华而不实”(《益州名画录》)。形似以物趣胜,神似以天趣胜,最理想的境界是由形似达到神似。所谓写生的逼真,不但要有正确的形体,还必须富有活泼的精神。赵佶在创作实践中,一直是力求由形似达到神似的。传说赵佶画翎毛多以生漆点睛,隐然豆许,高出纸素,几欲活动。这正是为了由形似达到神似所作的技术性尝试。如《御鹰图》,论其艺术描绘,双勾谨细,毛羽洒然,形体生动而自然。尤其是鹰眼的神姿,英气勃发,显示着一种威猛之气。而艺术的格调,却是清新文雅,绝去粗犷率野的情味。尽管双勾是历来的表现形式,而这种新颖的画风,是形神兼备的高妙写生,已从朴实真诚之趣,变而为精微灵动,与崔白、吴元瑜等显示了一定的距离了。又如《金英秋禽图》中的一双喜鹊,笔画细致,描绘对象无微不至。以俊放的笔来表达细致的写生,真可谓神妙之至。花的妩媚,叶的飘逸,枝的挺劲,草的绰约,石的玲珑,以及鸟兽的飞鸣跳跃,草虫的飞翔蠕动,无一不赖其魔术般的写实技巧款款传出,而了无遗憾。正如张丑题赵佶的《梅花鹆图》诗:“梅花鹆宣和笔,十指春风成色丝;五百奇踪悬挂处,暗香疏羽共纷披。”所谓“奇踪”和“色丝”都是形容绝妙之意。这种写生传统是中国画最可宝贵的传统。其实,苏轼论证绘画不在于形似而在于神似的含义,不是不要形似而单讲神似,而是要求在形似的基础上抒写出对象的内在精神。譬如他在《书黄荃画雀》中写道:“黄荃画飞雀,颈足皆展。或曰:‘飞鸟缩颈则展足,缩足则展颈,无两展者。’验之信然。乃知观物不审者,虽画师且不能,况其大者乎?君子是以务学而好问也。”在这里,苏轼特别强调细致入微地观察生活,研究对象,这与赵佶之钻研“孔雀升高,必举左”,态度上又似乎是相近的。  

第三,诗、书、画、印结合的独特性。赵佶的绘画尤其是花鸟画作品上,经常有御制诗题、款识、签押、印章。诗题一般题在属于精工富丽一路的画作上,如《芙蓉锦鸡图》轴,左下角秋菊一丛,稍上斜偃芙蓉一株,花鸟锦鸡依枝,回首仰望右上角翩翩戏飞的双蝶,顺着锦鸡的目光,导向右边空白处的诗题:“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鬼管。”全图开合有序,诗发画未尽之意,画因诗更显圆满。这首诗题,实际上已巧妙地成了画面构图的一部分,从中可以见出赵佶对诗画合一的大胆尝试和显著成就。画上的题字和签名一般都是用他特有的“瘦金体”,秀劲的字体和工丽的画面,相映成趣。尤其是签名,喜作花押,据说是“天下一人”的略笔,也有认为是“天水”之意。盖章多用葫芦形印,或“政和”、“宣和”等小玺。值得一提的是,作者押印于书画的款识上,始于宋代苏轼、米芾、赵佶、赵子团等人。元明以后,诗、书、画、印相结合已成为中国画的传统特征,但在北宋,却还处于草创时期,赵佶是善开风气之先的。  

 

 “一个错位的人生”

像宋徽宗这样才华横溢、具有高度灵气和素养的艺术天才,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充满诗人气质和浪漫情怀的人。如果没有皇帝这个身份的介入,他可能就会成为像李白那样的大名人。但是富有种种艺术天赋的他却注定了其矛盾而痛苦的一生,一个艺术家的错位人生。也许生于皇族,对于普通百姓就意味着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可是对于宋徽宗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镣铐,这个皇宫,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只会带给他灵魂上的束缚,只是他艺术道路上的拦路虎。皇帝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他们是管理国家的机器,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没有乐趣的生命。他们不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东西,他们不能喜欢自己所喜欢的人,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当他下定决心投身于艺术的时候,他恐怕早就料到了以后的种种。会遭到后人的唾骂,会有负先皇的嘱托。但是正如屈原所说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艺术的康庄大道上是布满了荆棘,浸满了鲜血的。每个艺术家都将在经历种种磨练之后到达他们希冀的天堂。那里一个一个鲜活的灵魂在自由地呼吸。作为一个皇帝,他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艺术家,无论从他自身的成就还是培养了那么多人才,他都无疑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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