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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学翻译的风格再现

 tobesuccessful 2011-02-16
论文学翻译的风格再现
来源:百度
作者:不详
论文学翻译的风格再现

研究文学翻译,首先要明确翻译的定义。《辞源》对翻译的解释是,“用一种语言表达他种语文的意思。”《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把一种语言文学的意义用另一种语言文学表达出来;把代表语言文学的符号或数码用语言文学表达出来。”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的解释是:express (sth. spoken or esp. written )in another language or in simpler words to turn into one’s another language。

苏联著名翻译家巴尔胡达罗夫在他的著作《语言与翻译》中称:“翻译是把一种语言的言语产物在保持内容也就是意义不变的情况下改变为另一种语言的言语产物的过程。”美国当代著名翻译家奈达认为翻译“就是在接受语中寻找与原语信息最接近的、自然的等值语言: 首先是意义上的等值, 其次是风格上的等值。”(Translation consists in reproducing in the receptor language the closest natural equivalent of the source language message, first in terms of meaning and secondly in terms of style.)

上述五种解释虽然大同小异,都传递了翻译的原则,即用一种语言文字表达另一种语言文字的意义。但是,仔细思量之后,奈达先生的解释无疑更全面、更具体地说明了翻译的要旨所在。诚然,翻译之首要在于准确而完整地传递原语的意义;同时,翻译中应致力于再现原语的文体风格特点。

研究文学翻译,其次要明确什么是文学及其特点。《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的艺术,包括戏剧、诗歌、小说、散文等。可见,文学作品与其他的语体相比其风格更具有艺术性, 文学作者比普通语言的使用者更留心表达方式。每部作品都有其独特的语言特点,每一个作家都在创作过程中努力使自己的语言显示出超乎寻常的风格。在文学翻译过程中,译者是把一种语言所表达的思维内容和体现的风格特色,用另一种语言忠实、准确地重新表达出来。

因此,研究文学翻译,更重要地是要明确什么是风格。关于风格一词,说法众多。柏拉图从修辞学的角度研究风格, 他认为风格是语言的特点, 是语言美,语文风格怎样, 要看心灵的性格。法国作家布封说:“风格就是其人。” 他认为风格属于本人的行文特点, 是别人不能代替的。福楼拜则说:“不但风格就是其人, 而且还是一个具体的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英国著名作家斯威夫特则认为风格是“proper words in proper places”(把合适的词放在适当的位置)。中国的成语“文如其人”说明了作家的人品、创作个性决定作品的风格。

《现代汉语词典》对风格一词的解释是: 一个时代、一个民族、一个流派或一个人的文艺作品所表现的主要思想特点和艺术特色。《辞海》则将风格定义为:“(风格是指)作家、艺术家在创作中所表现出来的艺术特色和创作个性。作家、艺术家由于生活经历、立场观点、艺术素养、个性特征的不同在处理题材、驾驭体裁、描绘形象、表现手法和运用语言等方面都各有特色, 这就形成了作品的风格。风格体现在文艺作品内容和形式的各要素中。”

此外,中西方都有一系列的术语来表明风格是对思想内容表达的艺术性: 平淡(plain), 自然(natural), 凝练(terse) , 直率(direct) , 明朗(clear) , 流畅(smooth),典雅(elegance),等等。可见,风格主要是由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的因素形成的艺术特点。作品的风格是作家艺术个性的存在形式。每个作品因所表现的具体生活不同, 因作家自身的性格、学识、阅历和对生活和艺术美感的理解不同, 呈现出不同的风格面貌, 它是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出来的独特气质和创作个性的总和。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在文学翻译界仍然存在着风格可译与不可译两种观点。持不可译说者坚持认为风格是一个最难谈得清楚的东西, 具有神秘性、飘渺性和不可传递性。我国著名翻译家周煦良先生是风格不可译派的代表,他认为:“在通常情形下, 它(指风格)好像只是在无形中使译者受到感染, 而且译者也是在无形中把这种风格通过他的译文去感染读者的, 所以既然是这样的情形, 我看, 就让风格自己去照顾自己好了, 翻译工作者大可不必为它多伤脑筋。”

更多的翻译理论家和实践者认为风格具有可译性,不同的民族语言的特点, 因各民族文化传统、社会生活条件、思维方式、语言结构等等的不同而相去甚远, 但在各民族之间存在着文化交流的可能性。不同的语言既有差别, 又有共性, 正是这种共性构成了可译性的基础。从思维发生和发展的规律来看, 人类思想是从实践中得来, 客观世界是可知的, 语言作为表达思想的工具, 也必然是可以理解的。

再者,作者的情感是高度理性认识的产物, 它是可以为读者和译者所领悟的, 人类思维内涵的共性产生了可译性, 使不同语言之间互相传译成为可能。翻译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许多优秀的传世译作, 充分说明了不同语言之间的可译性。 笔者赞成后者的观点,认为原作的风格是译者可知的,也是能够传译的。当然, 由于译者的教育、经历以及社会环境的熏陶和本身的思维方式不同,可译性有着限制。

但是,可译性存在的限制会随着各民族之间的各种交流的不断扩大和深入而逐渐减少。郭沫若先生在其译作《雪莱诗选小序》中写道: “译雪莱的诗,是要使我成为雪莱,是要使雪莱成为我自己。译诗不是鹦鹉学话,不是沐猴而冠。” 这句话说明了文学翻译中风格的可译性。钱钟书先生在论及翻译的标准时也指出:“文学翻译的最高理想可以说是‘化’。”

钱先生只‘化’一个字,就点出了文学翻译中再现原作风格的重要性。由此可见, 文学作品风格的翻译不仅是可行的, 而且应当作为衡量译作的标准, 不过这是一个高层次的标准。文学翻译的关键,在于再现原作的风格特点。那么,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应该如何才能使译文更忠实地再现原作的风格呢? 笔者将以现代小说的一些译文为例进行探讨。首先,文学翻译工作者要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分析和把握风格的特点。

第一, 作家的个性风格与作品的特色都具有外在的表现形式, 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 无论何种风格, 都有其独特的语言标志, 这是风格的显性特征。风格的显性语言标志是语音、词汇和语法, 这三者是构成风格的基础。此外,修辞特征也是风格的表现。不同的作家运用语言的特征不一样,有的钟情长句, 有的偏爱短句; 有的喜用僻字, 有的文字通俗; 有的文笔豪放, 有的文笔简练。

以现代中国小说家为例,鲁迅作品的语言特点是简练、朴素、形象,具有鲜明的个性特点;钱钟书作品的语言简洁明快,充满别致新颖的修辞(如隐喻),行文中还有外国语言的插入; 张爱玲善于刻画小人物的心理世界、体察女性生命感受、书写私人生活空间,风格柔和、明净。翻译这些作家的作品时,译者应该关注作品的这些语言艺术特色。

例一: 那时恰是暗夜,一队兵,一队团丁,一队警察,五个侦探,悄悄地到了未庄,乘昏暗围住土谷祠,正对门架好机关枪;然而阿Q不冲出。许多时没有动静,把总焦急起来了,悬了二十千的赏,才有两个团丁冒了险,逾坦进去,里应外合,一拥而入,将阿Q抓出来;直待擒出祠外面的机关枪附近,他才有些清醒了。(鲁迅《阿Q正传》)

译文一:It happened to be a dark night. A squad of soldiers, a squad of militia, a squad of police, and five secret servicemen made their way quietly to Weizhuang and, after posting a machine-gun opposite the entrance, under cover of darkness surrounded the Tutelary God’s Temple. But Ah Q did not bolt for it. For a long time nothing stirred till the captain, losing patience, offered a reward of twenty thousand cash. Only then did two militiamen summon up courage to jump over the wall and enter. With their co-operation the others rushed in and dragged Ah Q out. But not until he had been carried out of the temple to somewhere near the machine-gun did he begin to wake up to what was happening. (杨宪益译文)

译文二:In the dark night a company of soldiers, a company of militia, a company of police, and five spies quietly made their way to Weizhuang and under cover of darkness, surrounded Tugu Temple. They put up a machine gun directly facing the door; but still Ah Q did not rush out. When there was no movement for a long time, the captain, being highly excited, offered a reward of twenty dollars, and it was not until then that two of the local militia took the risk, climbed over the wall, and entered. Thus, working from within and from without, the whole mass crowded in and extracted Ah Q, but not until he had been dragged out of Tugu temple and brought near the machine gun did he become slightly awakened. (香港译文)

分析原作不难看出其语言特点:都是短句,结构简单易懂,用词朴素,偏口语化,描绘形象生动。 篇幅虽然短小,讽刺手法的运用却非常非常明晰,反应了作者对整个抓捕行动的态度。警察一方是声势浩大,阿Q一方则是懵懂不知。读者自然会质疑:抓一个人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吗?

两段译文都传达了原文的语意;然而,从再现原作风格的角度审视,杨宪益先生的译文显然更佳。首先,译文二有两处误译,一是“把总焦急起来了”中的“焦急”被译为“being highly excited”(非常激动或兴奋的);二是“悬了二十千的赏”中的“二十千”被译为“twenty dollars”;其次,译者的有些用词非常值得推敲。比如“一队”被译为“company”(团体)这个中性词,表示团队(a group of persons), 而杨译为“squad”,意指一小组警官 (a small unit of police officers), 更为具体,更符合上下文意。

再如“土谷祠”被译为“Tugu Temple”,且没有脚注和尾注,这样译文读者就无法理解“Tugu Temple”到底为何种寺庙,杨译“the Tutelary God’s Temple”更准确地传递了原作的文化内涵;“没有动静”译为“there was no movement”显得机械、生硬,因为“movement”是指“the act or an instance of moving; a change in place or position”仍是一个中性词;而杨译“nothing stirred”中“stir” 有“to take place; happen”或 “to change position slightly”之意,比译文二更为地道生动。更为重要的是,译文二单纯注重语义的传递,没有进一步思考全文的语言风格,故出现了上述失误,而杨译在句式和措词上,都更贴近原文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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