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杜社全医案:某患者,男,42岁。干部。患者于3年前患失眠症,常感头晕乏力,记忆力减退,伴腰酸梦遗。近半年来症状加重,每晚需服安眠药4~6片方能入睡3~4小时,屡用中西药治疗无效。望其面色少华,四肢沉重无力,小便清长,舌淡,咏沉迟,治宜交通心肾之阳。处方:炮附子、知母、白芍各12g、茯神15g,干姜、肉桂、远志各9g,甘草6g。服药5剂,诸症减轻,每晚不需服安眠药尚能入睡4~5小时。原方加生龙骨、牡蛎服药半月,眠安神爽,诸症皆失。 2、陈福如医案:某患者,女,51岁。患失眠3年,西医按神经衰弱治疗效果不佳,每晚只能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3小时,且梦多纷纭,又屡服朱砂安神丸、归脾丸、珍珠母、酸枣仁汤、百合地黄汤等,亦鲜有疗效。近3个月来服安眠药难入寐。刻诊:失眠,有时即使能入寐,也梦多。易醒,精神疲惫不堪,头晕,面色暗淡,舌淡红,苔薄白.脉微细。辨证为肾阳虚衰,阳入不阴,治以补肾壮阳。处方:熟地、怀山药各20g,巴戟、锁阳、枸杞各15g,淫羊蓣、熟附子各10g,肉桂(煽)3g,乌龙茶(煽)2g。头煎上午服,二煎下午服。切忌晚上服。患者服l剂后,当晚安然入睡至凌晨五时方醒。再服5剂,则消除了以往怕不能入睡的恐惧感,每晚能入睡4~6小时。梦也减少。宗上方稍为出入,调治半月l。睡眠已正常,且精神奕奕,经常连续工作5~6小时,亦不感到疲劳。 十一、脏燥失眠: 邓××,女,32岁。症见头昏冒,喜欠伸,精神恍惚,时悲时喜、自哭自笑,默默不欲食,心烦失眠,怔忡惊悸,多梦纷纭,喜居暗室,颜面潮红,舌苔薄白,脉象弦滑。诊断:子脏血虚,受风化热,虚热相搏,扰乱神明。治法:拟养心暖肝法,宗金匮甘麦大枣汤与百合地黄汤加减主之。粉甘草15克,淮小麦12克,大红枣10枚,炒枣仁15克,野百合60克,生牡蛎30克,水煎服,日服2剂。20余剂全愈。《蒲园医案》 十二、百合病失眠: 1、陈宝明医案:乔×之妻,32岁。产后2年,经常失眠,曾服“天王补心丹”“朱砂安神丸”等药不效,近月余,病情日渐加重,常常整夜不眠,偶尔合目,恶梦连连。请余诊疗。症见心烦急躁,神志恍惚不安。口苦咽干,手心烦热,小便短赤,舌红苔薄而黄脉弱无力,始以酸枣仁汤予之,服6剂毫无效果,又改用黄连阿胶汤,服数剂后亦无效,余思之良久,而不得其解。故请教于同俚王子文老先生,王老听完病情,叹之曰:读书十载,遇病无方,叹哉!悲哉!此乃百合病也,何不用百合汤类方?余恍然悟矣。遂改用百合地黄汤。百合20克,生地12克,滑石(另包)10克。上药连服6剂,心烦顿消,且增睡意,每晚能睡3~4小时,神情亦稍安定,又连服12剂,眠转常,诸症消失。(陈宝明医案) 2、张琪医案:卫某,女,37岁。1979年9月21日初诊。幻听3年余,近1年来加重。该患因爱人工作调动随迁外地,人地生疏与邻居不睦,情志抑郁日久而患此病。从1976年10月起,自觉有人与之说话,开始声音小,继而声音渐大。至1978年加重,甚至在大街上车水马龙嘈杂声中,幻听之声亦不减弱,此外,还自觉有人教以回答幻听之事,曾一度幻觉有人教以持刀刎颈,当即操刀.幸被家人发现将刀夺下而未肇事。经当地各医院精神科会诊,或谓“神经官能症”,或谓“精神分裂症”,皆未能最后确诊。虽服用中西药多种,均未获效,故重返故地请余诊治。患者精神呆滞,表情淡漠,沉默不语,除上述症状外,尚有头晕心悸,少寐,多恶梦,易惊恐等症。舌尖赤,苔白而干,脉象浮滑。 辨证:阴虚于内,心肝失养;阳浮于外,神魂不藏。立法:滋阴潜阳,敛神安魂。方药:百合50克、生地20克、生龙骨20克、生牡蛎50克、远志15克、麦冬15克、五味子5克、茯苓20克、陈皮15克、甘草10克、竹茹15克,水煎服。 10月4日复诊:服上方10剂后,精神状态转佳,痴呆之状有明显改善,有时眉孛之间可见微露笑容。幻觉幻听之事仍有,但已减少减轻,特别是已能控制自言自语回答幻听之事,这是近2年来屡经治疗所未见到的效果。继以前方加减。处方:百合50克、生地20克、生牡蛎50克、生龙骨20克、远志15克、麦冬15克、茯苓20克、合欢花30克、小麦50克、甘草15克、大枣6枚、五味子15克,水煎服。 10月16日三诊:服药10剂,精神状态进一步好转,时有笑容,睡眠时间明显增加,已能入睡5~6小时,恶梦减少,幻听大减,脉浮象已减,苔薄,舌面津液少布。继用前方治疗。 10月30日复诊:继服前方10剂,精神恍惚明显减轻,睡眠佳,虽仍时有幻听,但声音已小。头晕、心悸、恐惧感均减,但心胸烦闷,脉已转沉。继以前方酌加理气之剂。处方:百合50克、生地20克、生龙骨25克、生牡蛎20克、合欢花20克、甘草15克、小麦50克、大枣6枚、香附15克、柴胡15克、青皮15克、赤芍15克、陈皮15克,水煎服。 11月13日五诊:服上方12剂,病情继续好转,精神状态已基本恢复正常,幻听虽偶而出现,但亦极其轻微。仍心胸烦闷,脉沉。易法改用疏郁活血理气之剂。处方:桃仁25克、香附15克、青皮15克、柴胡15克、半夏15克、木通15克、陈皮15克、大腹皮15克、赤芍20克、苏子15克、桑皮15克、甘草15克、小麦50克、大枣5枚,水煎服。 服上方10剂后,幻觉幻听基本消失,神态已如常人,谈笑自如,睡眠正常,食纳大增,神色与前宛若二人。嘱停药观察。追访未见复发。 十三、心脾两虚失眠: 卢化平医案:闫某,男,29岁。2006年6月3日初诊。一个月前因准备投标文件及投标曾劳心费神,工作紧张,然在中标后却出现入睡困难,夜寐不实,夜间脑鸣,纳呆,每日仅吃饭1次。曾服谷维素、刺五加片、养血安神片无效。近日连续服安定后可入睡。大便不干。查其:舌质暗淡,苔薄白,诊脉细。 诊其为:心脾两虚型不寐。此为因忧思劳倦致心脾两虚,营血不足,不能奉养心神,致使心神不安,而生失眠及夜寐不实;脾虚则气血生化无源,不能荣养四肢百骸,故神疲乏力,脑鸣,形体消瘦;脾气虚则饮食无味,无食欲;胃气虚弱则纳食呆滞。舌质暗淡脉细为气虚血少之征。治法:补益心脾,养血安神。方拟归脾汤加味。处方:党参10g,黄芪20g,白术10g,茯苓10g,茯神20g,半夏10g,陈皮12g,菖蒲12g,远志12g,炒枣仁30g,桂圆肉10g,生龙牡各20g,肉桂3g,黄连6g,炙甘草6g。水煎服,日1剂。复诊:服药5剂,夜眠已恢复正常,入睡顺利,已停服安定。效不更方,加大黄芪用量,加黄精,再服5剂以巩固疗效。 十四、阴阳两虚失眠: 1、郑绍先医案:某患者,女,40岁。心烦颧红,终夜不寐,请医数年未效,悲观失望,舌红苔薄腻,脉细弦。辨证为情怀不悦,肝火亢旺,心阳浮动而不寐。拟清热除烦,宁心安神。方以酸枣仁汤加生地、丹皮、辰灯芯。服药5剂,病症如故。再佐以潜阳,加石决明,服药3剂后仍无动声色,后转入郑老诊治。郑老分析说,失眠一症,多由心火上亢,可因肾阴亏耗,也可因肾阳衰弱所致。而此病者,年属天命,肾阳衰弱,君火亢旺,为下虚上盛之患,舌虽红但苔薄腻,脉虽弦但两尺沉细,投以温肾阳,泻君火之剂。方以川连4g,生山栀9g,巴戟肉10g,山萸肉9g,大熟地12g,砂仁3g,炙远志5g,生牡蛎、青龙齿各16g,生甘草3g。药有变通,合引火归源之意。服药7剂夜寐得宁,14剂而虚阳平熄。固疾数年从此得解。 2.章次公医案:某患者,头昏,夜难安寐,口干唇碎,服西药七八月无效。每夜必饮水数趟,否则口干不可名状,影响睡眠,察其舌淡白无华,按其脉沉细无力,不能以为热证而投寒凉:附片6g,生白术12g,熟地30g,五味子5g,党参12g,川牛膝12g,麦冬12g。二诊口干没有从前严重。夜寐也较安,原方去牛膝,加枣仁、当归以善后。 3.杨更生治某患者,女,50岁。失眠七八年,彻夜难眠4月余。自述七八年来每晚只能睡二三小时,通宵难眠四月余,伴头昏,心悸,胸闷,动则汗出,绝经已4年。生育4胎,既往有美尼尔氏综合征史。刻诊:形体消瘦,稍有神经质,目眶暗黑,面部稍有浮肿。舌尖略红,苔滑,脉弦细稍弱。心电图正常,血压正常,拟以“脏躁”证处甘麦大枣汤加味,不料其坚拒不服,谓曾服此类药逾月,未见寸功。改从心神不定治以桂枝加龙牡汤,7剂诸症依然。用附桂八味丸及六味地黄丸也均未效。其人年届五十,起病于绝经期,当从冲任失调论治,改投二仙汤原方(仙茅用菟丝子10g代),共服27剂,诸症悉除,睡眠如常人。前方所以未效,因诸方均与病机有隙。甘麦大枣汤加味重在益心缓肝,而桂枝加龙牡汤旨在温通心阳,附桂八味丸刻意补阳,而六味地黄丸又全然补阴。唯二仙汤补肾精,调阴阳,理冲任,丝丝入扣,故顽疾可除。 十五、表证失眠: 杨伟国医案:某男,45岁,一周前曾患感冒,经治疗发热、咳嗽等症已除,现尚感头昏隐痛,偶有喷嚏,稍畏寒。舌淡苔白脉沉。此阳虚外感,余邪未尽。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麻黄5克、附片15克、细辛5克、黄芪20克、茯苓15克,三剂。数日后,患者前来复诊,大赞药到病除,不但上次所述诸症皆退,而且,睡得一场好觉。原来,自感冒之后,一直难以入睡,只是上次只想着治头昏头痛之症,所以并未提及。 按:如果从西医药理的角度来看,麻黄附子细辛汤无疑有很强的兴奋作用,是不能用于治疗失眠的。但患者服用后,不但没有加剧失眠,反而得以安睡,何故?此失眠因余邪客于经络,卫气不能出入,祛其邪,阴阳一通,其卧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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