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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走过来的那几年

 昵称6674888 2011-03-30

2011-03-29 | 母亲走过来的那几年 该日志已被推荐      朗读全文

母亲年过半百,身子骨不如往日。而我瞎忙事业。姐在国外定居。能陪伴母亲走完剩下岁月的恐怕唯独那些记忆与子女们的安好吧。

在母亲家吃完晚饭,母亲便唠起话匣子。那些琐碎记忆,陈述记忆的语言也已不为我们这群八零后鲜知。这些言语我不知道如何用普通话翻译。尚且按照语音泽意过来。好比母亲零星的语言整合其破碎的回忆来。

        母亲出生在石契下和村(方言),离现在的栎社相错一点路程。从她忆事开始家里已经没有土地。因为公社化运动,土地,农用工具甚至锅碗瓢盆都被收走充公。外婆,我的麽麽,母亲就编制草帽。我的麽麽是外婆从邻舍隔收养来的。她母亲脑子有点问题,走丢了。她父亲一个男人不会养,我外婆就拎过来。草帽分一二三等品,一等品能卖个两角八分,二等品两角五分,三等品两角都没人愿意收。倘若编制地不好不得不解开重新编制。收草帽的人每个礼拜开收一次,有时收的好能买个毛二十块,有时候只有十六七块。母亲手巧,每次编得最多。那时候母亲才十多岁。

“我现在想想当初时光你外婆还不如把我送人,送给个稍微有点钞票的人家。我还能学点书。”母亲摆摆双手叹息说道。

        母亲在编制草帽的时候有很多人挑着担子从门口经过,母亲称他们做生意人。他们担子都是细细长长的,担子下勾着框。框里有装得带鱼,黄鳝,虾,蟹等等。那带鱼,头和尾巴都剪掉喂鸡场里的鸡去,只留下肚子。足足有四只手指头那么粗。还是小眼带鱼。挑担子的人累了。在外婆家门口坐会。呼嘎呼嘎喘着气。问外婆要不要买点去。外婆总说道阿拉哦里没钞票的哦。但是每个礼拜草帽收取换钱后外婆总买点带鱼来,最小的那种,两手指粗。放在肚灶上蒸,浇点油再。嘎密道贼噶鲜啦。夹两块来放在饭里。整个碗都变得喷香。外婆把带鱼肚子最当中央块给母亲的弟弟,我的舅舅。那时候舅舅也就四五岁。怕带鱼骨头噶老喉咙。

        外婆家就靠近奉化江。每个季节都会有渔船靠岸。喊着大黄鱼清蟹。村里的人们纷纷争着去买,外婆也领着母亲去。但每每都对母亲说没所东西好买,或者买点咸菜。一次人群中不知道谁买的黄鱼掉在了地上,被外婆捡了回来。母亲说那是她吃过的最野生最新鲜的黄鱼。那鲜味在灶台上蒸的时候就已经传遍整个灶生间。

       过年时候村里会发年货,凭卡去买的。外婆用布包裹着卡。一层又一层,小心翼翼的藏在床垫被下。过年了,外婆把卡找出来。到村门口排队取年货。队伍老长老长的。让母亲对年货记忆最深刻的是油豆腐。死啦个黄的,里面空心的。被油炸的喷香。大的分10个小的分12个。外婆拿回来舍不得吃。用绳子串成一串掉在房屋里屋檐下面。那时候没有冰箱,食物都是吊着保鲜。过完年屋里来客人了外婆才会摘三四个下来。倒点酱油温温及吃。每人一个。母亲最喜欢吃油豆腐,舍不得吃,拿筷子夹一点点拌一口饭,甚至靠油豆腐里的泸就能下一碗饭。

我看着桌子上母亲为我做的一桌饭菜,葱烤河鲫鱼,红烧肉,烤菜,烤笋。。。母亲感叹现在生活有多么地好,我问母亲我外公呢。母亲叹口气接着讲。

       外公在母亲5岁的时候就去世掉了。舅舅还在外婆肚子里。外公本来身体就不好,那时候还没东西吃,外公总把家里食物给外婆麽麽还有母亲吃,自己总是饿着肚子。生了病死了。外婆这几年还享受了点福,而外公一点福都没有享受过。外公出生时候阿太死去了,外公的母亲又找了一个阿太。这个阿太脾气交关恶劣,经常打我的外公,有一次还把外公的腿打断了,以后外公走路一瘸一拐的。

“莫告农外公咯哦,我对农外公印象阿不清。告起农外公,我就曾其农外婆。噶多年数一个人带着三个子女大……”母亲眼里有些润湿。

      母亲打过工,石契工厂里。每天骑着自行车。黑色,凤凰牌。公社化倒闭后田地都回来了。外婆就在田里种起了芋艿。母亲工作的厂里中饭要自带。所以每天清晨母亲就跟舅舅到田地里挖芋艿。舅舅留作学校中饭。那时候就那么一点芋艿,跟白米饭。带到工厂里,每次中午10点半铃铛一响,母亲就取出铁皮盒子温在热水里热饭。芋艿是用杯子装得。撒点盐,倒点酱油,合计着米饭一吃就是一年。舅舅上学得走几里路,倘若不小心把芋艿饭撒了,中午就得饿肚皮类。所以舅舅至今仍旧老老说道小时晨光中午饭不小心撒掉就得饿肚皮。所以舅舅至今都很做人顾,虽然他有辆出租车年收入二十万元。但他非常省吃俭用。这些是我们这辈人做不到的。

      后来母亲跟我的父亲结婚了。结婚欠债。结婚第二天父亲去上海打工母亲继续留在家里编制草帽,我父亲是姜山朝阳东城(方言)人,栎社到东城得经过奉化江。必须度过渡轮。就是大家熟知的北渡。我母亲跟父亲结婚那会老老坐。一个来回1毛钱。我小时候也坐过,去老家走亲戚的时候。母亲说现在掌渡的是过去掌渡人的儿子。母亲在家里编制草帽,父亲是朝阳一工厂的采购员。每天奔波各个城市。挤在绿皮车厢里,人很多很多。火车慢得要死。父亲站累了,就塞进三个座位下面睡觉。火车到站了父亲到厕所用冷水浇一把脸就出火车。去谈业务。母亲还说道那时候你父亲也很会用钞票,这跟你跟你姐姐一样会用钞票,有时候出门把家里的钞票都带上,回来的时候一分都没了,还要动公款。你跟你姐也一样。哗一张哗又一张钞票出去。

        母亲生我姐大肚皮时候在朝阳一家长里上班,住着宿舍。为了身体营养,去集市里买点青砖鱼(方言)就是头尖尖的青色那种,跟咸菜拌一起蒸一下。味道不怎么样,但那时候已经算是日子过好一点了。

“所以农咯用钞票要做人顾一点,算算用,莫吃光用光。以后用钞票的地方多的是。现在又没赚什么大钱。”母亲说。

        母亲接着说道,那时候香烟有五一,新安江,红鹰这些老牌子。哦子(中华)也有,最差的是红鹰,就是现在的大红鹰。以前我们都叫它红鹰蓝眼,八九分一包,好点的新安江两毛多一包。没想到现在香烟这么多了,大红鹰也上档次了,还有利群啊什么什么的牌子。现在求人帮忙得送利群。过去听也没听说过利群。

        “现在日子好了,农外婆却走了。我也安心了。就曾农咯好好就就生活,晓得现在生活的是多么不容易。”母亲说完收拾桌子。而我依旧陈旧在母亲所叙述的那些陈年往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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