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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南航飞行员压力愧疚交织的简单生活【图】

 荷花小女子 2011-05-09

揭秘南航飞行员压力愧疚交织的简单生活【图】


 
 
 

一丝不苟
 

  这是一个充满了传奇和梦想的职业,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穿过机场候机厅熙攘的人群时,总是能引来少女们追逐的目光。可是,当真正走近这个被称为天之骄子的群体,你会发现,其中鲜有浪漫。与这个职业密不可分的,是时时刻刻需要面对的巨大压力和对亲人的愧疚。

  每一次飞行,于一航至少要和妻子通5个电话,一般都是妻子打过来的。起飞前打,问天气问身体,落地后打,就是报个平安。“航班正点还好说,晚点了落地一开手机,往往是四五个未接。没有接到航班落地的消息,她不会睡觉。”于一航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说,声音几乎被隔壁传来的几个年轻飞行员的笑闹声完全淹没了,不过记者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于一航的话语里那无声的叹息。

  很幸运:一千五百分之一的几率当上飞行员

  于一航属牛,吉林榆树人,1997年成为南方航空公司北方公司前身的北方航空公司的一名飞行员。在13年的飞行员生涯中,他安全飞行12000多小时,起降5000多架次,是南航的十佳飞行员。

  1993年,时年20岁的于一航考入中国民航飞行学院。

  于一航说,他能够被录取,当时在榆树这个小县城里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3000多人报名,体检过关的只有5个,而最终高考成绩达标被正式录取的只有包括于一航在内的两个人。“一千五百分之一,想不骄傲都不行!”于一航笑着说。

  可是,就是一件这么拉风的事情,却差一点被于一航搞砸。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的成绩够重点线了。当时听说去飞行学院特别累,我心眼就有点活动了,想去第二志愿的学校西安交通学院,自己拿不定主意,就去问班主任老师去了。”

  于一航至今还记得当时班主任老师在听到他的这一想法时,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一句“你傻啊!”,让于一航最终成为了一名飞行员。
 
幸福家庭

 
  很大胆:国外学习时迫降在军用机场

  于一航不傻,不过他承认,自己确实真做过傻大胆的事情。

  1995年,于一航被公派去澳大利亚学习飞行。一次,飞行教员让于一航独自一人驾驶一架单螺旋桨的飞机训练。

  “国内有规定,无论是多大的飞机,驾驶的时候都至少要有两个人,在澳大利亚不是这样,就一个人,就是锻炼你独自处理险情的能力。”

  “飞着飞着就出问题了,飞机上的发电机坏了,飞机上的电子设备没法使用了,和地面也联系不上……就想着赶紧找地方降落,结果最先发现的是澳大利亚空军的一个机场,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对着跑道就降下来了。”

  “着陆后下了飞机,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是真害怕!可是还没等喘口气,就被人围住了。你想啊,在澳大利亚,一外国人,驾机降落在人家军用机场……”

  “赶紧跟学校联系,飞行教员说了,你呆在那别着急,我马上去救你。没一会就开着架双螺旋桨的老飞机来接我了!”

  这次事件,被于一航视为飞行生涯中最危险的一次飞行,不过,他认为这次飞行对他的飞行生涯帮助很大:“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能遇到,学习了很多东西。”

  很“简单”:为保证安全不抢一分钟

  南航的一位朋友和记者提到判定一个飞行员的标准时,说了这样一段话:“对于一个好的飞行员来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如果能把一联想到一点五,那就不会是一个好飞行员。”

  “我们飞行员很多人都比较简单,因为很少和人打交道,都是和机器打交道!”把于一航这句话诠释出来,其实表达的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而于一航本人,无疑就是一个生活非常简单的人。聊到业余爱好,就是打篮球、打羽毛球,而且一周只有一次;讲到做了飞行员13年,有什么故事,就挠脑袋说时间太长想不起来了;提前两天让他帮助提供两张在机舱里的照片,结果见面的时候说自己只找到一张。在南航提供的于一航的介绍材料里,除了无数理论论文外,在特长里也只提到了演讲。

  而于一航的飞行理念,更加说明了他的简单。在他认为,空难事故,除了一些譬如恐怖袭击或者自然灾害之外,其实很多都是可以避免的。“飞机出了故障,只要按照飞行安全手册来,基本上都可以排除险情。”

  在于一航的字典里,简单不一定是贬义词,不简单却一定是褒义词。

  于一航说:“飞行员这个行业需要冷静,但是不需要决断,能够在复杂局面下,做出正确的选择,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情。”

  “在飞机上,机长是第一责任人,上亿的资产、一百多个人的生命安全,都是机长的责任。所以什么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的,不保证安全,一分钟也不能去抢。遇到复杂情况,不能犹豫,该备降就备降,该复飞就复飞。”

  不过,对于一个机长来说,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仅仅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老到的经验是不够的,处变不惊、宠辱不惊,也是必备的一个条件。

  比如,某个机场气象条件恶劣,多架航班都在等待降落,甲认为天气不好不能降,而乙认为可以降,而且成功降落了,那么甲就会被嘲笑技术不行或是胆子小,而且还要承担由此而来的航班晚点的压力。

  “这样的情况,你可能侥幸一万次,但是一旦出了一次问题,那就是机毁人亡的惨剧,作为飞行员、作为机长,不能违背规律去冒险。”

  “举个例子,飞机上的操作系统,至少都有两套以上,一套出了问题,还有备用的可以使用。飞行员这个职业,高风险不假但是没有危险,因为飞机本身出问题的很少,主要还是在于人。”于一航说。

  复飞、备降,安全是确保了,但是延误了时间,很多时候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于一航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去年沈阳大雾,他驾机从海口飞沈阳,整整飞了两天。

  “其实,对于天气原因晚点,一般乘客都能理解,很多时候对于航空管制乘客都不理解。这个是真没有办法,民航班机的航路必须经过空军批准,一旦出现航空管制,就只能无条件地等待……每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都要反复和空管部门联系,都是说小话求人家。乘客着急回家,我们飞了一天了,着急回家的心情只能更急迫。”

  很坦诚:压力责任之下月收入2万并不高

  不久前,沈阳网友曾经在国内某个论坛上集体晒工资,两位自曝是飞行员的网友,给出了月薪超两万的高工资。事实上,飞行员这个职业最令人羡慕的的确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工资。

  “一般的飞行员,月薪肯定是能达到两万元这个标准的,机长一般要有三万,像我这个级别的,当然会更高一些。”

  “相比而言,国内航空公司里,一般私营的航空公司的待遇要比南航这样的国有航空公司要高。不过相对而言,私营航空公司福利保障、安全保障以及机务、地勤人员的培训系统没有国有航空公司这样系统。”

  2008年,发生在东航的“集体返航”事件,曾经引起广泛争议。于一航说:“收入是一方面,但是不是惟一的原因,管理混乱也是一个原因。”

  “按照中国民用航空局的规定,飞行员每天飞行不得超过8小时,每周不得超过40小时,并且在7天内要有连续48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不仅是对飞行员身体的保护,更是公共安全的需要。”

  “国外有过一个统计,说80%的空难都与飞行员超时飞行过度疲劳有关。”于一航说,由于长期坐在狭窄的驾驶舱里工作,飞行员大都患了腰脱,“这是职业病,还有就是秃顶的多,在驾驶舱里,长期高空辐射,头发都掉得快!”

  “飞行员对身体要求特别高,40岁之前一年体检一次,过了40岁半年体检一次。不久前的一次体检,我们两个同事被查出心率不齐,已经停飞了。如果不能恢复,那以后就没有机会再飞了。”

  “飞行员实际上就是一个中型企业的负责人,就其承担的压力、担负的责任,月薪2万我个人并不认为高。”

  很愧疚:最想做的是陪在家人身边

  作为A320的机长,于一航驾驶航班大多往返于日本、韩国和新加坡。

  “每个月飞行时间80―90小时,40―50个起飞架次。一个月有半个月不能在家里住。虽然出去住的都是4星以上的酒店,但是说实话,最想的还是住在家里。经常不能在家,家里的许多事情只能让妻子去做,最愧疚的就是对妻子了。”

  “每次飞国外回来,都会想着给妻子带些东西,化妆品什么的,算是弥补一下自己不能照顾家里的愧疚吧!”

  虽然很愧疚,但是于一航无疑也是一个不爱干家务活的大男人。“家务?嗯,就是有时候会帮着妻子做点饭什么的,差不多就是不干了。”

  “最想做的,就是休息的时候,在家里陪妻子聊聊天,带女儿一起出去玩!”

  “飞行员可以飞到60岁退休,我想一直飞下去。”

(作者:高寒冰、孙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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