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三年(1864年),李鸿章曾写信给恭亲王和文祥,这封信我在蒋廷黻先生《中国近代史》中读到
李鸿章-裱糊匠?!股肱臣?!同治三年(1864年),李鸿章曾写信给恭亲王和文祥,这封信我在蒋廷黻先生《中国近代史》中读到 自《走向共和》起,我开始怀疑自己以往对李鸿章的认识,但是无以为据,今读此信,之喟叹、之惋惜......造化弄人,无论谁,都无法挣脱时代、挣脱命运…… 梁启超曾叹: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
倘若李鸿章晚来一个世纪…… 信如下:
“鸿章窃以为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中国士大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致用非所学,学非所用。无事则斥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淫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不知洋人视火器为身心性命之学者已数百年。一旦豁然贯通,参阴阳而配造化,实有指挥如意,从心所欲之快。……前者英、法各国,以日本为外府,肆意诛求。日本君臣发愤为雄,选宗室及大臣子弟之聪秀者往西国制造厂师习各艺,又购制器之器在本国制习。现在已能驾驶轮船,造放炸炮。去年英人虚声恫愒,以兵临之。然英人所恃而为攻战之利者,彼已分擅其长,用是凝然不动,而英人固无如之何也,夫今之日本即明之倭寇也,距西国远而距中国近。我有以自立,则将附丽于我,窥伺西人之短长;我无以自强,则并效尤于彼,分西人之利薮。日本以海外区区小国,尚能及时改辙,知所取法。然则我中国深维穷极而通之故,夫亦可以皇然变计矣。……杜挚有言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苏子瞻曰:言之于无事之时,足以为名,而恒苦于不信;言之于有事之时,足以见信,而已苦于无及。鸿章以为,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欲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器,师其法而不必尽用其人。欲觅制器之器与制器之人,则我专设一科取士,士终身悬以为富贵功名之鹄,则业可成,业可精,而才亦可集。”(全文可参:《李鸿章与晚清四十年》) 蒋廷黻先生随后点评到:
这封信是中国19世纪最大的政治家最具历史价值的一篇文章,我们应该再三诵读 . 第一,李鸿章认定我国到了19世纪,惟有学西洋的科学机械然后能生存; 第二,李鸿章在同治三年已经看清中国与日本,孰强孰弱,要看那一国变的快。日本明治维新运动的世界的,历史的意义,他一下就看清了,并且大声疾呼的要当时的人猛醒与努力。这一点尤足以表现李鸿章的伟大; 第三,李鸿章认定改革要从培养人才下手,所以他要改革前清的科举制度。不但此也,他简直要改革士大夫的人生观。他要士大夫放弃章句小楷之积习,而把科学工程悬为终身富贵的鹄的。因为李鸿章认识时代最清楚,所以他成了同治、光绪年间自强运动的中心人物. 在我们这个社会里,作事极不容易。同治年间起始的自强运动,虽未达到目的,然而能有相当的成绩,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倘若当时没有恭亲王及文祥在京内主持,没有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在京外推动,那末,英、法联军及太平天国以后的中国还要麻木不仁,好像鸦片战争以后的中国一样。所以我们要仔细研究这几位时代领袖人物究竟做了些什么事业。
或许,无论什么人,在怎样的时代,就只能做那个时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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