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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用之道

 冉昔 2011-06-18
(2010-09-15 19:30:21)作者:易唯一


体用就是分别,分别的两者,以你为体,我则为用,以我为体,你则为用,一体一用,而体用又不二,这就是体用之道,是道生一,一生二,而又二生一,一归于道的体现与运用。

在道的认识上,人心是分别而又矛盾的,这个体用关系也应是这样,才能反映出不二来,这样的体用之道是朝着平衡,朝着无有两个方向变化发展的,又体现了反者道之动的一面。

学道的人通常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后天为体,先天为用,其实这是人心起分别后的说法,如果无分别心,则是先天为体,后天为用,先天与后天是互为体用的,这正如长短的分别,长可以缩短,短可以伸长一样,所以我们要灵活理解这句话,它是具有现实意义的,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存有分别心的,这就是后天之体,有了分别心就产生连续不断的变化,相对地说就是动、强、有、无明等,其矛盾的一面,就是先天,是静、弱、无、明等,我在《平衡之妙--理解老子》第一章中有举一个例子,就是旁观者清与当局者迷的分别,这个当局者迷可以理解为后天,为体,旁观者清相应的可以理解为先天,为用,反过来说,你是个旁观者,清楚地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就可以帮助上当局之迷者,这是可以理解为先天为体,后天为用的。

岳飞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体用之道可作此解。

《老子》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毂”是车轮中轴的洞孔,当这个洞孔是空的,可以安装中轴,车才能运行;用泥土做成一个器皿,要做出器皿中有空间,这样才能用得上;建造一间房屋,里面要有虚空的地方,包括还要凿出个门口和窗户,这样才可以用作居住。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所以“有”和“无”是同生共灭的,互为作用,都为另一面的存在充当了条件,体用关系也是如此,有是便利条件,是体,无因此要存在,是为用。

《老子》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委曲的能得以保全,扭歪的能得以伸直,低洼之地被水注满,陈旧的东西转眼变成新潮,少的东西可以察觉到日渐变多,纷乱的现象使人迷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这些分别的变化现象,得道的圣人是以无分别心去对待的,相对地说这就是先天为用,以平等之心对天下万物,不生分别心自持已见,万物的变化自然明晰,不自以为是,万物变化的全貌自然彰显,不强行讨伐,持谦卑虚心的态度,百姓自然得到教化,小国自来归顺,所以不求功而自得,不恃才傲物,常处平心虚静之中,与道为一,所以可长生久视。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这是先天为用,以无争取之心,与道合一,道是他,他也是道,天下万物无不与他一体,所以天下之大,又有谁能与他争呢?远古的得道圣人说:委曲的能得以保全,难道所说是虚假的吗?当其无争取之心,处虚极静笃,与道合为一,天下万物全归于他了。

《老子》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重与轻,静与躁都是相对的两者,理解上可以是互为体用,但以后天为体,重沉降向下,有如土地,是人的根本所在,轻则漂浮向上,有如天空,所以重是轻的根本,静与躁的相对也是这样,静则沉寂徐下,躁则浮动不安,所以静是躁的主宰。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所以修道之人终日奔走于社会事务中,都不离辎重,常处虚静,虽然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与荣誉,但他们象燕子一样飞翔,持着超然物欲的态度,而以重静为根。为什么一国的君主,治理社会却以天下百姓为轻呢?他不以百姓是国家之根本,却以自己为重,本末倒置,他就会失去了百姓臣民的支持,他的帝位就岌岌可危,他的江山也会被推翻,就是因为他浮躁不安失去虚静的根本。

《老子》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

人都有一颗心,如是无分别,则众生平等,这颗心与我一体,也与万物一体,但因人心有分别,就不再是这样了,自己与别人之间的分别,你的心用来观察别人,你可以分析到别人的行为以及思想,这是心智的运用,如果人同时地这样观察自已,知道自己的思想与行为关系,由已而及人,能兼有两者,这才是明白世间事物的变化以及大道的变化。只有一面,那都是分别的智慧,所以我们通常说的胜人一筹,那只是你与人较力,或与人争智,相比之下,能够自己战胜自己,那才更强,而能由此及彼,兼有两者,那又是另一层境界;知道止足,平衡两者而得一,空无此一故能满,这是富有,在追求这样的状态过程中要求我们努力奋进,坚定的信念要时时保持,如此方能达到知行合一的境界。

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常住于大道之中,可以与大道一样长久,无有始终,人的肉身遵循着事物变化规律,是有生也有死,终要死去的,但人的灵性自是具备道性,当其能圆满得一,自是与道一般长久,恒常如此,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老子》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万物都是遵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以及返者道之动的两者变化而周行而不殆的规律,当我们知道事物的变化规律,就可以适当地运用它。歙与张、弱与强、废与兴、取与与都是相互变化的两者,当事物在从歙变化到张的过程中,你要想使它歙,必然先使到它的张变化到极点,弱与强、废与兴、取与与也都是如此,要想做到这样,我们是要先知道事物变化到哪个程度,它是处弱还是处强,能知道这点,就是知微小处,明白变化的趋势,就可以运用它。

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但是要知道大道才是根本,它可以包容一切,它表现出的至柔至弱却可以包容和致胜刚强的,这正如鱼不可以脱离大海,国家之大由无数百姓组成也有如是海一样,那些名利欲望是不可以使到他们知道,这样会引发他们的分别心,就会连续不断起变化,趋势所向,社会的安定平和也将受到破坏了。

《老子》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从两者楷式去看,大的成就必然伴随着有大的缺失,这两者是一体的,因为分别之大,势能越大,其运用变化就多,推陈出新;大的圆满必然相应大的虚空,分别之大,势能也大,其变化运用是层出不穷的。大直大曲,大巧大拙,大辩大讷莫不如此。

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分别的两者,躁动生热所以驱寒,清静生寒所以胜热。相对于世间的人心浮躁不安,只有通过清静之法平衡它,泯灭了人们的分别心,才能使天下纷乱归于无为而无所不为的中正之道。

《老子》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为学是顺向的,有如道生一,一生二的过程,为道是逆向的,有如是二生一,一归于道的过程,所以为学是日益见其多,为道则是日益觉其少,这两者是一体的,缺一不可。当没有为学的认识,就没有了为道的认识,这两样都能平衡合一,泯灭了分别,就可以到达无为的状态,这样无为的状态是无所不为的。

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人们心中没有分别,天下自然处于无为的状态,无为而又无所不为,天下安稳平和,当分别之心一起,就产生了变化,就自然以“为学日益”之势繁衍开去,这是补有余,“为道日损”之势不足,而又损不足,演变就会越趋激烈,天下也不稳定了,人心分别,天下亦将分裂割据,矛盾战争纷起。

《老子》第六十三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有所作为而不起心动念,没有分别心,有事也是无事,有味也是无味,大小多少又有什么分别呢?事物的变化自是周行不殆,独立不改,不会有与你结怨,就要报复,而是自然变化使焉,以德来回报你的怨,从易变化到难,由小累积到大。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天下的难事都是起于易而变化来的,大事也是因小事而有的,所以得道的圣人始终不为大,而为小为无,在这样的过程中,另一面则成就了其由小变化到大。通常轻易许下承诺而不知事情后面的难度,有了难度又完成不了,他就会失信于人,易与难是相对的,是为体用,你以易为体,难就为用,所以得道的圣人以事情为万难,最终就没有难度了。

《老子》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我不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我所讲的是很容易知道的,也是很容易付诸实行,这是因为万事万物都是由心所生,只要心的分别息灭,就可以回复大道中了,但是天下极少数人能知道,也极少数人能付诸实行,就象没有人能知道与付诸实行一样。

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我不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讲话有个出发点,做事有个主宰,这就是分别的有了,是由我们的心所生出来的,只有我们的心平静如水,没有分别,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什么都是知道的,讲话做事自也去做,只是自然而然的事,随机缘变化而已。能知我所讲,并能实践的人太少了,明白我所讲的,并能立下大愿去做,他们是会将我所讲奉为圭旨。所以得道的圣人都是外表质朴,内心不作分别,虚极静笃,装的是珍贵如玉一般的大道。

《老子》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

知道还有不知道的是为上,不知道却装作知道的是为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只有知道不知装知是为病,所以才不为病,而为上的,得道的圣人在更高的层次也是这样做的,直至没有知与不知的分别。

《老子》第七十八章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知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知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我们所能知道的万物要讲至柔至弱,没有哪样是胜过水的,而能攻破至坚强的物体,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胜此重任的,只有至柔至弱的水才能够,柔弱能胜刚强,天下极少数人能知道,也极少数人能以此法付诸实行的。

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所以得道的圣人说:能够承担一国之多的污垢,才可以胜任一国之主,能够承担一国之多的不祥事,才可以胜任为天下的君王。分别的说法,正面如此讲,反面去讲也是这样。

《老子》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言行为一是为信,事实如此,一点也不浮夸,不作分别,所以你觉得没有美感可言,如是有美感,则是有了分别,你过份夸张了,言与行不一了。对事物的认识,总离不开两面,说好说坏都是它,能知全体是为善,你就没有必要再与人争辩好与坏了,要是只争一面的长短,就是没有知道这两者全体,是为不善。大智慧的人并不博学贪多,大道至简,三生二,二生一,一归于道,专精于一,归乎无,所以无不知,如是博学贪多,你就会迷惑,而不知根本所在,越是多反显出你知之越少,甚至是一无所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得道的圣人相对于人们,他是不作积累的,人们求有,他则是求无,人们求多,他则是求少,他能给予人们的都能满足他们。天之道就是这样,利泽万民而不是祸害万民的,圣人之道也是如此,应物自然变化,而不起争取心,所作作为都是施予百姓,为百姓排忧解难的。

总结:

其实老子说了“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体用之道就是如此,没有半点的神秘,并不复杂,只是人们想它复杂,以为难知罢了,但如分别一样,一有分别,处处都是分别,体用关系也是这样,立了相对,一方是体,另一方就是用,体用又不二,大道才是根本。

易知易行相对就是难知与难行,老子说莫能知,莫能行,是说现实中只有很少数人能知道并能实行。的确是如此,天下大势今不如古,大势所趋已是名利欲望,佛道儒的知行为一已分拆极大,理论是高调的,现实是残酷的,所以变化至大,现实就象洪流,不可挡也,修道之人如同是站在这般激流之中,逆流而上,稍有不慎,就被冲倒合流了,经历极大苦难的人则如同是被激流冲到岸上,他的心也到了生死的边缘,这时他就是旁观者,当他看到了洪流之中的众生,就如看到昔日的自己,就会慨叹“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他看到了众生的痛苦,如果由此泯灭了分别,他就是觉悟者,所以在最极端残酷的现实中,方会出现至伟大的得道之人。

难就是菩提,苦尽就能甘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善待你的苦难,化作你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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