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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子情

 荷花蜻蜓 2011-06-21

   又
是阳春三月,在北方这个嫩草芬芳的时节,携同妻儿回农村老家踏青。路旁一个圆柱石头引起了孩子的好奇,我悄悄地告诉孩子,那是碾子,孩子天真地摇摇头,于是勾起了我对碾子的联想,童年的岁月便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碾子是北方农村生活的一部分,每天都有人和它打交道,日复一日不停地转动,是乡村唯一碾米压面的专业工具,历史久远,其由来无人考证不得而知。自孩提懂事时起生产队就有两间碾道,坐落在小村的中央,南北走向,正面朝东,北靠村路,西靠树林,南面是居民,里面有两盘碾子,碾道西侧墙上有两个灯窝,是贪黑起早使碾子时,放油灯和蜡烛的地方,碾子据父辈们讲是马姓山东人在那疙瘩开荒占地时留下的,故此地得名马家窝堡,居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小时候受社会浮夸风之害,生产队除上缴公粮,真正能分到各家各户的粮食已经寥寥无几,乡亲们省吃俭用,日子过得仍然紧巴巴的,一年到头除偿还生产队三角债外,很少能吃上几顿白米饭,面食也是屈指可数。经常为这张嘴发愁,东挪西借,为了碾米、压面,起早贪黑是常有的事,有时午夜刚过就去碾道占号,拿条帚簸箕之类的东西,放在碾盘上,做为占号的依据,所谓扔一把条帚占一盘碾子可能就出于此。生产队把马喂饱时由饲养员给马编班,该到那匹马上岗,那匹马就上岗,规定每天工作和休息时间。各家各户按占号的顺序和生产队给马编班的时间碾米压面;每户人家之间都能互相监督,自觉遵守游戏规则。
        
到了年跟前,家家都要蒸粘豆包,此时的碾道很热闹,每天都有八、九户人家使碾子。为有序压面,生产队长组织全队六十多户人家召开民主会,大家讨论,用举手表决的形式,最后决定用抓阄儿的办法编两个班,两盘碾子各做一个序号,一盘碾子一天四、五户人家,凭阄儿压面。制成一个大表把编班的情况公布于众,生产队、碾道各贴一张。那时,常常盼望过年能吃上粘豆包,每年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冷,但是谁家的孩子也不愿猫冬,喜欢到户外打雪仗、滑冰车,玩冰猴等好多好玩游戏。有时出去玩,兜里偷偷的装上两个冻得棒棒硬的豆包,揣上几头毛葱,玩累了啃一口冻豆包,咬一口毛葱,虽然冻得咝咝哈哈,心里却感到热乎乎的,现在想起那时别有一番童趣。

许多年过去了,村上的碾子早都下岗了,那两间土坯碾道也变成了亮堂堂的米面加工厂,拉碾子的马儿们,也告别了那段辉煌的历史,机械代替它们的位置,春耕秋收大忙时节,都很少有人用马劳动。农闲时乡亲们像城里人似的,把马儿们当做宠物,在村中散步,寻找城里人那种生活的乐趣。

碾子伴随着北方的乡亲们走过了一段不平凡的岁月,也给我的童年留下了难忘的回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的孩子很少有人知道碾子,然而北方的碾子却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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