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革命军第5军战史

一、成军抗日烽火                   1、从陆军装甲兵团说起                   1925年8月26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将拥护孙中山先生的各路地方军名目一律取消，统称国民革命军。原来的建国粤军改番号为国民革命军第5军，这是国军历史上最早的第5军。此外还有湘军陈嘉佑，叛变陈炯明的熊略，西北军石友三、田金凯，晋绥军李服膺等部都曾使用过第5军的番号。1932年的“一.二八”淞沪抗战，第87师、第88师和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等编成第5军，以张治中将军为军长，与第19路军并肩作战，战后番号撤销。不久又将第52师、第59师组建第5军，由罗卓英任军长，周至柔任副军长，但该军军部尚未组织好，即在第四次“围剿”红军时作战失利，番号再度取消。1933年6月，又以第92师、第99师编成第5军，薛岳任军长，刘绍先任副军长，参加对红军的围堵。                   后来成为国民革命军精锐主力之一的第5军，与上述各部皆无任何源流关系，其历史可追述到国军最早的机械化部队——教导第1师战车队。战车队装备英国“考登劳而特”轻型战车18辆，这批战车最初是由财政部税警团购入的，1929年3月1日，拨交教导第1师骑兵团名为机枪排，旋即改连，后正名为战车队。1932年5月，战车队拨归交通兵第2团指挥。                   1933年长城抗战，作为中央军，第17军军长徐庭瑶率第2师、第25师、第83师轮番与日军在古北口、南天门等地激战。目睹中日两军装备悬殊，国军伤亡惨重的徐庭瑶将军伤感交集，上书蒋介石指出：“现代化、机械化是当今列强建军要旨，德国尤为突出英、美、法正不懈努力中，而日本也已颇具规模。中国应大力创造条件，建设机械化部队，建立战车、通信、辎重专业军事学校。”                   徐庭瑶字月祥，安徽无为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三期毕业。早年在倪嗣冲、许崇智部担任排长、连长、营长，工作作风勤劳、严谨，东征北伐连连跃升。1926年9月任第2师师长。1928年7月，国军进行整编，改任旅长。1930年率部参加中原大战，并代理第1师师长，中原大战结束后，升任第4师师长。1932年冬升任第17军军长。                   蒋介石对徐庭瑶的建议极为重视，成立了由军委会和交通部组成的军事交通考察团，徐庭瑶、俞飞鹏为正、副团长，考察团于1934年5月从上海出发，前后考察了意大利、瑞士、德国、捷克、苏联、瑞典、丹麦、比利时、法国、英国、美国的军事院校、特种兵部队、通讯中枢、兵工厂等地方。11月，通过香港怡和洋行从英国购得“维克斯”战车32辆，其中16辆为炮战车，16辆为水陆两用战车，加上若干英国哈雷二轮、三轮摩托车，战车队扩编为战车营，驻南京城内马标。                   1935年5月，徐庭瑶被任命为交通、辎重、通信兵监，因此其被誉为“国军装甲兵之父”。10月，蒋介石将辎重兵学校、交通兵第2团所属的汽车训练班和战车营等三个单位合并改组成交辎学校。1936年7月，蒋介石又将交辎学校改组，以辎重科改为辎重兵学校，由斯立为教育长。以交通科改为机械化学校，由徐庭瑶为教育长。机械化部队从此正式成为国军独立兵种，校尉官和士兵军衔标识用银白为底色，自成一系。1937年初，向德国购买的17辆“德1式”轻型战车和12辆“毫须式”装甲车，先后运抵南京。5月，战车营正式扩编为陆军装甲兵团，任命杜聿明为少将团长，在浩瀚如云的国军将星中，缘何杜聿明能够脱颖而出呢？                   杜聿明字光亭，陕西米脂人，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1926年7月在军校武汉分校学兵团任连长，宁汉分裂，转辗脱险至南京，获得蒋介石好感。1929年出任教导第2师第2旅第5团第1营中校营长，不久升为第6团上校团长。1930年冬教导第2师改番号为第4师，遂任第12旅第24团团长。杜聿明对部队教育训练两手抓，在射击、器械操、刺杀等比赛中多次成绩优异，在野营演习中的组织才能也是有目共睹。每次到豫、鲁、皖、边区招募新兵时，徐庭芨秤杵淙苹湃沃睿抻肼妆取Ｔ谑Σ皇本傩械纳撑萄萘分校焓ΤこＯ不都偕枰恍┙艏鼻榭觯试诔〉木偃绾未χ茫彭裁髅看位卮鸬木鲂暮陀辈渴鹱苣苁剐焓Τじ械铰狻?932年初，第4师参加“围剿”大别山红军，杜聿明率部在霍丘击败红军邝继勋部，晋级少将团长，可以说是全师中鹤立鸡群的团长。徐庭瑶升任第17军军长，杜也随之升为第25师第73旅旅长，旋又升为副师长。长城抗战后，杜聿明进入南京中央军校高教班第一期进修，毕业后本应回第25师继续供职，但因与师长关麟征风格迥异，相处不甚和谐，经徐庭瑶向蒋介石保举，转任交辎学校学员队队长。机械化是国军新兵种，学员均是各部队优秀份子，杜和这些年轻学员打成一片，每天跟着出操、上课，从不间断。上术课时，也跟着出车，在南京中山陵、孝陵卫一带兜圈子，学习驾驶技术。有了蒋介石的好感和徐庭瑶的赏识，再加上学员队队长生涯，杜聿明顺利成章登上令人瞩目的陆军装甲兵团团长一职，这可不是一般的团长。当时的随军记者曾评价杜聿明说：“他虽非机械化专科出身，而研讨机械知识，极有心得，治军之暇，仍手不释卷，将来学问之造诣，兴事之成功，无可限量者矣。”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中国人民由此展开八年坚苦抗战。陆军装甲兵团战车营、战防炮教导队第3营与众多中央军一样，星夜增援北上，集中地点为石家庄。随着战事变化，为牵制、分散日军兵力，引起国际干涉，国军在长江流域开辟战场，积极陈兵上海。八一三事变后，战车营接到命令南下折返南京，8月18日，少将团长杜聿明率战车营第1连、第2连、第4连，战防炮教导队第1营等单位，浩浩荡荡开赴淞沪。时值国军最为精锐的第87师、第88师，炮兵第10团等围攻日本海军陆战队中，由于日军工事坚固而进展不大。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陈诚将军建议负责攻坚的第9集团军总司令张治中，将新到的第36师、第98师加入攻击，重点由公大纱厂指向汇山码头，行中央突破，将日军分为两段，再分别进行扫荡。                   8月19日，战车营奉命配属第87师突击杨树浦，这也是八年抗战中，国军装甲部队第一次亮相。“维克斯”战车轻松突入杨树浦一带近黄浦江阵地，但因第87师缺乏与战车协同作战的战术修养，孤军深入的战车不得不在杨树浦街市停下来等待步兵跟进。日军战防炮这时已悄然出现在江边建筑仓库顶上，突如其来的火力使战车营损失惨重，战车多辆被击毁、洞穿，郑绍俞连长及郭恒建连长均以身殉国，3辆“维克斯”战车随后被日军拖回阵地，其中有编号58的郑连长座车。战防炮教导队第1营的一个连也在战斗中覆没，后续支持的战车营第4连，因及时调头而幸免于难。                   8月21日夜，战车第1连奉命将经过抢修后尚能投入战斗的五辆“维克斯”战车配属第36师第108旅沿兆丰路与公平路突进，为步兵之先导。当晚22时，战车第1连在猛烈炮火中反复冲杀，奋勇向前，连续突破日军防线，汇山码头近在眼前，但步兵部队仍为日军火力所阻，无法跟上，再次形成战车单独突进局面，又一次蒙受损失。9月22日，杜聿明率部向南京撤退。陆军装甲兵团上海参战月余，伤亡人员五分之三，击毁日军装甲车17辆，缴获日军上海征兵办事处太阳旗一面。                   上海失陷后，国军未能在战前精心构筑的预设国防工事线组织起有效抵抗，日军兵锋直指南京。陆军装甲兵团原本计划分两路撤离，战防炮营和搜索营沿京赣公路往湘谭撤退，战车营搭乘火车向长沙输送，但因缺乏油料和平车装载，部队滞留方山营房待命。11月20日，何应钦按照蒋介石的意图，要求杜聿明将战车第3连的17辆“德1式”战车留在南京抗战。杜聿明对此大惑不解，认为“德1式”战车威力不大，也不适应南京河流错综的江湖地带，建议留下“维克斯”战车，其中战车第2连的水陆战车特别适合南京地形，必要时可以横渡长江，但未或何应钦同意。                   12月4日，陆军装甲兵团开出最后一批撤离南京的车辆，战车第3连及战防炮一个排等单位编为南京卫戍司令部战炮分队，由刘介辉中校指挥。当晚，战车第3连第1排排长钱绍江率部出击淳化日军，在第156师步兵的配合下，战车乘着夜色撞碾日军40余人，天明后不幸被击坏3辆，眼看大批日军合围上来，钱排长慌忙掉头，排附王承德等四人牺牲。而其中一辆战车中的两个战士来不及撤离，索性一直隐藏到16时，看到一队仅有轻武器的日军迎面而来，便操起机枪打得鬼子措手不及，没有重武器的日军几次试图靠近都被击退。两个战士也乘机脱离战车，可惜一人在日军调来的迫击炮轰击下阵亡。                   12月7日，根据事先联络，战车第3连第2、3排支援第36师补充团从麒麟门向东，对突入胡塘、大胡山附近之敌实施合击，围歼兴隆镇小股日军。又至东流以西、以南一带抗击敌人进攻。南京卫戍司令部在第二天下令各部退守复廓阵地，战车连受命在主要街道巡逻外，分别在明故宫机场、中华门内、交通部待命。10日晚，一部日军从光华门外层沙袋缺口爬入，教导总队发起反击，5辆“德1式”战车也出动扫射，全歼突入日军后，将缺口堵上。12日，中华门、光华门、中山门、雨花门、水西门先后被日军突破，下午5时许，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匆匆下达撤退命令。战车第3连和其它许多部队一样，混乱中往北冲出挹江门，好不容易找到四条木拖船将战车装上，由一艘小火轮拖着过江，而在下关维护次序的第36师事先未知撤退决定，拒绝战车撤往江北，慌乱中砍断绳索，战车第3连十多辆“德1式”战车就此顺江而下，毫无意义的损失在火光冲天的古都南京。                   序列补丁：1937年5月陆军装甲兵团序列                   少将团长杜聿明                   上校团附彭壁生 中校团附董嘉瑞 少校团附马辙                   战车营上校营长 胡献群                   第1连少校连长郑绍俞                   第2连少校连长郭恒建                   第3连少校连长赵鹄振                   第4连（补给连）                   搜索营中校营长肖平波                   第1连少校连长李辑瑞                   第2连少校连长冯恺                   第3连少校连长鲍熏南                   战防炮营中校营长田耕园                   战防炮教导队上校队长冯尔骏                   教导1营少校营长谢成章                   教导2营中校营长张钦允                   教导3营中校营长郭定远                   高炮营中校营长林泽环（6月归还防空学校建制）                   准备营中校营长韩增栋（为发展机械化部队之后备力量）                   补充营中校营长高吉人（为补充性质的步兵营）                   修理厂厂长李恩叙                   （注：一说准备营和补充营成立于1937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