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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

 闻鸡起舞 2011-08-11

 
 
  你知道“大利班”吗?那是当年在平湖公路客运不发达的时期,从平湖到上海的唯一的“豪华型”长途客轮。它有很长的船身,很高的船头,很宽的舱位(上下两层、前后四舱),载客最多(约三百多人),软座软靠背的坐位,在平湖的所有客轮中马力最大,船的顶棚上还可装载货物。它与其他小客轮还不同的是,它是全部铁壳的船身,它的轮机舱是在船的中央部位。船上有十几名船员:船老大、轮机师、水手、售票员等,当初能在“大利班”上工作是很不容易的,是很自豪的,因为是众里挑一的。停泊在东湖的平湖轮船码头边,再对比边上的小客轮,真是鹤立鸡群,粗长的缆绳将它系在湖中心的钢筋混凝土桩柱上,这是它在平湖轮船码头的专用泊位。 
  “喔、喔、喔”雄鸡初啼,头遍叫鸣声刺破了夜空。凌晨四点,星光闪烁,平时正是酣睡时间,现在要赶上五点钟开往上海的轮船――“大利班”,就要赶快起床,匆匆忙忙拎着行李,跨出家门向轮船码头走去。“嗡、嗡、嗡”的汽笛声响彻小城的夜空(那时的城关镇可还不足二平方公里),这是“大利班”在四点半时拉响的第一次汽笛,它的鸣叫声有别于“呜、呜、呜”的小轮船汽笛声。人们一听就知道它是告诉旅客该来码头了。过了一刻钟,又响起了第二次汽笛,它催促人们尽快到来,旅客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码头赶去。 
  五点正,“大利班”响亮地鸣叫了三声汽笛,轮机启动,随着轰鸣的机器声和船尾喷涌而出的水涡流推动船身离开码头,缓缓向前驶去。绕过湖墩、经过小瀛洲、钻过吕公桥,迎着黎明前的夜色加速向北行驶。从船窗向外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机器的震颤。过了新埭天色渐渐露出鱼肚白,再向岸边看去,河岸堤边一浪卷过一浪,翻滚、拍打、冲刷,真是后浪追前浪,溅起的浪花似在浪头上跳舞,煞是好看。再看那泥堤一曲一弯或一大斜坡,正经受着波涛的冲击,甚是艰难,泥土流失太严重了,所以在若干年后沿岸两侧都用石头垒成了防护堤。船老大在行驶中须聚精会神,既要看清河道中的来往船只,还要留意河中那载重的小船,有小船就要减速慢行,让船尾掀起的浪头减小,以免掀翻小船,可见它推进时的浪头有多大。船过了米市渡进入黄浦江,就全速前进,“咔嚓、咔嚓”轮机的声音也更大,船身也感到有点摇晃,可以想到是江上的浪头大了。你有幸的话还可看到在江中跳跃的江猪,像是在和轮船比赛。过了闵行就看到千吨级以上的货船,而在外滩区域则更是前后左右皆是上千吨、上万吨的巨轮。那时的“大利班”真是小巫见大巫,在那么些巨轮边溜过时,船上的人们要举头仰望才能看到巨轮的船舱。这真是不比不知道啊!平湖的顶级客轮,在黄浦江中却是一艘小舢板。船受到波浪的颠簸摇晃得更厉害了。 
  平湖到上海的正常行驶时间在五、六个小时。由于黄浦江是潮汛河流,常受风、潮、汛的影响,大潮汛时顺风顺水,约五个半小时以内可到达终点;小潮汛时逆风逆水,那就要七个小时以上。从上海回到平湖天已黑尽,甚是心焦。假如结伴而行还可在船上打牌、聊天、下棋应付时光,单独一人就要自寻乐趣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单位集体乘船回平湖,正赶上小潮汛,大家预先作好准备,在上海买好了老酒、卤菜,船启航后就摆开场子,聚在一起边饮、边吃、边品味、边聊天,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从上海一直吃到平湖,酒足菜饱,别有一番情趣,乐在其间,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留恋。当时在船上也有饭菜供应,可以点菜,也有蛋炒饭、紫菜蛋皮汤,好多人都在船上就解决了中餐、晚餐。假如碰到台风季节水位上涨,再加上大潮汛,“吕公桥”桥洞就太低了,船就过不了,那时只能停泊在“吕公桥”外边。旅客们只能提着行李多走好多路回家。正常时,它就能停靠在码头边。可要停靠到岸边也不容易,要化一番功夫,由于船身长,旅客的上下船又在船尾,就要调头倒退,可码头离湖墩距离近,边上又停了好多小客轮,要调头谈何容易,所以要先向北开一点,然后把缆绳套在湖中桩柱上,靠倒车来进行转向。许多时候船上的水手凭着熟练的套索经验和力气,几十斤重的缆绳一甩而就,稳稳地、准确无误地套住桩柱,也有套不住的,那就得重新套。等到套好后,倒车开始,那时船尾的水流喷涌而出,船身靠着缆绳拉住,傍着桩柱缓缓地旋转、拉直,再慢悠悠地靠向码头,此时,水手拿着缆绳向船头走去,把缆绳带上船头的铁柱上,等到靠岸边前还得快速开车前进,喷发出巨大的水流,以防船尾冲撞码头,栓好缆绳、搁上跳板,这时船总算停泊好了,终于完成了一天的行程。到了平湖的“大利班”它又是老大了。 
  现在的东湖边,轮船码头没有了,再也看不到“大利班”啦,可平湖人是不会忘记当时平湖最大的客轮——“大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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