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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镇，据说有千年的历史。一条小溪（镇中人喜叫它西港）自南向北，在近了小镇之后又折向西北去。小镇就在小溪的臂弯里面：热闹、繁忙而喧杂；小溪的胳膊肘外头则是乡野之郊了：平静、朴实而自然。 我家就坐落在小溪近了小镇又折向西北的乡野近郊。而这小溪又正好从我家的房檐底下静静地淌过。 俗话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算不上智者，但我却喜欢这从我家房檐底下淌过的溪水。 卧室临溪，窗口正对溪面。我便有了很好的地利来观察这灵动的溪水和随时利用俯瞰望眺的天时来享受窗外溪中的清风明月了。溪水，春生，夏涨，秋绿，冬莹，凿实给人以灵动的遐思和心性的启迪。而对这溪水的享受，我认为最佳的时间是在那夜静时分或是在秋水肥萍的季节。 白天的现实，太多的浮躁、太多的喧杂，忙了一天也累了一天，脱去一身疲惫的外衣，我总喜欢站在窗台旁，向着溪水，呷上一口茶，抽上一溜烟，让心灵静静享受这溪的夜，这水的乐。三五之夜，临窗而伫，抬头是一个月，在天上，低头是一个月，在水中。水中月，在天上，天上月，在水中。我总喜欢这样地看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想着，眼前像清风云烟一样掠过好些关于水与月的故事。 当我再次在一个秋天的午后伫望在窗边的时候，溪水绿了，蓝晶晶，亮澄澄的。浮萍满了，随风在溪水的怀中打着转。秋水是丰盈的，它将浮萍滋润得肥青的。这正是一年中溪水最漂亮的时候。 溪边的芦蒿在仲秋的日煦里仍勃发着旺盛的生机。它的叶子底下不时传出的三两叫声，更增添了我临窗观察的兴致。 这是一种不知名的水鸟，毛色灰褐，但看上去是绝对的光滑油亮。褐红色的长腿，经常是十分轻巧地在溪边浅水的萍草间走动。它的脖子也是十分灵活的，时不时地扭头呼叫着同伴又时不时地俯首啄觅着食物。它的呼叫声十分亲切，让人怀想起向晚暮色四合时分妻“咯咯咯”的唤鸡声。 我原以为芦蒿下有许多只这样的水鸟的。几天观察下来，就它两只。我这才知，这对水鸟是把窗外的这片溪涧当作自己的家来安生了。 于是在清晨，常常看到它们伸了伸脖子，抖了抖翅膀结伴外出；在午后常常看到它们相互啄理着对方的羽毛；在黄昏，又常常听到它们一起“咯咯咯”地唠着家常。 秋风又起，天气转凉。独自临窗久望，晚风寒人，对面的臂弯里不知谁家传出的歌声，清纯而又清晰： 两个人的寒冷偎在一起就是温暖， 两个的的温暖拥在一起不怕寒冷。 听着歌声，望着这晶澄的溪水，我这才发觉水中的月影也渐渐模糊成了妻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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