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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爱上你！ 明正德年间。 “你怎么把羊弄丢了！”老杨头儿真恨不得打自己的女儿。但是，不能。他没有给女儿一个富贵的家。自己一家人都给柳家堡干活。女儿生来就成为人家的奴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悲惨的事了。“我去找回来就是了，干嘛大惊小怪！“绮雨最受不了父亲没有主意，干跺脚的样子。”怎么找？天都这么黑了！“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不用你管！”绮雨提了灯，奔出门去。 “老爷，我们一定会把羊找回来的，如果不行，就从工钱里扣！”他躬着腰，头也不敢抬。“算了，不就是一只羊吗，你不要放在心上！”柳太太和言悦色：“快去把雨儿找回来，一个姑娘家，不安全！“她很是喜欢管家的这个女儿，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谢谢老爷太太！”老杨头儿又施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他婆娘正等在门外，见他出来，赶紧上前寻问：“怎么样？”“没事，太太没怪罪！”老杨头儿深舒了口气：“你也该管管她了！”他婆娘瞪了他一眼：“我忙着照顾孙少爷，哪有闲心管她，再说你要有本事，咱闺女会生来就为奴吗？”她真是怪自己当初看走了眼，怎么会嫁给这么窝囊的人。 出了柳家堡，四野寂寂无声。漆黑一片。绮雨骑着那匹老爷赏她的枣红马，只能是四处乱窜。过了一个时辰了，到哪里去找那只缺心眼儿的羊呢？“都回家了，它干嘛那么缺心少肺，不跟着回来！”她气得牙痒痒。虽然生来为奴，可她从未抱怨过，她相信自己的一生不会如此下去。一切都会有改观的。 “什么人？”绮雨看一一个年轻的男子骑着马朝柳家堡的方向奔来。来人行至她近前，翻身下马。她举了举灯笼。见来人大约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生着俊秀非常。一身白衣更添飘逸。“你是干什么的！”她并不认识对方。“我还要问问你是干什么的呢？”柳逸好笑地看着面前这有几分刁蛮的女孩儿。“嘻皮笑脸地，定不是什么好人！”她最讨厌油头粉面的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重返故里，没想到会遇上如此有趣的人。“此地是柳家堡所管辖，来访者必须报上名来！”她轻巧地翻身下马。“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不说我是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这人真讨厌，不说算了，本小姐还有事，没空陪你磨牙！”绮雨牵着马，准备继续往前，心想反正守卫的侍卫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找羊要紧。“哎，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走吗？”柳逸拉住她，“放开我！”她用力挣脱，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心想糟了，遇上了狠角色。英名是小，小命重要，于是立刻换了语气：“饶了我吧，大哥！”她居然冲柳逸撒起娇来。这180度的转变让柳逸也无所适从起来。哪成想，他刚一松懈，对方就迅速挣脱，并飞身上马，临了还不忘放下狠话：“小子，你等着，我会再来找你的！”柳逸真是哭笑不得。 “找到了吗？”老杨头儿见女儿回来，急上前问。“找个屁！我碰到一个神经病！”她想起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哎，洗洗睡吧！”老杨头儿无奈地出了屋。 “快起来，三少爷从京城回来了！”大清早，绮雨就被母亲从热被窝里拽起来。“三少爷，柳家不是就俩儿子吗？哪跑来个三少爷！”她揉着惺松的睡眼，不情愿地跟着母亲往前院走。“三少爷从少就被送往少林习武，后又中了武状元，在皇上身边作御前侍卫。”老杨婆娘边走边叨叨：“如今，年纪长了，皇上准许回乡成婚！”她奇怪地高兴劲儿让绮雨莫名其妙。 “绮雨拜见老爷太太！”她躬身施礼。抬头瞬间却见右边的坐位上端坐的不是那个讨厌的人吗！怎么会？她起身立在一边。柳逸笑着看她。今天，她收敛了好多。阳光里，年轻的脸庞透着健康的光泽，浓眉大眼，明眸清澈如水。身材窈窕。“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忘了我了！”他突兀地问话惹来所有人的侧目。绮雨心里恨，嘴上却柔语抵赖：“我怎么会见过你呢？”“是吗？”他狡黠地笑。“你们见过！”柳太太突然来了兴致。“是的，母亲！”柳逸转向母亲。“好啊！我正想同你说这件事呢！”柳夫人示意绮雨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雨儿，我已同你母亲商议过，把你许配给我的三儿子，你意下如何！”“什么！”她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再看母亲，乐得已经不想再掩示了。“夫人，容我考虑一下，明天再答付您！”她装出一副害羞地样子。“好！”柳太太真是越看越喜欢。再看自己的儿子，两人真是蛮配的。儿子的个性过于忠厚，就该娶个泼辣的儿媳。这样她才能放心。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你们也不与我商量，让我这么被动！”绮雨不是不愿嫁，只是气母亲那一副捡了多大便易的样子。“三少爷，文才武功，样样不差，又一表人才，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老杨婆娘小心地陪笑。她也很担心过于强硬，女儿会逃掉，她的女儿可不是省油的灯。绮雨再看看一言不发的父亲，就更加生气了：“嫁，我嫁就是了！”父母走后，她在屋中来回踱步。她万分后怕自己那天放出的话。瞧今儿他那副得意的笑容。不知他会怎样收拾我。再说，他又不认识我，不了解我，干嘛那么听话，要娶一个丫环做老婆呢？她的笨脑袋真的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此刻，明月当空，未来在她看来，一片灰暗。 从清晨起，绮雨就必须面对各种各样的嫁娶规矩。此刻，已过了晌午。粒米未尽的她快饿昏了。还好，总算有个头了，她蒙着盖头，坐在洞房的喜桌旁。忽听有人进来：“谁呀！”“是我，青儿！”对方轻移莲步不知在屋子里忙什么。“喂，有吃的吗？”绮雨和青儿本是从小的好朋友，可此刻，她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把她们隔开了。“等等，一会儿，你就会和三少爷一起吃了！”青儿的话不冷不热“绮雨，你可真好命！”“好命，你也嫁呀！”绮雨一把扯下盖头，顺手抓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知道吗？少爷主动跟太太提的这门亲事。”青儿的话让她很是意外。“怎么可能？”她用力把糕点咽下去。“少爷问太太府中是不是有一个蛮横的女孩儿。太太说有，少爷就说，请母亲出面个促成婚事！”青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堆。绮雨似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真的怕了。“我完了，救命啊！”她大声地嚷嚷，吓得青儿慌忙上前阻止：“要死啊你，你那么大声，小心被人听见！” 柳逸佯装醉意，早早就回了新房。想想她的娘子，就很是甜蜜。感谢上天，赐于他这段奇妙的缘份。“娘子！”他推门进屋，却不见新嫁娘的踪影。他四下找寻，都不见。“她不是逃了吧！”他恢复了一贯地严肃，刚想吩咐下人去找。却见门开了，他的新娘手里提一个油壶走进来。“你回来了！”她明知故问：“我，我去取这个啦！”她举了举手中的酒。“你别生气，我喜欢喝酒，太太没跟你说吗？”她在想什么，想吓退他吗？“没关系，我也喜欢喝！”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呵呵！”她笑得相当不自然。“来吧，娘子！”他一把将她带入怀中：“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故意装出色迷迷的样子。“哈，别急嘛！”她咽了咽唾沫。“怎么，难道你想喝醉了再洞房吗？”柳逸看她那死抗的样儿就心里好笑。“不，不”她其实已经害怕死了。“|别怕，我们只是躺着聊聊天！”他不忍再吓她。温柔地安抚。他们合衣躺在床上。“你会念诗吗？”她轻松了好多：“大少爷，二少爷都会”！“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他的文才不输于他的哥哥们。“这诗不好，太忧伤了！”她撇撇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他又念了一句。“这句怎么样？”他很认真地问。“也不好！”她不给面子。“你会什么？”他反问。“红颜最难得知己，红尘一去千万里，寄我柔情于风雨，东风吹尽西风起！”她幽幽念到。“谁的诗？”他从未听过，“我写的！”她并无得意之色。“真的？”他不信。“爱信不信！”她转过身，“我要睡了！”今夜，她会做个好梦吗？身旁有个很帅的男人，他帅吗，才怪！“呵呵！”梦里她笑出了声。他贴心地帮她盖好被子。他也好幸福。他未来的人生，有了她将不再无聊，趣味横生。 “母亲！”他将一方折叠的白帕呈给柳太太。绮雨还未睡醒，脑袋昏沉沉地。柳太太打开帕子，看了看，脸上露出称心的微笑。“雨儿，逸儿没有欺负你吧！”她语带双关地问。“没有没有！”绮雨忙不迭地回答。“儿怎么欺负她！”柳逸怕她说露嘴，赶紧接道。“那就好！”柳太太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那是什么呀？”绮雨在回到后院后，追着柳逸问。“你不用知道！”他摇摇头，自己的小媳妇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到底是什么！”她不高兴地嘟着嘴。他将她搂入怀中，热热地鼻吸在她的耳后痒痒地。“如果我们洞房，你就会明白啦！”他的话让她红了脸。她用很小的声音说：“我不想知道！”他放声大笑，却把她搂得更紧。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去掰他的手腕，却发现他的眉头不轻意地皱了一下：“至于吗？”她不屑，他挽起袖子，一道明显的剑痕出现在她眼前，由于她用力过猛，伤口又渗出了血。“对不起！”她慌慌地道歉。“没事！”他温柔地看着她：“此刻，知道吗，你特别美！”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嘴上嗔怪：“真不该可怜你，总说混怅话！”他情不自禁地突然在她脸上轻啜了一口。她捂着脸：“干嘛，谁准你亲我了！”他又假意上前侵犯她：“别过来！”她双手挡在胸前：“再过来，我就喊人了！”他真的好幸福，如此单纯可爱的姑娘，他要好好珍惜。 九月初八。绮雨跟随柳逸踏上了返京的旅程。两匹马一前一后奔跑着。越走，城镇越繁华。绮雨像出笼的小鸟，心情愉快。这日行至两省交界，人迹荒凉，天色渐晚。二人只好到一废弃的庙宇中住一晚。柳逸用捡来的树枝点起了火堆，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在火上烤着。忙完，回头再看，他的小媳妇已经靠着墙角睡着了。他心疼地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双手轻抚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让你跟我受苦了！”“嗯！”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胡乱应承：“爱我吗？”他故意问。“嗯！”她点了点头，又打起了鼾声。他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更加舒服。 “我的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好。“都怪我，我们还是不坐船了！”他万分自责。“那怎么行！”她强忍着：“行程会耽搁，别担心，我行的！”她竟挤出一个笑容。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干嘛！”她害羞地躲进他怀里，船夫其实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终于到了京城。皇上亲赐的府宅又大又豪华。绮雨一间屋一间屋地到处乱窜。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可是，她不知道，一个坏消息离她越来越近了。 “太后要见我！”绮雨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她发现夫君的表情很沉重。“不管发生什么！”柳逸的心很乱：“你都要相信我！”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参见太后！”绮雨看见太后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美丽，仪态端庄的姑娘。“绮雨是吧！”太后打量这位年轻的侍卫夫人。一身的乡土气，身材干瘪，发育不良，怎么能配得上玉树临风的柳侍卫。“我有意将我的侄女许给柳侍卫，她不介意作妾！不知你意下如何！”太后只是走走形式，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公主她身份高贵，怎能作妾。绮雨的心在滴血。虽然自己和柳逸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可这许多日子以来的风雨兼程，他的呵护，他的爱怜。自己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要有一个人和自己分享他。她做不到。“柳夫人，我倾慕柳侍卫的文才武功，不介意身份地位，只愿伴君左右，红袖添香！“婉容确实是这么想的。况且，今日见到这位柳夫人。她怎么比得上自己呢。又有太后称腰，自己定会称心如愿的。 “如果夫君同意，我也无话可说！“绮雨已经不记得太后又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只是知道自己的泪水不听话的落满脸颊。她知道君命难违。她不能让夫君为难。她擦干眼泪。走出屋子。见夫君一脸的愁云。“我没事，别担心！”她冲夫君笑了笑。“我不会娶她的！”柳逸坚定的表示。“不，上命难违”！她反过来劝丈夫：“你是君子，自当有美人相陪，何况，我还是大夫人！”“别说了！”柳逸的心痛到了极点。“我自当同公主和平相处！”她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不！”柳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滚烫地唇吻住她的。唇齿纠缠，诉说着彼此深藏的爱恋。 夜，红烛凝望泪眼。他轻轻地吻过她每一寸肌肤，轻轻地，生怕弄疼了她。她不再羞怯，始终看着他，她要记住他，记住他的容颜。那一阵彻骨的痛过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成熟了。没有了他，自己一样可以穿过风雨，一样可以变得勇敢。 清晨，他发现她不见了。他恨自己的粗心，他没想到她的柔情万种只是她逃掉的铺垫。他不能让她这样从他的生命中逃掉。他不能没有她。 绮雨知道自己是不能回柳家堡的。老爷太太也无能为力。她骑着那匹最爱的枣红马。在京郊的原野上奔跑。沿途的景象那么荒凉。潇涩的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你要逃开我吗？不可以！”柳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怎么会追来！”她恍惚不已。“不许你逃掉！”他策马来到她身边。“你······？“她奇怪他怎么来得这么快。“没有我，你不会害怕吗？”他竟将她一下子抱到自己的马上。她害怕地闭上眼睛。他的吻适时地落到她的脸颊。她又流下委屈的泪水。“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他慌慌地致歉。“皇上会放过你吗？”她一边抽泣一边问。“傻瓜！“他轻轻地刮一下她可爱的鼻子。“功名利禄算什么！”他深情地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放走他！”太后向皇上发难。“母后，你何苦为难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呢！”皇上一向视柳逸为知己，他深深理解那份真心相许的爱情，既然自己不曾拥有过，何不成人之美呢？ 柳逸和绮雨回到了柳家堡，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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