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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说还休的幽咽箫音

 何处的老家伙 2011-10-25

欲说还休的幽咽箫音

  有清一代,闺秀词已开始大量创作并繁荣起来,其中也涌现了一大批名副其实的闺秀词人。在这些大家闺秀中,一位来自人间天堂的江南,从苏州的拙政园中走出的女词人,渐渐以其独特的词风凸显于世人面前。她就是堪与宋之易安居士媲美的明末清初著名女词人——徐灿。
  徐灿,作为一个女子,能跻身于唐五代以来就一直以男子为主导的词坛,并脱颖于女性词繁荣、名家辈出的词的中兴时代,其才情可想而知。清代的词论家陈廷焯曾在他的《白雨斋词话》中有句评论:“闺秀工为词者,前则李易安,后则徐湘。”这说的就是徐灿。
  
  一、 悔煞双飞新翼,误到瀛洲:身世沉浮的徐灿
  
  徐灿(?—1678后),字湘,一字明霞,江苏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海宁(今属浙江)人陈之遴的继室。善于作诗填词,也工于书画。徐灿著有《拙政园诗集》,收古今体诗共二百四十六首;她还有一本词集叫《拙政园诗馀》,最初刻于清顺治十年(1653),收词四十六调,九十九首,总共三卷(陈廷焯撰《白雨斋词话》卷五)。
  徐灿的一生跨越明清两代,至少历经了崇祯、顺治、康熙三朝君王。从这可以想知,徐灿的生平遭际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她所生活的时代忧患重重,充满着动荡与不安定的因素。她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却必须承受着国破家亡的巨变、异族统治的压抑,其中的心事又有谁知晓呢?
  早年的徐灿还是有过一段美好安定的生活的。徐灿出身于苏州的名门,为光禄丞徐子懋的次女(见陈元龙《家传》),从小就有着优越的受教育环境,家学渊博,这也陶冶并培养了她的文学气质。
  在琴棋书画的闺闱生活中,徐灿慢慢长大,却经历了一段颇有几分传奇色彩的姻缘,嫁与了当时中丞陈祖苞的公子陈之遴(陈之遴(1605—1666),字彦升,号素庵,浙江海宁人,为明末清初知名诗人,陈家乃海宁望族)。徐灿的这次婚姻可以说是封建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典范,不过,徐灿与丈夫有着共同的文学爱好,志趣相投,因此,两人的生活还算和谐,夫妻俩相敬如宾。随着徐灿的出嫁,她的命运也跟着丈夫的宦海沉浮而起了不断变化。
  徐灿嫁于陈之遴时还身处明朝晚期,崇祯十年,陈之遴进士及第,被授予翰林院编修,后迁中允(赵尔巽等《清史稿》卷二百四十五,三十二册[传])。夫荣妻贵,徐灿的人生也好像变得充满了阳光,为此,她还写了一首词《满庭芳?丁丑春》来表达自己当时的欢悦心情。其实,崇祯十年(1637),明王朝已经在风雨飘摇中了,但足不出户的女词人并未察觉,或是被惊喜蒙蔽了自己的理性。
  不久,崇祯十一年(1638),陈之遴的父亲以右佥都御史整饬蓟辽边备失责,下狱仰药死。之遴被崇祯帝下令“永不录用”,在刚开始春风得意之际却突然遭到冰风雪雨般的残酷打击,这给徐灿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也许从这时起,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局限于闺闱之内的妇人生活了,而是放宽目光去看整个社会,甚至去思索朝廷、制度。对于陈之遴,这场打击更让他痛苦万分,甚或对明王朝产生了不满情绪。
  1644年,清兵入关,明朝灭亡,许多人转眼间都成了遗民。面对着国破家亡,异族的统治,徐灿感受到了宋元易代的悲痛。同样的经历为什么在发生了一次之后又要重蹈覆辙呢?而且满人颠覆的残酷性和彻底性与蒙古人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明朝廷曾给徐灿的家庭留下深暗的阴影,但毕竟身上流淌着汉人的血液,以及根深蒂固的民族情绪的纠缠,徐灿的心里一直都惦念着故国家园。而在这时,丈夫却作出了与妻子颇有差异的决定。顺治二年(1645),陈之遴降清,并出仕新朝。凭着自己的才智,他在新朝的仕宦生涯可谓青云直上。《清史稿》有载:“顺治二年,(之遴)来降,授秘书院侍读学士。五年,迁礼部侍郎。六年,加右都御史。八年,擢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九年,授弘文院大学士。”丈夫的仕途坦荡并未使徐灿开心起来,这样的心境和状态,情何以堪?徐灿的心里是矛盾、郁闷的,从她的词《风流子?同素庵感旧》中的一句:“悔煞双飞新翼,误到瀛洲。”可见她的愁苦。“悔”自己与丈夫的不够坚定,“误”入这“瀛洲”,对丈夫的劝讽,内心情感的沉痛都由此出。徐灿的许多绝妙好词都作于这时期,主要成就也在此期,盖因其内心的复杂交错,欲吞欲吐。
  其后,徐灿所担忧的,所不愿看到的事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顺治十三年(1656),仕途顺利的陈之遴遭到了不断弹劾,以“植党营私”罪,“下吏部严议,命以原官发盛京居住”。但这一次还不是最严重的,因皇上爱之遴之才,便在同一年“是冬,复命回京入旗”。可惜好景不长,有清一代为了巩固统治而对汉人中才学显俊者加以拉拢、重用,但要在汉人的地方统治汉人占多数的天下,满清统治者还是会惧怕人多势众的汉人们重新强大起来,再次把他们赶出关外。因此,对汉人大臣,他们是又笼络又排挤的。于是,顺治十五年(1658),陈之遴“复坐贿结内监吴良辅”,本要“论斩”,最后免死夺官,籍没家产,“流徙尚阳堡,死徙所”(赵尔巽《清史稿》卷二百四十五,三十二册[传])。徐灿及诸子女也跟随陈之遴一起流放塞外。康熙五年(1666),陈之遴死于戍所,其后儿子们也相继离世,徐灿孤零零地度过了一段凄凉的岁月。后康熙东巡,徐灿“跪道旁自陈”,终得允“归骨”故园。晚年的徐灿在江南长伴青灯古佛,“静坐内养,无疾而终”(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五)。但在辽东戍所的这些年月,徐灿的词再也没有出现过,“自塞外称未亡,即停吟管,不留一字落人间矣”(陈元龙《家传》)。
  晚清时朱祖谋曾写了一首词评论徐灿:“双飞翼,悔杀到瀛洲。词是易安人道韫,可堪伤逝又工愁。肠断塞垣秋。”(朱祖谋《彊村语业》之《望江南?杂题我朝诸名家词集后》)这首词看来已基本上概括了徐灿一生的主要经历,对她的词格和人品也有了精辟的说明。徐灿一生的沉浮,特别是国家易代,丈夫仕清的这段历程,反映在她的词中,使得她的词具有了一种别人无可比拟的家国之思、幽曲深痛之感。
  
  二、 可堪伤逝又工愁:悲呛幽咽的徐灿词
  
  徐灿的词几乎都是些愁苦、沉痛之语,很少见她有轻快、悦耳之词。这与她的性格、遭遇有关,也与她的文化内涵及所处的社会时代有着密切的联系。徐灿流传下来的词一共有九十九首,综观其词,从思想内容上可分为好几类,而且都有着一些独特的艺术风格。
  
  (一) 流云飞絮伤春悲秋
  作为一个女子,又曾接受过良好的传统道德教育,徐灿是敏感而善感的,她和许多女词人一样也喜欢把自己细致入微的感触诉诸笔端,词作中也少不了伤春悲秋,感旧怀人之作,对自己才情、命运的感叹,对爱情、婚姻的守望,徐灿把这种女性的情思化作了一曲曲哀婉娴雅之语。翻开徐灿的词集,伤春悲秋的作品触目可见。如她一首表达春天的惆怅之感的小词《卜算子?春愁》:
  
  小雨做春愁,愁到眉边住。道是愁心春带来,春又来何处。
  屈指算花期,转眼花归去。也拟花前学惜春,春去花无据。
  
  放眼望去就有好几个“春”字和好几个“愁”字。春雨和春花都是愁产生的原因,花谢春去,又使词人感到无限惆怅,心情也如绵绵春雨般缠绵而潮湿。清陈维崧《妇人集》评:“至‘道是愁心春带来,春又来何处’……等语,缠绵辛苦,兼撮屯田、淮海诸胜。”
  徐灿的许多表达春愁、闺怨的词多作于明亡以前,那时的她还是一位独处深闺的女子,生活和接触的层面都较窄,嫁与陈之遴后实际上还是未脱闺闱生活的囿限。因此,那时候的词仍以显现女子的谨小慎微的心性为主,以闺情闺怨等为题材,这也是女性词人所共有的,是继承传统词材的一方面表现。
(二) 凄咽悲怆家国之思
  然而同是写愁写怨的词,徐灿还能表达别种深意,即明亡后抒写那些时代悲音,表达亡国之悲,眷恋故国,思念家园的词作,这也是她词中成就最高,艺术表现方法最有特质的作品。
  明亡以后,满洲贵族爱新觉罗氏统治了天下,以一个少数民族入主汉人为主的中原,满清统治者也是时刻怀有危机感的。为了尽快巩固自己的政权,保证自己的民族在这泱泱大国内始终占据着统治地位,满族人一进入中原就开始了对汉人的血腥镇压,还试图从灵魂深处消除汉族人民根深的大汉族思想及对清的抵触情绪。特别是对于有文化、有思想的知识分子,清政府极其害怕他们以其才能鼓动国民再次扬起民族的大旗。因此,在有清一代,尤其是清的初期,文网是极其森严的,文字狱屡见不鲜,被文字狱所陷害的汉族文人的数量之多堪称历史之最。但是,要想真正统治汉人就必须先了解汉族的经济、文化,从而掌控住汉人最深的文化底蕴。从这一点出发,清统治者又会想方设法地去拉拢那些学识渊博、才学奇高的汉族文人,对他们利用并重用,想以此影响着汉人们忘记民族差异,渐渐依附于满人。这种复杂的民族关系,使得满清王朝的“清晨”在渐趋繁盛的表面下充斥着腥风血雨,暗流激荡。
  徐灿就生活在这样一种时代大背景下,虽然她并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但以其敏感的心性和卓绝的见识,她已隐约感觉到了这丝丝寒意,可她偏又是位志节高远的女性,深厚的故国情结又使她不可能不对新生的清王朝暗含不满。偏偏这时丈夫又不理解她,毅然出仕了新朝,并汲汲于富贵,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争名夺利的政治漩涡中。作为一个极富教养,深明礼仪的大家闺秀,徐灿不便直接批评丈夫的不是,更不能离丈夫而去,她只能在词中缓缓道出“月痕休到深深处”(《踏莎行?初春》),“问五湖、那有扁舟”(《唐多令?感怀》)。徐灿是想劝阻丈夫仕途险恶,不要越陷越深,“休到深深处”;她多希望丈夫跟自己一起驾扁舟、泛五湖,归隐山林啊,可陈之遴的官却越做越大。内心的矛盾重重,至亲之人与自己的思想分歧,加上社会环境的无形压力,徐灿有太多的情愫需要倾诉,却又无法说出口。亡国之悲、屈辱之痛,大国小家的爱恨情仇只能化作欲诉还休的曲曲悲歌。徐灿的词总有道不完的愁,曲曲折折,隐隐约约,就如那浅吟低唱的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在深沉之中又偶有几声高亢之调,似断还续,幽曲深隐,短短一曲却蕴涵着无尽的心思,有如绵绵无尽的箫意。
  幽咽,可以说是徐灿词最大的特点。她的词美就在于此,感人至深之处也即在此。她的词“绝去纤佻之习,才锋遒丽,格调深婉悲凉”(贺新辉《全清词鉴赏词典》)。古今的许多词论家都把她看作是李清照之后的又一位女性词坛名家。徐灿用四时更替抒发家国之思、时代之音的词确是对女性词题材的一个拓宽。我们不妨看看她的几首代表作:
  《踏莎行?初春》:
  
  芳草才芽,梨花未雨。春魂已作天涯絮。晶帘宛转为谁垂,金衣飞上樱桃树。故国茫茫,扁舟何许。夕阳一片江流去。碧云犹叠旧河山,月痕休到深深处。
  
  满怀愁绪,以景托情。故国不再,自己就如同漫天飞扬的风絮不知将飘落天涯何处,“春魂已作天涯絮”啊!“故国茫茫,扁舟何许。夕阳一片江流去”。前朝旧事都一去不返了,往事不堪回首,面对如此沉痛的精神打击,词人怎能承受得了啊!“碧云犹叠旧河山,月痕休到深深处”。所有的愁情,所有的无法释怀都埋藏在这句深处了。
  再看她的《满江红?将至京寄素庵》:
  
  柳岸欹斜,帆影外、东风偏恶。人未起、旅愁先到,晓寒时作。满眼河山掔旧恨,茫茫何处藏舟壑。记玉箫、金管振中流,今非昨。春尚在,衣怜薄。鸿去尽,书难托。叹征途憔悴,病腰如削。咫尺玉京人未见,又还负却朝来约。料残更、无语把青编,愁孤酌。
  
  徐灿在丈夫崇祯十年进士及第时,曾与夫君共往北京,后陈之遴被斥“永不叙用”,夫妻俩就回到了江南居住。然而,清朝建立,陈之遴再次入京出仕新朝,徐灿也不得不又上北京,这首词即作于此时(叶嘉莹《徐灿词新释辑评》)。而这时的心情与第一次上京时的情绪相差万里。词本是抒写旅愁的,可这愁的根源却是来自国事的变迁,来自丈夫的变节。所以,女词人也不自觉地把这家国之思带入了旅愁之中。“满眼河山掔旧恨,茫茫何处藏舟壑”,虽然是想给丈夫捎封书信倾吐一下自己的旅途之苦,但这愁苦可并非一般的羁旅之愁,它是别有一番深意的。要不是丈夫这次的入京为官,徐灿也许就不会有此行程,也就不会有此惆怅了。但在词人笔下这种深意却只能一唱三叹地用愁表露出来,想跟丈夫说说自己内心的凄苦,可丈夫又已身在新朝,还陶醉其中了。所以,欲诉的情感又无奈地吞了回去,真是达到了如泣如诉的幽咽境界。
  徐灿的词不经意间就能看到她那满腔被压抑、欲言而未言的亡国之悲,私家之愁。如《永遇乐?舟中感旧》谭献就说此词“外似悲壮,中实悲咽,欲言而未言”(谭献《箧中词》五)。
  (三) 紫箫低远伤今吊古
  徐灿总共九十九首词中只有一首吊古词,虽仅存唯一的一首,却仍在历代众多的怀古词中占一席之位,这就是《青玉案?吊古》:
  
  伤心误到芜城路。携血泪、无挥处。半月模糊霜几树。紫箫低远,翠翘明灭,隐隐羊车度。鲸波碧浸横江锁,故垒萧萧芦荻浦。烟水不知人事错,戈船千里,降帆一片,莫怨莲花步。
  自古以来的吊古词中都暗含有借古喻今的味道,徐灿的这首词也隐约透露出了兴亡之感,但她更出彩的地方却在于其非同一般的历史观和政治思想。从词的最后一句即可见其超乎常人的见解:“烟水不知人事错,戈船千里,降帆一片,莫怨莲花步。”国家的灭亡,一般人都会有“红颜祸水”、君王骄奢淫逸的想法,“倾国倾城”的成语也可见历史上对女性不公平的待遇。不过,到了徐灿这里,她却不那么想。在她眼中,很多变故都是“人事错”造成的,但人们却“不知人事错”而把一切都归结在女子身上,这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她深深地道出了“莫怨莲花步”,为被归为亡国之祸的女子们打抱不平。这样的想法不是每个女子都有的,在妇女地位低下的封建时代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更是难能可贵。从中也可见徐灿是位胸有志向,有一定政治头脑的奇女子。
  
  (四) 珠联璧映社交酬唱
  徐灿生活的时代是明末清初,虽然那时对女性的束缚仍然非常的深,但进入清朝后对女性的压抑已经渐渐有所放松,有时候女子也可以走出闺房之外参加一些适当的交际活动,这也是有清一代妇女文学能够繁荣昌盛的重要原因。徐灿可以说是清代第一批走出闺阁参与文学群体的女性词人之一。据《中国妇女文学史纲》记载:
  
  徐灿……乃蕉园五子中人,清初一大作家也。先是钱塘有顾之琼玉蕊者(有亦政堂集),工诗文骈体,有声大江南北。尝招诸女作蕉园诗社,有蕉园诗社启,时所谓“蕉园五子”者,即徐灿、柴静仪、朱柔则、林以宁及玉蕊之女钱云仪也,而徐湘为之长。……分题角韵,接席联吟,极一时艺林之胜事。其后分道扬镳,各传衣钵。终清之世,钱塘文学,为东南妇女之冠,其孕育滋乳之功,厥在此也。
  由此可见,徐灿当时确有许多与蕉园诸子的酬唱之作,而从她的一些词题《玉楼春?寄别四娘》、《洞仙歌?梦女伴》、《满江红?示四妹》中亦可见她的生活是没有局限于闺闱之中的。最有代表性的要属她那两首贺寿词《满庭芳?乙丑冬寿梁五夫人,夫人姓王氏》和《念奴娇?乙丑冬,寿梁大夫人,夫人姓桂氏》,其中的雍容华贵之气和清新雅致之语已足见她与这两位夫人是有交际往来的,同处在上层社会的交际圈中。
  除了上述的几类词以外,徐灿还有一些咏物、咏事词如《鹊桥仙?梅花》、《西江月?水仙》以及吟咏正月十五元宵夜前后三天之景的三首《南唐浣溪沙》词。
  
  结 语
  总之,徐灿作为清初一大闺秀词名家,虽然其词充满了幽怨深隐、欲诉难言之气,但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女子,从她劝谏丈夫的“月痕休到深深处”(《踏莎行?初春》),从她看待亡国的“莫怨莲花步”(《青玉案?吊古》),从她在丈夫死后面君自陈的表现:“康熙十年,圣祖东巡,徐跪道旁自陈。上问:‘宁有冤乎?’徐曰:‘先臣惟知思过,岂敢言冤?伏惟圣上覆载之仁,许先臣归骨。’上即命还葬。”(赵尔巽《清史稿》卷五百八,四十六册[传])这样的勇气,这样的思想,徐灿真可谓世间的奇女子。可是,作为一个典型的封建时代的大家闺秀,又与封建传统的核心(中央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徐灿内心的痛苦与沸腾自然会受到种种束缚。因此,她在作词时总感到有物如堵,她的家国之思遂成了一种幽咽箫音。但能够把对故国的哀思、依恋,对新朝的微言,对丈夫的讽谏都融入词中的,徐灿可算是第一位女性,她词中不同凡俗的感受也影响着有清一代女性词的发展和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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