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浪漫主义与怀古的话题:
19世纪,人们试图在久远的年代和地方寻找想象的乐园,未知的一切更增添了神秘感。考古热和对希腊的兴趣,导致西方人对“东方”的浪漫想象,中世纪和远东地区极大地吸引了西方。在19世纪欧洲艺术家的画面中,东方和古代是最令人神往的主题:遥远时代的地域,充满想象力的故事,满足了西方人的幻想,且魔法般地把现实变成欢乐的梦境,把乏味的生活变成梦幻世界。19世纪浪漫主义运动,强调表现个人情感,强调表现主观想象和奇异幻想,强调表现遥远、过去的世界和异国风情,强调表现自然世界的神秘感,强调表现视觉的愉悦性,于是,绘画逐渐成为艺术家个人情感的镜子。此时期,有无穷无尽的历史题材、准历史主题,促使画家描绘古代的服装、家具和建筑,画家可凭借知识、技巧和想象,使之为人欣赏。
画布油画,88.90×63.50厘米
亨利?亚瑟?佩恩
英国,1868―1940年
亨利?亚瑟?佩恩是英国伯明翰的一位工艺美术家,擅长教堂玻璃画,水彩画,油画和壁画。他曾就读伯明翰艺术学校,经常在该市的集体设计活动中,有突出的表现。他参与装饰的马德斯费尔德大教堂,就被看作是英国工艺美术运动的一个值得夸耀的成就。
《中邪的海洋》作于1899年,故事讲的是仙女昂丁与胡德勃兰特结为夫妻,但后者移情别恋,爱上了高傲的贝塔尔德。不得已之下,昂丁回到了多瑙河等待复仇。待到丈夫与其新欢喜结良缘时,昂丁变成大水淹死了负心郎。画面上出现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置身于一个大蚌壳中,在水中飘荡。她的服饰风格说明画家在复原16世纪都铎王朝的服饰,泊在远处的船也符合那个时代的设计。画面充满神秘感,水中漂着无数人头,影射众多淹死的男人和女人。一只猛禽蜷缩在女主人公身边的小船上,更加重了画面的阴暗和令人不安的氛围。
《人间天堂》,1891年
画布油画,86.50×165厘米
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
荷兰,1836―1912
阿尔玛-塔德玛渴望真实再现古罗马的生活实景,为此,他经常赴罗马进行考察,并专门研究罗马的建筑。他大量阅读有关的考古资料。收集罗马建筑的照片,研究其细节,以期生动地描绘出这些建筑部件。此外,他还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把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的家具让工匠打造出来,并把它们画进自己的作品。随着积累的增多,阿尔玛-塔德玛已能随心所欲地描绘出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建筑和装饰细节。
1891年创作的《人间天堂》就是个明显的例证,因为画中的两条凳子,一条是庞贝风格的,一条是古埃及风格的。这幅画的主题是母爱,具有强烈的时代气息,尤其符合维多利亚时代观众的心理需求,是当时画家和作家争相使用的命题。
《伊莲》
画布油画,79×58.50厘米
约翰?梅尔休伊什?斯特拉德威克
英国,1849-1937年
伊莲的故事取材于英国诗人丁尼生(1809-1892)1859年发表的《国王之歌》第八章《朗斯洛与伊莲》。佩尔斯国王阿斯托拉勋爵的女儿伊莲与前来探访的亚瑟王的圆桌骑士朗斯洛相识,当时朗斯洛正在前往亚瑟王宫廷所在地卡默洛特的途中。为了掩人耳目,安全离开阿斯托拉,朗斯洛与佩尔斯国王做了一笔交易,用自己的盾牌交换一个阿斯托拉王子的盾牌。伊莲要求亚瑟王的骑士朗斯洛让她随行,侍奉左右,遭到拒绝,因为朗斯洛已有钟情之人。伊莲的家人都劝她放弃对朗斯洛的痴情,但伊莲决定自杀以表明心迹。自杀前伊莲写了一封信给朗斯洛,署名“阿斯托拉侍女”。信中写道:你走时为什么连头也不回,我全明白了。这信我请父亲代笔写的,我亲自送来给你了。我的爱,没敢说出的爱,结束我生命的爱,今天终于再见到你了。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安葬我,在我的坟前,种上百合。
伊莲的故事是英国19世纪画家?——尤其是拉斐尔前派画家——喜欢的题材。在一个十分看重家族背景的时代,伊莲被视作道德的楷模。画面里的伊莲呆坐在卧室里的一个大箱子上,看着她视为珍品的朗斯洛的盾牌,脚下放着一支象征痛苦的百合花:阿斯托拉的百合侍女。斯塔威克通过伊莲的双手表现少女失恋后的极度痛苦,以及痛苦后的悲惨结局。
如果每一朵白色的百合花都还记得那位美丽的姑娘伊莲,那么她的宁静的芬芳就有了最好的解释。
我们在画面上能够看出拉菲尔前派极度讲究细节刻画的特点,画中相对单调和整体色调能让我们感觉到画中少女伊莲的忧伤与无助。而精美的壁画和家具上的纹饰的深入刻画更能都让我们感叹画家深厚的功底。
画布油画,70.50×102.90厘米
路易斯?玛丽?德?施莱佛
法国,1862―1942年
巴黎人路易斯?玛丽?德?施莱佛是位早熟的画家,他第一次参加法国沙龙画展时,只有13岁。当时他没有得到任何著名艺术家的举荐,有的只是他那个善于发现儿子绘画天才的父亲的鼓励。他关注巴黎社会的日常生活,以它为题进行创作。在所谓的“美丽时代”,巴黎是个充满欢乐的城市,生气勃勃,是当时的世界时装之都。巴黎的繁华持续了几十年,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才结束。
施莱佛的作品不仅画技精巧,而且画面情趣自然,十分引人瞩目。他画的卖花女,富人乘坐的马车,拉车的马匹,以及街道清洁工,都被他用饱蘸亮丽色彩的画笔描绘得栩栩如生。画面中宽阔的大道正是现在法国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远处是法国著名的标志性古典主义建筑——凯旋门。在大道两边,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而辛勤工作正在洒水的清洁工人让路面更为干净。人们有的打着小阳伞,戴着花草帽,牵着贵妇犬悠闲地散步,当看到娇嫩艳丽的鲜花时,忍不住买上一束。有的轻快地骑着单车,时而侧下身回过头来相互交谈;还有的坐在舒适的马车上惬意地观赏着路旁的风景。不难想象, 19世纪的巴黎,是个充满欢乐的城市,生气勃勃,而这条著名的大道已经成为人们美好生活的一部分了。
画家路易斯?玛丽?德?施莱佛那饱蘸亮丽色彩的画笔,将这一切描绘得栩栩如生,让我们仿佛回到那个“美丽时代”!可惜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炮火硝烟结束了巴黎持续了几十年的繁华。
《怅然远望》,1897年
木板油画,23×38厘米
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
荷兰,1836―1912年
对阿尔玛-塔德玛施加过重大影响的人物之一,是考古学教授路易斯?德?蒂耶(1822―1890),是他拓展了画家在考古学领域的兴趣,并让他在后来的画作中把这种兴趣展示了出来。晚年的阿尔玛-塔德玛致力于以抽象的方式挖掘人物的内心活动,并且把舞台搭在了古代,主题则是恋人间的纠葛。画中的人物则被安排在日常家务及社会活动中,让观众在平常生活中观察他们,根据画面的内容对号入座,并且找到本人身着罗马服饰的身影。
每幅画的主题通过它们的标题便可意会,例如这幅1897年画的《怅然远望》:一位少女坐在阳台上,眼睛望着大海,心中想着刚刚离她远去的恋人。画中建筑元素的使用表明,画家对这些手段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克里斯托弗?纽沃尔解释说,少女是从苏连托海岛远眺那不勒斯海湾,画面上明亮耀眼的色彩是阿尔玛-塔德玛在意大利南部的真 实感受。
《手套作坊》,1872年
画布油画,92.70×64.80厘米
朱尔?埃米尔?圣坦
法国,1829-1894年
朱尔?埃米尔?圣坦擅长肖像画。《手套作坊》取材于巴黎日常生活的场景,表现了19世纪西方社会朝现代化发展的审美趋向。画面上的两位少女身穿19世纪的时尚装束,但她们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社会阶层。一位是代表劳动妇女及社会现代化象征的商店售货员,另一位是上层社会的妇人。在刚刚兴起的消费潮流中,妇人正在购置显示自己社会地位的日用品。
《春》,1865 年
雅克?约瑟夫?提索特
法国,1836-1902年
维多利亚时代是英国历史上最为光辉灿烂的盛世,科学、文化和工业繁荣昌盛。画作《春》描绘的正是当时英国上流社会女贵族们的一个生活瞬间。画中的三位少女静静地在树下、田野里休憩,四处散落着随身携带的阳伞、草帽和披肩,还有用以打发时光的鱼杆和相机。头上那随风飘动的花瓣,脸上那无比沉静的表情,似乎让我们回到过去的时光中。她们都身穿维多利亚时代的时髦装束,温婉典雅的荷叶边,考究精致的包扣,闪亮飘逸的蝴蝶结,繁复华丽的褶皱,将年轻的身姿装点得分外婀娜多姿,并且与画面的风景构成了一幅美丽而充满生机的和谐画面。
画面的用色也极为讲究,黑、白、红、绿、粉、灰,大胆而醒目,那块艳红色的披肩位于画面的黄金分割点,使得整幅画面具有了一种均衡的美感。
作者雅克?约瑟夫?提索特的许多作品都属于欧洲国际时尚的氛围。他的模特身着华美的时装,周旋于英国19世纪的上层社会。提索特虽然是法国人,却长期定居在英国,正是当时目眩神迷贵族生活的见证人。
《楼梯》,1869年
木板油画,55.90×38.10厘米
雅克?约瑟夫?提索特
法国,1836―1902年
在提索特成才的道路上,有两个人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是路易?拉蒙特(1834―1917),一是希伯里特?弗朗德林(1809―1864)。同为英格尔(1780―1868)学生的这两位画家,向提索特传授了柔美的绘画技法和对建筑物和人物服饰的鉴赏力。而对一个画家来讲,具备这种鉴赏力是十分重要的。
米歇尔?温特沃斯认为,这幅画的场景取材于画家在巴黎皇后大街64号的寓所。还说,该画的背景和模特身上的白色长袍曾多次出现在提索特的作品中,其中有《女眷观赏日本器物》和两幅分别画于巴黎和伦敦的作品。后两幅画中的少女主人公的背后,都有豪华的大窗户。
在这幅画中,画家利用其中的建筑元素,把观众引进了一个娓娓道来的情节中,使观众产生一种渴望了解画中人物的心理。据研究提索特的专家们说,这幅作品在最大程度上反映了19世纪六十年代巴黎公社起义前,法国人内心感到的惴惴不安。因此,他们把这幅画归为法国的社会现实主义作品,为提索特后来描绘上层社会的日常生活作了铺垫。
《瓦莱里娅》,1916年
画布油画,63.50×53.30厘米
威廉?克拉克?沃特勒
英国,1857―1930年
沃特勒是英国以阿尔玛-塔德玛(1836―1912)为先驱的新古典主义东方画派的重要代表人物。
沃特勒描绘最多、也最为成功的是东方风格的女性肖像画,这幅《瓦莱里娅》就属于这类作品。画面上是一位东方装扮的女性,背景也是东方风格的。在东方画派的作品流行期间,青年女性的这身装扮在当时的英国十分走俏。沃特勒利用这种风气不仅享受了在古典或东方的氛围里描绘窈窕女子带来的快乐,还借此机会用同时代的模特再现了古典题材。
《粗心的倾诉》,1895年
木板油画,46×29厘米
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
荷兰,1836―1912年
这幅作品出自《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的作者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之手。晚年的塔德玛致力于以抽象的方式挖掘人物的内心活动,并且把舞台搭到了古代,主题是恋人之间的纠葛。画中的人物则被安排在日常家务及社会活动中,让观众在年平常生活中观察他们,根据画面的内容对号入座,并且本人身着罗马服饰的身影。
每幅画的主题通过他们的标题即可意会,例如:这幅《粗心的倾诉》。一位少女正向她的同伴讲述一个爱情故事,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听后的痛苦表情。在少女的身后有一座雕塑,表现的是两个凑在一起的妇人正在窃窃私语。画家这样构图,意在增加画面的厚重,或突出少女们交谈的情形。
《西班牙舞女》,1900年
画布油画,205.70×120.60厘米
乔瓦尼?博尔迪尼
意大利,1842―1931年
19世纪的巴黎由于西班牙明星的到来而充斥着西班牙文化热。《西班牙舞女》是画家乔瓦尼?博尔迪尼为西班牙著名女舞蹈家阿尼达所画的三幅肖像画中最大的一幅,这幅画曾丢失多年。您看!舞者那微侧的身体,昂首挺胸的体态和稍稍低视的眼神,表现出一种冷漠的高傲;而高高架起叉在前腰的手臂,不停疾速晃荡扭动的丰臀,轻快灵活踢踏打点的脚步又散发出一种令人激动的活力。画家运用奔放的笔触,表现舞动的场面,让整个画面都有强烈的节奏感。画面的浓墨重彩又渲染了一种充满运动和激情的氛围,让我们充分感受到西班牙舞蹈冰火相济的神奇魅力。
博尔迪尼出生在意大利的费拉,他的风景画线条流畅,充分展示了他在佛罗伦萨学到的绘画技法。博尔迪尼以线条大师著称,线条流畅,善于把先锋派的技法与传统的学院派的画风结合起来。他在巴黎和罗马学习绘画期间,就与梵高、高更、劳特累克等充满革新精神的一代画家有过交往。他的富有时代精神的绘画理念和反映政治文化变革的绘画作品,让他置身于现代画家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