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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人生

 月未圆书斋 2012-01-06

  绝色人生

    在漫长的中国文化史上,想找几个分量很重的女性是不太容易的。

    按说人之于世,不过男女,男女是各执一半的。可历史不是求平均数,伦理法则也不太接受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逻辑。中国历史是由中国男人和中国的女人组成的,但是中国历史却非常合情合理地将女人过滤掉,合理到连女人都非常认同自己永远的从属地位。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深谙统治法则的国人,背着古训,一遍一遍地以奴化政策为万能钥匙,让女人和弱小心甘情愿地受制于人,一边被人家兜售,一边还兴高采烈地帮人家数着钞票。首先是不让她们读书,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就划拉走了绝大多数,极少的识文断字的女子,也要把她们拉到当时的主流思想中来,成为维护男权的吹鼓手,让她们成为换装的男子而已。比如唐朝的那两个姐妹宋若莘和宋若昭编写的《女论语》,就从各个方面对女性提出了要求:什么“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还有什么“有女在室,莫出闲庭。有客在户,莫露声音。不谈私语,不听淫音。黄昏来往,秉烛掌灯, 暗中出入,非女之经。一行有失,百行无成。”这要是男人编的倒能够理解,可是这偏偏是两个才女合写的,只能理解为她们也是从根本上认同“三纲五常”与“三从四德的”。

    再往前推,另一个著名的才女班昭也曾作《女诫》,对女性也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比如要无条件地绝对虔诚地服侍丈夫,在家要学会逆来顺受,丈夫怎么着都是可以的,但是妻子则必须是要做贞洁烈妇的。

    前日重读袁枚《祭妹文》,袁枚在极度悲痛中不仅感慨,“呜呼!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若是!”,正是那些由男人和女人编写的诸多教义像无处不在的毒蛇阴冷地游进了众多富有才情的女性的心目中,也使得“嫁鸡鸡,嫁狗随狗”的思想根植于袁素文们的骨髓之中,所以素文即便在婚前已经知道她未来的老公极有可能是一个品行不端的王八蛋,高家也告诉她以前的话可以作废时,她还在家绝食,就心甘情愿地跳入火坑,还是嫁给了那个指腹为婚的高绛祖。婚后备受虐待,还毫无怨言,恪守妇道,直到老公想用她抵赌债她才躲到尼姑庵里,并回到袁枚的家中,最终年轻轻的抑郁而亡。

    面对,这些逝去的鲜活的生命,我们无法不流露出自己的惋惜之意,她们不是错误的发出者,却是错误的承受者。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撕给别人看,她们的命运就是一处处反上演的悲剧,看客只能发出无奈的长叹而已。

    然而,也有极少数的女子像千年的奇葩,毅然决然地开放在中国性史这片贫瘠的土壤里,她们非常幸运地读过书、写过诗文,有着多舛的命运,却没有被命运击打得魂灵尽失,面对如大山般的禁锢,果敢地展示着自己的真性情爱情仇一览无遗,生前遭人诋毁,死后被人误读,但却像划破寂寞星空的流星,年年岁岁,依然不曾陨落,闪烁异常。

    人们会想到李清照,我说的是朱淑真。

    李清照是宋朝乃至中国历史上最为影响力的女词人,已成共识。她词作众多,自成一派,既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之婉约,又有“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的豪迈,既有“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之忧愁,又有“争渡、争渡,惊起一摊鸥鹭”之俏皮。而她起初与赵明诚的志趣相投,夫唱妇和也为人称道,南渡之后,后期的婚变又为她增添了不少悲情色彩,她果敢地离开那个只盯住她家的古董的龌龊男人,等等诸多因素为她增添了些许传奇色彩。她的词被列入教材,走入正统,为街头巷尾传颂,自然为大家所熟知。

    可以说,李清照是一个大家,大到可以忽视她的性别,很多词作是分不出作者究竟是男是女,性别属性不是很明显的。她的世界是复杂的,她的情感是深沉的,既有女儿之妩媚,又有忧国忧民的情思,既有深闺中对美好情感的向往,又有对偏安朝廷的无望。

    朱淑真不是,朱淑真只是一个小女子。

    朱淑真似乎一直被历史的灰尘所掩盖,正史上记录很少,对其身世也不是很详尽,只知道她大约是和李清照同年代的人,比李清照略微小一点,她没有经过由北宋向南宋的过度。自幼出生在官宦之家,家境殷实,家里也有亭台楼阁,她在家也能呼奴唤婢,境遇很好。她虽身在闺阁,但聪慧伶俐,且貌若桃花,是当世小范围内的美女兼才女。在家时她蒙受着万千宠爱,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美满,不过后来嫁给了一个粗鄙的小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经过短暂的幸福温存之后,丈夫还是喜欢在青楼厮混,并且最终纳妾进门,朱淑真在备受冷落之后自己跑回娘家。在娘家她也不够安分,依然作着怀春的美梦,并付诸实践,然终为社会所不容。恋情无果之后,她也于盛年之际,香消玉殒,留有大量的诗词,但是父母觉得这些诗词有伤风化,烧去了很多,存世有《断肠词》和一些诗歌。至于在词作上成就,与李清照齐名,“赵宋词女,李朱二家”,也说明她的才华是受到认可的。

    此外,她还通音律、工于书画,尤其擅长画红梅翠竹,后人评价朱淑真书画造诣相当高。明代著名画家杜琼在朱淑真的《梅竹图》上曾题道:“观其笔意词语皆清婉,诚闺中之秀,女流之杰者也。”明代大画家沈周在《石田集.题朱淑真画竹》中说:“绣阁新编写断肠,更分残墨写潇湘”,就是从诗词和书画两个方面来肯定她的才气所在的。

    其实,她的诗词内容范围不大,情感是她的全部描绘所在,她似乎只活在自己的情感之中,对其他的内容不太感兴趣。写作似乎也不是她的追求,爱人和爱情才是她的向往所在,她的诗词似乎都是情动于衷之后自然的流露,所以她的语言不需要深邃,构架不需要雕琢,更不需要掉多少书袋来显摆自己的才华,就是写写景,抒抒情情交融,可以一目了然。可正因为如此,她才可以以触动读者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同时因为其不造作、不掩饰,在千年之前显得相当的离经叛道,千年之后依然让人阵阵唏嘘,感慨连连。

    打开她的诗词,我们的脑海里开始慢慢走近了一个绝世的女子,她不仅有着让人惊艳的外表,还有着一颗透明的内心。她独立寒秋,临窗远眺,青丝回旋,衣袂飘飘,她若有所思,却始终怅然,画面中,她想起了自己无邪的童年,灿烂的青春还有夭折的爱情

    一生问情,何罪?一生为情,何苦?帛书难托,又有谁知?

    至于词人的外貌,记录的不多,首先她出生官宦,是名符其实的大家闺秀,魏仲恭说她“天资秀发,性灵钟慧”,《诸山堂词话》说她“才色冠绝一时”,清朝田艺蘅说她“文章幽绝,才色娟丽。”等等是应该能反映出一些信息的,同时,能堪以“才女”相称的自然是才貌双全之人。再者,腹有诗书气自华,能以江南水乡之婀娜,汲取古诗词之灵秀的女子,自然是兰心蕙质之人,走进她的诗词,我的想象中她应该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女子。

    况且真正的长相又能有多么重要?美丽甚至都是用来形容那些没有才华,没有自信的女子,于朱淑真而言,谈论美貌似乎都已经轻看了她,不是吗?

    再者人会老,色会衰,包括鲜活的生命都是无比的脆弱,都会随风而逝。她至今还能唤起我的我想是她那千年的率真,千年的纯美。

    在别人面前展示的她应该只是一个至真、至性的女子,从豆蔻年华到失意的中年,始终保持着一种真我的风采,即便到了今天,依然能够荡涤我们心中的萎缩,我们的懦弱。

    首先我们看到的应该是一个活泼泼的闺阁小姐,十五六岁,因为深居,所以对外面格外的向往,封闭的管束压抑不住情初开,院落里的阳光,活泼泼地照在假山边的那株落梅上,她拎起裙角,轻快地跑到梅花旁边,轻轻地折下一株,插在发髻边,笑吟吟地问着身边人:我好看吗?

    “温温气春和,试探寒梅已满坡。笑折一支插云鬓,问人潇洒似谁么?”——《探梅》

    此时,她身边是有伴的,是尾随的丫环,还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不得而知。当然也有可能是自言自语,但是“女为悦己者”容是肯定的。而且联系后来的一些诗词,她还真有可能已经有了心仪的恋人,再看下一首:

    “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清平乐.夏日游湖》

    这首词是很大胆的,在一个夏天,来到湖边,满目荷花映入眼帘,美不胜收,少女牵着恋人的手,兴致极高,不料遇到“黄梅细雨”,只能找个地方避雨,面对难得的二人世界,少女就靠到恋人的怀里,雨停回家之后,还在痴痴地回忆着那温馨的时刻。

    粗浅地认为,这首词的艺术魅力是很高的,短短几句把一个怀春的少女活脱脱地勾勒得跃然纸上,有着浪漫的氛围,有着少女的娇羞,有着激情的点缀,还有对礼教的大胆的叛逆。尤其是“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更是点睛之笔,把爱情的美妙和少女的勇气展示无余,精于此道者无不称赞,魏仲恭力挺此词,清人吴衡照也给予高度评价,以为朱淑真的这句词可以和李清照的“眼波才动被人猜”媲美,李清照写出了少女的矜持之美,而朱淑真则写出了少女的放诞之美,可在程朱理学盛行的南宋,卫道士不同意,也有人因此把她列入“红艳诗人”的行列。

    有人说,朱淑真有可能是朱熹的侄女,如果是那样,倒真是一件很具讽刺意味的事情

    朱淑真似乎不管这些,她要追求也不是别人对其诗词的评价。在虚无缥缈的爱情可能会结束,而真正的婚姻会来到时,她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在那个时候,即便果敢如朱淑真者,也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她希求的是最好运气会好点,自己的父母到底会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初合双鬓学画梅,未知心事属他谁?待将满抱中秋月,分付肖郎万首诗。”——《秋日成

    虽然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最好也是满腹才情,还能和自己一唱一和,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这是她的择偶标准,也是她走出闺阁之后的向往。

    现实是自己的丈夫与她的标准还是有差距的,丈夫汪纲不过是一个落地的举子,花钱捐了一个官,虽非游手好闲之辈,也不是风流倜傥之人,还常年在外,聚少离多,一开始的生活可能还不错,新婚燕尔还是能够抚慰心灵的,再说人也不能总活在梦幻之中吧!于是,面对在外宦游的丈夫,她还是很俏皮地寄了一封信,里面全是圈儿,小官吏不知其意,可就在信笺中间,他发现了秘密:“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真是一个俏皮的才女,像这样的女子就是捧在手里,都怕融化了,可汪纲不是。或许官场的不顺利,(其实“一旦为吏,终身为吏”谈个什么官场!,像现在的小干事,是永远做不到高干的,但男人喜新厌旧总是要找一点理由的),又或许是没有办法面对家中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飞仙,反正,汪干部开始游离于青楼酒馆之中,最后索性把小三带回家,直接地就把朱才女晾在一边。

    这回朱淑真是彻底失望了,也开始正视自己的婚姻了,原来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愁怀》

    “下楼来,金钱卜落; 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 詈冤家,言去难留。 悔当初,吾错失口; 有上交,无下交; 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 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断肠迷》,谜面是满纸的悲愤,谜底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也真是她,谁能有此妙笔?

    于是大量的愁绪扑面而来,大量的词作应运而生,上帝没有给朱淑真一个圆满的婚姻,却留给我们大量的断肠词。

    这是一个很耐人回味的事情,韩愈说不平则鸣,杜甫的诗歌也多半是忧愤之作,至于像司马迁《报任安书》中举的例子就更多了,都是在异常痛苦或憋屈的情况下写就的。难怪有一个朋友说:文学都是“作”出来的。可我想,没有人愿意为了什么文学作品的创作而主动找罪受,就像朱淑真,如果让她在好的文字与好的姻缘之间选择的话,她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作为后人,我想我宁愿看不到这些哀怨的诗词,而希求这个绝世的女子能享受一份实实在在的爱情

    可,太难了!

    在经受不了汪干部的冷遇乃至虐待之后,朱淑真回家了,自古男人休妻,这回,朱淑真是主动休夫。不管休夫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她矢志不移: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死,不随黄叶舞秋风。”——《黄花》

    类似的事情李清照也曾发生过,而且李清照是正儿八经地再婚过。据说在赵明诚死后,李清照经不住一个叫张汝舟的官员的追求,可婚后发现所嫁非人,张汝舟看重的是她的钱财,她没有,原来的金石书画丢得差不多了,张汝舟计划落空,就不待见她,甚至虐待她。李清照大失所望,毅然绝然地要离婚,而那时是不允许的,于是李清照不惜冒着有可能而来的牢狱之灾,举报张汝舟,说张汝舟的官是通过欺骗而来的,结果告成了,自己也坐了九天牢,才终于还回了自由之身

    两个才女,为求真爱,不惜玉石俱焚,堪称至情性

    朱淑真没有再嫁,而是把满腹的愁怨写在纸上

    翻开《断肠词》,翻开的是写不尽的孤独,说不完的愁绪,理不清的纠结。

    “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

    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谒金门?春半》

    “断肠芳草远”成就了断肠词的由来。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减字木兰花?春怨》

    一气写下五个“独”字,恰似一唱三叹,声声呜咽!

    “秋声乍起梧桐落,蛩吟唧唧添萧索。欹枕背灯眠,月和残梦圆。

    起来钩翠箔,何处寒砧作。独倚小阑干,逼人风露寒。”——《菩萨蛮?秋》

    那寂寞的梧桐,何止是南唐后主的触目伤怀的专属?

    “寒食不多时,几日东风恶。无绪倦寻芳,闲却秋千索。

    玉减翠裙交,病怯罗衣薄。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

    年年玉镜台,梅蕊宫妆困。今岁未还家,怕见江南信。

    酒从别后疏,泪向愁中尽。遥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生查子》

    顾影自怜,把酒临风,不过是和泪人生!

    ……

    如果朱淑真的经历仅就如此的话,那么她和其他闺阁中的怨妇是没有多大区别的,不过是多了几分才情而已,更不会留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千古佳句。

    据说,朱淑真毕竟没能守住那份孤苦,她的生命需要爱情来填充,她也不是没有心仪的对象。有资料说,回到家之后,她还是找到了年少时的情郎,并且也用书信的形式联系上了。

    人家已经结婚了,那又怎样?人家有孩子了,那又怎样?社会怎么能容忍她一个女子去追求人家有妇之夫,那又能怎样?

    我似乎听到朱淑真从心底的呼喊:不去管它!奈我如何!于是: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生查子.元夕》

    看来,对方终于未能顶住世俗的压力,而这一段短暂的爱情也是没有结果的。

    我知道朱淑真这个名字是很小的时候看着这首词而知道的,当时我兴高采烈地告诉别人,这首词不是欧阳修写的,而是一个叫朱淑真的女子写的,完全不懂得诗词的我居然被这首词深深吸引。那是怎样的一个氛围,那是怎样的一份浪漫,失意的诗人似乎找回了少女时代的美好,可仅仅一年过后,拿曾经的拥有更像是一份幻觉,花灯依旧,物是人非,唯一的爱情就此结束!

    就是那双纤纤素手,竟用这平白如水的语言勾勒出一份怎样迷离的悲情

    后来,朱淑真的父母大概无法忍受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他们也不能让这个女儿“有伤风化”的行为来有辱门楣,估计彻底地将她封闭起来,她也于盛年郁郁而亡。而大量的诗词也被烧去,只是残存了较少的一部分。魏仲恭说“其死也,不能葬骨于地下,如青冢之可吊,并其诗为父母焚之,今传者百之一存……予是以叹息之不足,援笔而书之聊以慰其芳魂于九泉寂寞之滨,未为不遇也!”

    好在有这么个魏仲恭,否则,后人又怎知在我们苍白的历史中还有这么一个敢爱、敢恨、至情、至性的绝世女子,就是这个女子,说她为女性的美丽加重了分量都毫不为过。

    断肠芳草远,寂寞梨花落!窗前的朱淑真没有了爱情,却拥有了自我。世俗卷走了她柔弱的生命,但对真善美永恒的向往却使她生命得到升华。时隔千年,她依然以一种绝世的美丽从灰暗的历史尘埃中轻盈地走出,赢得越来越多的人的倾慕与怜惜,乃至景仰!
 
点评:
断肠芳草远,寂寞梨花落!朱淑真失去了爱情,却拥有了自我。世俗卷走了她柔弱的生命,但对真善美永恒的向往却使她生命得到升华。
说起朱淑真,在宋词间实占着一席地位。她的词多清淡幽雅,缠绵凄恻;至于人生的经历亦只能说是时代的悲音。

经过一笔笔刻画和提炼,一个绝色的人生,从从容容而生,不为情苦,又为情苦,“一生问情,何罪?一生为情,何苦?帛书难托,又有谁知?”妙笔生花。一个时代决定了个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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