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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兵法》将战争置于政治的框架之下,兵以治为胜(下)

 秀水拖蓝 2012-01-17

《吴子兵法》将战争置于政治的框架之下,兵以治为胜(下)

 

《吴子兵法》 治兵第三(1)

治兵,即治理军队的意思。全篇共八节,主要讲的是进军、作战、训练、编组、指挥等问题。

15、武侯问曰:“进兵之道何先?”

起对曰:“先明四轻、二重、一信。”

曰:“何谓也?”

对曰:“使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人轻战。险易,则地轻马。秣以时,则马轻车。膏锏有余,车轻人。锋锐甲坚,则人轻战,进有重赏,退有重刑。以信。审能达此,胜之主也。”

【译文】

武侯问:“进兵的方法什么是首要的?”

吴起答:“首先要懂得四轻、二重、一信。”

武侯又问:“这话怎么讲呢?”

吴起说:“[四轻]就是地形便于驰马,马便于驾车,车便于载人,人便于战斗。了解地形的险易,[善于利用]地形,就便于驰马。饲养适时,马就便于驾车。车轴经常保持润滑,车就便于载人。武器锋利,皑甲坚固,人就便于战斗。[二重]就是近战有重贫,后退有重刑。[一信]就是赏罚必信。确能做到这些,就掌握了胜利的主要条件。



16、武侯问曰:“兵何以为胜?”

起对曰:“以治为胜。”

又问曰:“不在众寡?”

对曰:“若法令不阴,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所谓治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当,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摩,虽绝成陈,虽散成行。与之安,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投之所往,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

【译文】

武侯问:“军队靠什么打胜仗?”

吴起答:“治理好军队就能打胜仗。”

又问:“不在于兵力多少吗?”

吴起答:“如果法令不严明,赏罚无信用,鸣金不停止,擂鼓不前进,虽有百万之众,又有什么用处?所谓治理好,就是平时守礼法,战时有威势,前进时锐不可挡,后退时速不可追,前进后退有节制,左右移动听指挥,虽被隔断仍能保持各自的阵形,虽被冲散仍能恢复行列。上下之间同安乐、共患难,这种军队,能团结一致而不会离散,能连续作战而不会疲惫,无论用它指向哪里,谁也不能阻挡。这叫父子兵。”
《吴子兵法》 治兵第三(2)

l7、吴于曰:“凡行军之道,无犯进止之节,无失饮食之适,无绝人马之力。此三者,所以任其上令。任其上令,则治之所由生也。若进止不度,饮食不适,马疲人倦而不解舍,所以不任其上令,上令既废,以居则乱,以战则败。”

【译文】

吴子说:“一般用兵作战的原则,不要打乱前进和停止的节奏不要耽误适时供给饮食;不要耗尽人马的体力。这三项是为了使军队保持充分的体力,能胜任上级付予的使命。使军队能胜任其上级付予的使命,就是治军的基础。如果前进和停止没有节奏;饮食不能适时供给,人马疲惫不得休息,军队就不能胜任其上级所付予的使命,上级的命令就不能实施,驻守必然混乱,作战必定失败。”



18、吴子曰:“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故曰,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

【译文】

吴子说:“凡两军交战的场所,都是流血牺牲的地方。抱必死决心就会闯出生路,侥幸偷生就会遭到灭亡。所以,善于指挥作战的将领,要使部队就象坐在漏船上,伏在烧屋之下那样;急迫地采取行动。[因为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即使机智的人,也来不及去周密谋划,勇敢的人也来不及去振奋军威,只能当机立断,奋力拼搏,[才可保全自己,打败敌人。]因此说,用兵的害处,犹豫最大,全军失利,多半产生于迟疑。”



19、吴子曰:“夫人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故用兵之法,教戒为先;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入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圆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每变皆习,乃授其兵。是为将事。”

【译文】

吴子说:“士卒在战斗中往往死于没有技能,败于不熟悉战法。所以用兵的方法。首先是训练。一人学会战斗本领了,可以教会十人。十人学会,可以教会百人。百人学会,可以教会千人。千人学会,可以教会万人。万人学会,可以教会全军。[在战法上,]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在阵法上,]圆阵变方阵,坐降变立阵,前进变停止,向左变向右,向前变向后,分散变集结,集始变分散。各种变化都熟悉了,才授以兵器。这些都是将领应该他的事情。”



20、吴子曰:“教战之令,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养,智者为谋主。乡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鼓习陈,三鼓趋食,四鼓严办,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后举旗。”

【译文】

吴子说:“教战的法则,身体矮的拿矛栽,身体高的用弓努,强壮的杜大旗,勇敢的操金鼓,体弱的担任饲养,聪明的出谋划策同乡同里的编在一起,同什同伍的互相联保。[军队行动的信号:]打一通鼓,整理兵器。打两通鼓,练习列阵。打三通鼓,迅速就餐。打四通鼓,整装待发。打五通鼓,站队整列。鼓声齐鸣,然后举旗指挥军队行动。”



21、武侯问曰:“三军进止,岂有道乎?”

起对曰:“无当天灶,无当龙头。天灶者。大谷之口。龙头者,大山之端。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招摇在上,从事于下。将战之时,审候风所从来。风顺致呼而从之,风逆坚陈以待之。”

【译文】

武侯问道:“军队前进、停止,有一定的原则吗?”

吴起答:“不要在‘天灶’扎营,不要在‘龙头’上驻兵。所谓天灶,就是大山谷的口子。所谓龙头,就是大山的顶端。军队指挥,必须左军用青龙旗,右军用白虎旗,前军用朱雀旗,后军用玄武旗,中军用招摇旗在高处指挥,军队在其指挥下行动。临战时,还要观察风向,顺风时就呼噪乘势进击,逆风时就坚阵固守,等待变化。”



22、武侯问曰:“凡畜卒骑,岂有方乎?”

起对曰:“夫马,必安其处所,适其水草,节其饥饱。冬则温厩夏则凉斗争斗争庑。刻剔毛鬣,谨落四下,戢其耳目,无令惊骇。习其弛逐,闲其进止,人马相亲,然后可使。车骑之具,鞍、勒、衔、辔、必令完坚。凡马不伤于末,必伤于始。不伤于饥,必伤于饱。日暮道远,必数上下。宁劳于人,滇无劳马。常令有余,备敌覆我。能明此者,横行天下。”

【译文】

武侯问:“驯养军马,有什么方法呢?”

吴起答:“军马,饲养处所要安适,水草要喂得适当,饥饱要有节制。冬天要保持马厩的温暖,夏天要注意马棚的凉爽。经常剪刷鬃毛。细心铲蹄钉掌,让它熟悉各种声音和颜色,使其不致惊骇。练习奔驰追逐,熟悉前进、停止的动作,做到人马相亲,然后才能使用。挽马和乘马的装具,如马鞍、笼头、嚼子、缰‘绳等物,必使其完整坚固。凡马匹不是伤于使用完了时,就是伤于使用开始时。不伤于过饥,就伤于过饱。当天色已晚路程遥远时,就须使乘马与步行交替进行。宁可人疲劳些,不要使马太劳累。要经常保持马有余力,以防敌之袭击。能够懂得这些道理的,就能天下无敌。”

《吴子兵法》 论将第四

论将,就是论述对将领的要求和判断。全篇共五节,前三节论述对己方将领的要求,后两节论述对敌方将领的判断。

23、吴子曰:“夫总文武者,军之将也。兼刚柔者,兵之事也。凡人论将,常观于勇,勇之于将,乃数分之一尔。夫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未可也。故将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戒,五曰约,理者,治众如治寡。备者,出门如见敌。果者,临敌不怀生。或者,虽克如始战。约者,法令省而不烦。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译文】

吴子说:“文武兼备的人,才可以胜任将领。能刚柔并用,才可以统军作战。一般人对于将领的评价,往往是只看他的勇敢,其实勇敢对于将领来说,只是应该具备的若干条件之一。单凭勇敢,必定会轻率应战,轻率应战而不考虑利害是不可取的。所以,将领应当注重的有五件事:一是理,二是备,三是果,四是戒,五是约。理,是说治理众多的军队如象治理少数军队一样地有条理。备,是说部队出动就象面对敌人一样地有戒备。果,是说临阵对敌不考虑个人的死生。戒,是说虽然打了胜仗还是如同初战时那样慎重。约,是说法令简明而不烦琐。受领任务决不推诿,打败了敌人才考虑田师,这是将领应遵守的规则。所以自出征那一天起,将领使应下定决心,宁可光荣战死,绝不忍辱偷生。”



24、吴子曰:“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力机。三军之众,百万之师,张设轻重,在于一人,是谓气机。路狭道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是谓地机。善行间谍,轻兵往来,分散其众,使其君臣相怨,上下相咎,是谓事机。车坚管辖,舟利橹楫,土习战陈,马闲驰逐,是谓力机。知此四者,乃可为将。然其威、德、仁、勇,必足以率下安众,怖敌决疑。施令而下不敢犯,所在而寇不敢敌。得之国强,去之国亡。是谓良将。”

【译文】

吴子说:“用兵有四个关键:一是掌握士气,二是利用地形,三是运用计谋,四是充实力量。三军之众,百万之师,掌握士气的盛衰,在于将领一人,这是掌握士气的关键。利用狭路险道,名山要塞十人防守,千人也不能通过,这是利用地形的关键。善于使用间谍离间敌人,派遣轻装部队,反复骚扰敌人,以分散其兵力,使其君臣互相埋怨,上下互相责难,这是运用计谋的关键。战车的轮轴插销要做得坚固,船只的橹、桨要做得适用,士卒要熟习战阵,马匹要熟练驰骋,这就是充实力量的关键。懂得这四个关键,才可以为将。而且他的威信、品德、仁爱、勇敢,都必须足以表率全军,安抚士众,威慑敌军,决断疑难。发布的命令,部属不敢违犯,所到的地方,敌人不敢抵抗。得到[这样的将领]国家就强盛,失去他,国家就危亡。这就叫做良将。



25、吴子曰:“夫鼙鼓金铎所以威耳。旌旗麾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于声,不可不清。目威于色,不可不明。心威于刑,不可不严。三者不立,虽有其国,必败于敌。故曰,将之所摩,莫不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

【译文】

吴子说:鼙鼓金铎,是用来指挥军队的听觉号令。旌旗麾帜,是用来指挥军队的视觉号令。禁令刑罚,是用未约束全军的法纪。斗朵听命于声音,所以声音不可不清楚。眼睛听命于颜色,所以颜色不可不鲜明。军心受拘束于刑罚,所以,刑罚不可不严格。三者如果不确立,虽有国家必败于敌。所以说,将领所发布的命令,部队没有不依令而行的。将领所指向的地方,部队没有不拼死向前的。”



26、吴子曰:“凡战之要,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其将愚而信人,可诈而诱。贪而忽名。可货而赂。轻变无谋,可劳而困。上富而骄,下贫而怨,可离而间。进退多疑,其众无依,可震而走。士轻其将而有归志,塞易开险,可邀而取。进道易,退道难可来而前。进道险,退道易,可薄而击。居军下湿,水无所通,霖雨数至,可灌而沈。居军荒泽,草楚幽秽风飙飙数至,可焚而灭。停久不移,将士懈怠,其军不备,可潜而袭。”

【译文】

吴子说:“一般说作战最重要的是,首先探知敌将是谁,并充分了解他的才能。根据敌人情况,采取权变的方法,不费多大力气,就可取得成功。敌将愚昧而轻信于人,可用欺骗的手段来引诱他。敌将贪利而不顾名誉,可用财物收买他。轻率变更计划而无深谍远虑的,可以疲困他。上级富裕而骄横,下级贫穷而怨愤的,可以离间它。选退犹豫不决,部队无所适从的,可震憾吓跑它。士卒藐视其将领而急欲田家的,就堵塞平坦道路,佯开险阻道路,用拦击消灭它。敌人进路平易,退路艰难,可引诱它前来予以消灭。敌人进路艰难,退路平易,可以迫近攻击它。敌人处于低洼潮湿的地方,水道不通,大雨连绵,可以灌水淹没它。敌军处于荒芜的沼泽地,草木丛生,常有狂风,可用火攻消灭它。敌军久住一地而不移动,官兵懈怠,戒备疏忽,可以偷袭它。



27、武侯问曰:“两军相望,不知其将,我欲相之,其术如何?”

起对曰:“令*而勇者,将轻锐以尝之。务于北,无务于得,观敌之来,一坐一起,其政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如此将者,名为智将,勿与战矣。若其众谨哗,旌旗烦乱,其卒自行自止,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此为愚将,虽众可获。”

【译文】

武侯问:“两军对阵,不知敌将的才能,想要查明,用什么方法?”

吴起答:“令勇敢的下级军官,率领轻锐部队去试攻敌人。务必败退,不要求胜,以观察敌人前来的行动。如果敌人每次前进和停止,指挥都有条不紊,追击假装追不上,见到战利品装做没看见,象这样的将领是有智谋的,不要和他交战。如果敌人喧哗吵闹,旗帜纷乱,士卒自由行动,兵器横七竖八,追击惟恐追不上,见利惟恐得不到,这是愚昧的将领,敌军虽多也可以把他擒获。”

《吴子兵法》应变第五(1)

应变,即应付各种情况的变化。全篇共十节,都是讲的应付各种情况的战法。

28、武侯问曰:“车坚马良,将勇兵强,卒遇敌人,乱而失行,则如之何?”

吴起对曰:“凡战之法,昼以旌旗幡麾为节,夜以金鼓笳笛为节。摩左而左,摩右而右。鼓之则进,金之则止一吹而行,再吹而聚,不从今者诛。三军服威,士卒用命,则战无强敌,攻无坚陈矣。”

【译文】

武侯问:“战车坚固,马匹驯良,将领勇敢,士卒强壮,突然遭遇敌人,乱得不成行列,该怎么办?”

吴起答:“一般作战的方法,白天用旌旗幡麾来指挥,夜间用金鼓笳笛来指挥。指挥向左就向左,指挥向右就向右。擂鼓就前进,鸣金就停止。第一次吹笳笛就出动,第二次吹笳苗就会合,不听号令的就杀。三军畏服威严,士卒听从命令,这样,就没有打不败的强敌,没有攻不破的坚阵。”



29、武侯问曰:“若敌众我寡,为之奈何?”

起对曰:“避之于易,邀之于阝厄。故曰,以一击十,莫善于阝厄;以十击百,莫善于险;以干击万,莫善于阻。今有少卒卒起,击金鸣鼓于阝厄路,虽有大众,莫不惊动。故曰,用众者务易,用少者务隘。”

【译文】

武侯问:“如果敌众我寡,怎么办呢?”

吴起答:“在平坦地形上避免和它作战,而要在险要地形上截击它,所以说,以一击十,最好是利用狭窄隘路;以十击百,最好是利用险要地形;以千击万,最好是利用阻绝地带。如果用少数兵力,突然出击,在狭隘道路上击鼓鸣金,敌人虽多,也莫不惊慌骚动。所以说,使用众多兵力,务必选择平坦地形;使用少数兵力,务必选择险要地形。”



30、武侯问曰:“有师甚众,既武且勇,背大险阻,右山左水,深沟高垒,守以强弩,退如山移,进如风雨,粮食又多,难与长守,则如之何”?

起对曰:“大哉问乎!此非车骑之力,圣人之谋也,能备千乘万骑,兼之徒步,分为五军,各军一衢。夫五军五衢,敌人必惑,莫之所加。敌人若坚守以固其兵,急行间谋以观其虑。彼听吾说,解之而去,不听吾说,斩使焚书,分为五战。战胜勿追,不胜疾归。如是佯北,安行疾斗,一结其前,一绝其后,两军衔枚,或左或右,而袭其处。五军交至,必有其力,此击强之道也。” 【译文】

武侯问:“敌人很多,既有良好训练,又很勇敢,背靠高山,前临险要,右依山,左涉水;深沟高全,强弩守备,后退稳如山移,前进急如风雨,粮食又很充足,很难与它长久相持,应该怎么办呢?”吴起答:“您提的问题很大啊!这不能单靠车骑的力量,而要靠高明的计谋才能取胜的。如能准备战车十辆,骑兵万人,加上步兵,区分为五支军队,每支军队担任一个方向,五支军队分为五个方向,敌人必然发生迷惑,不知我将要打它哪里。如果敌人坚强防守,以巩固它的军队,我就立刻派出军使去摸清它的意图。假如故人听我劝说而撤兵,我也撤兵离开。如不听劝告,反而杀我使节,烧我的书信,就五路进攻。战胜不要追击,不胜就迅速撤回。如果要假装败退,引诱敌人,就应以一军稳妥地行动,急剧地战斗,其它四军,一军牵制敌人前方,一军断绝敌人后路,另以两军秘密行动,从左右两侧,袭击敌人据守的地方。五军合击,公然形成有利态势,这就是打击强敌的方法。”



31、武侯问曰:“敌近而薄我,欲去无路,我众甚惧,为之奈何?”

起对曰:“为此之术,若我众彼寡,各分而乘之,彼众我寡,以方从之。从之无息,虽众可服。”

【译文】

武侯问道:“敌人接近,迫我交战,我想摆脱它而没有去路,军心很恐惧,应该怎么办呢?”

吴起答:“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如果我众敌寡,可以分兵包围敌人,如果敌众我寡,可以集令兵力袭击敌人,不断地袭击它,敌人虽多也可制服。”

《吴子兵法》应变第五(2)

32、武侯问曰,“若遇敌于溪谷之间,傍多险阻,彼众我寡,为之奈何?”

起对曰:“遇诸丘陵、林谷、深山、大泽,疾行亟去,勿得从容;若高山深谷,卒然相遇,必先鼓噪而乘之,进弓与弩,且射且虏,审察其政,乱则击之勿疑。”

【译文】

武侯问:“如在溪谷之间和敌人遭遇,两旁都是险峻地形,而且敌众我寡,应该怎么办呢?”

吴起答:“遇到丘陵、森林、谷地、深山、大泽等不利地形,都应迅速通过,不要迟缓。如果在高山深谷突然与敌遭遇,必先击鼓呐喊,乘势冲乱敌人,再把弓弩手挺进到前面,一面戒备,一面考虑计谋,并观察敌人的阵势是否混乱,如发现敌军混乱,就毫不迟疑地全力发起进攻。”



33、武侯问曰:“左右高山,地甚狭迫,卒遇敌人,之不敢,去之不得,为之奈何?”

起对曰:“此谓谷战,虽众不用,募吾材土与敌相当,轻足利兵以为前行,分车列骑隐于四旁,相去数里,无见兵,敌必坚陈,进退不敢。于是出旌列旆行出山外营,之敌人必惧,车骑挑之,勿令得休。此谷战之法也。”

【译文】

武侯问:“左右是高山,地形很狭窄,突然与敌遭遇,既不敢进攻,又不能退走,应该怎么办呢?”

吴起答:“这叫谷地战,兵力虽多也用不上,应挑选精锐士卒与敌对抗,用轻捷善走的士卒持锐利的武器作为前锋,而把车骑分散隐蔽在四周,与前锋距离几里,不要暴露自己的兵力,这样敌人必然坚守阵地,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这时,我以一部兵力张列旗帜,走出山外,迷惑扰乱敌人,敌人必然恐惧,然后再用车骑向敌挑战,使其不得休息。这就是谷地战的方法。”



34、武侯问曰:“吾与敌相遇大水之泽,倾轮没辕,水薄车骑,舟楫不设,进退不得,为之奈何?”

起对曰:“此谓水战,无用车骑,且留其旁。登高四望,必得水情,知其广狭,尽其浅深,乃可为奇以胜之。敌若绝水,半渡而薄之。”

【译文】

武侯问道:“我与敌相遇于大水汇聚的地方,水势倾陷了车轮,淹没了车辕,车骑都有被洪水吞没的危险,又没有准备船只,前进后退都困难,应该怎么办呢?”

吴起答:“这叫水战,车骑无法使用,暂且把它留在岸边。登高观察四方,一定要弄清水情,了解水面的宽窄,查明水的深浅,才可以出奇制胜。敌人如果渡水而来,就乘其半渡打击它。”



35、武侯问曰:“天久连雨,马陷车止,四面受敌,三军惊骇,为之奈何?”。

起对曰:“凡用车者,阴湿则停,阳燥则起,贵高贱下。驰其强车;若进若止,必从其道。敌人若起,必逐其迹。”

【译文】

武侯问道:“阴雨连绵,车马难行,四面受敌,全军惶恐,应该怎么办?”

吴起答:“凡是用战车作战的,阴雨泥泞就停止,天晴地干就行动,要选择高处避开低处行动。要使战车迅速行驶,不论前进或停止,都必须利用道路。如果有敌人战车行动,就可以沿着它的车迹行动。”



36、武侯问曰:“暴寇卒来,掠吾田野,取吾牛羊,则如之何?”

起对曰:“暴寇之来,必虑其强,善守勿应,彼将暮去,其装必重,其心必恐,还退务速,必有不属。追而击击之,其兵可覆。”

【译文】

武侯问道:“强暴的敌人,突然到来,掠夺我的庄稼,抢劫我的牛羊,该怎么办呢?”

吴起答:“强暴的敌人前来,必须考虑它的强大,应严加防守,不要应战,待敌人傍晚撤走时,它的装载必然沉重,心理必然恐惧,退走力求迅速,必有互不联系的地方。这时进行追击,就可歼灭它。”



37、吴子曰:“凡攻敌围城之道,城邑既破,各入其宫,御其禄秩收其器物。军之所至,无刊其木、发其屋、取其粟、杀其六畜、燔其积聚,示民无残心。其有请降,许而安之。”

【译文】

吴起说:“一般围攻敌城的原则,是城邑既被攻破,就分别进驻它的官府,控制和使用其原来的官吏,没收它的器材物资。军队所到之处,不准砍伐树木、毁坏房屋、擅取粮食、宰杀牲畜、焚烧仓库,以表明对民众无残暴之心。如有请降的,应允许并安抚他们。”

《吴子兵法》励士第六

励士,就是鼓励将士立功。全篇是讲述论功行赏,崇礼有功,以勉励全体将士,从而使全军争相建功。

38、武候问曰:“严刑明赏,足以胜乎?”

起对曰:“严明之事,臣不能悉。虽然,非所恃也。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

武侯曰:“致之奈何?”

对曰:“君举有功而进拘之,无功而励之。”

于是武侯设坐庙廷,为三行饷士大夫,上功坐前行,肴席兼重器、上牢。次功坐中行,看席器差减。无功坐后行,看席无重器。饷毕而出,又颁赐有功者父母妻子于庙门外,亦以功为差。有死事之家,岁遣使者劳赐其父母,著不忘于心。’

行之三年,秦人兴师,临于西河,魏士闻之,不待吏令,介胄而奋击之者以万数。

武侯召吴起而谓曰:“子前日之放行矣。”

起对曰:“臣闻人有短长,气有盛衰。君试发无功者五万人,臣请率以当之。脱其不胜,取笑于诸侯,失权于天下矣。今使一死贼伏于旷野,千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忌其暴起而害己。是以一人投命,足惧千夫。今臣以五万之,众,而为一死贼,率以讨之,固难敌矣。”

于是武侯从之,兼车五百乘,骑三千匹,而破秦五十万众,此励士之功也。”

先战一日,吴起令三军曰:“诸吏士当从受敌。车骑与徒,若车不得车,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军皆无功。”故战之日,其令不烦而威震天下。”

【译文】

武侯问道:“赏罚严明就足以打胜仗了吗?”

吴起答:“赏罚严明这件事,我不能详尽地说明,虽然这很重要,但不能完全依靠它。发号施令,人们乐于听从,出兵打仗,人们乐于参战,冲锋陷阵,人们乐于效死。这三点,才是君主所应该依靠的。”

武侯说:“怎样才能做到呢?”

吴起答:“您选拔有功人员,举行盛大宴会款待他们,这对无功的人也是一种勉励。”

于是武侯设席于祖庙,分三排坐位宴请士大夫。立上等功的坐前排,用上等酒席和珍贵餐具,猪、牛、羊三杜俱全。二等功的坐中排,酒席、餐具较为差些。没有功的坐后排,只有酒席,没有贵重餐具。宴后出来,又在庙门外赏赐有功人员的父母妻子,也按功劳大小而分差列。对于死难将士的家属,每年派人慰问、赏赐他们的父母,表示心里没有志记他们。

这个办法实行了三年之后,泰国出兵到达魏国的西河边境,魏国的士卒听到这一消息,不待官吏的命令,就自动穿戴盔甲奋勇抗敌的数以万计。

于是武侯召见吴起说:“您以前教我的办法,现在见到成效了。”

吴起说:“我听说人有短处有长处,士气也有盛有衰。您不妨试派五万名没有立过功的人,让我率领去抵挡泰军,如果不胜,就会被诸侯讥笑,丧失权威于天下了。[但这是不会发生的。所以我敢去尝试。]譬如现在有一个犯了死罪的盗贼,隐伏在荒郊旷野,派一千人去追捕他,没有一个不瞻前顾后的。这是为什么呢?是怕他突然跳出来伤害了自己。所以一个人拼命,足使千人畏惧。现在我这五万人都象那个盗贼一样,率领他们去征讨敌人,敌人就很难抵挡了。”

于是武侯采纳了吴起的意见,并加派战车五百辆,战马三十匹,大破泰军五十万人。这就是激励士气的效果。

在作战的前一天,吴起命令三军说:“众吏士应当听从命令去和敌人战斗,无论车兵、骑兵和步兵,如果车兵不能缴获敌人的战车,骑兵不能俘获敌人的骑兵,步兵不能俘获敌人的步兵,即使打败敌人,都不算有功。”所以作战的那天,他的号令不多,却战果辉煌,威震天下。
《吴子兵法》军事思想

《吴子兵法》虽然保存六篇,但也提出了一些很有价值的军事思想。

首先,它提出了一套政治、军事并重,而以政治为先的战争观念。

《吴子兵法 ? 图国》说,要富国强兵,必须"内修文德,外治武备"。

文德,指政治教化而言。武备,指军事战争而言。它强调两者必须并重,不可偏废。并说历史的经验证明,承桑氏(古代部落)只修文德,不重武备,结果灭亡了。相反,有扈氏(夏代部落)恃众好战,不修文德,也灭亡了。这种战争观是正确的。

在政治、军事并重的前提下,《吴子》更重视政治教化。它说:"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教化的结果要做到四和:国家和睦,军队团结,上阵统一,战斗协调,这样君才算有道之主,民才"以进死为荣,退生为辱",国家才能够出兵出战。教化百姓的内容,主要是"道、义、礼、仁"四德。这四德关系国家兴衰,"修之则兴,废之则衰"。

《吴子》还试图通过对战争起因的分析,来探索战争的实质。它说:"凡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以今日的观点来看,这种对于战争起因的认识是肤浅的。但在战国初期,《吴子》能注意到战争因"争利"等经济原因而引起,也是难能可贵的。由战争的五种起因出发,《吴子》又探索了战争的性质,把它区分为"义兵"、"强兵"、"刚兵"、"暴兵"、"逆兵"五类,并指出"义兵"是"禁暴救乱"的,"暴兵"是"弃礼贪利"的。这表明《吴子》试图对战争的性质进行分类,以探求正义性的战争。虽然它的认识还比较模糊,但这无疑较《孙子》的认识前进了一步。

《吴子》在战争观上的另一贡献是它提出了"战胜易,守胜难"的问题。因为战争是用军事手段解决问题,所以要取得胜利相对来说是容易的。而保守胜利成果,则不仅需要军事手段,还需要政治、经济、思想等各种手段,相对来说是困难的。何况胜利以消耗大量人力、物力为代价,所以他认为:战争胜利的次数越多,消耗人力、物力越大,而保守胜利的希望也就越小。由此出发,提出国家应该慎战。这种观点无疑也是进步的。

其次,吴起提出了一套首先加强战备,然后依据敌情,"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施行"审敌虚实而趋其危"的战略战术原则。

他在《料敌》篇对魏武侯说:"安国家之道,先戒为宝",让武侯把加强战备放在第一位。他简要地分析了齐、秦、楚、燕、韩、赵、魏七国的地理条件、政治状况、人民习俗、经济实力、军队素质和军阵阵法等特点,要武侯依据这些特点,制定对付列国的不同军事策略。

《吴子》主张战前一定要察明敌情。依调查,如遇到以下情况,即:敌人不顾严寒酷暑,昼夜长途行军,不管士卒劳苦;或长期滞留在外,粮食、物资耗尽,薪草、饲料缺乏,气候不利,将士怨怒;或人数不多,水土不服,人马患疫病,救兵不到;或长途跋涉,疲劳饥困,解甲休息;或敌将吏德薄望轻,军心不稳,缺乏援助;或阵势没摆好,扎营没完毕等,都应立刻"击之勿疑"。

相反,在察明敌情后,遇到以下几种情况,即:敌地广人富;将领爱护士卒,施恩普遍;赏罚严明,处置适当,以战功论爵秩等列,任用贤才;兵力众多,武器装备精良;有四邻的帮助,大国的支援等,就应该避开敌人,不与接战。这就是著名的"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的战术原则。

观察敌人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观敌之外,以知其内,察其进以知其止",然后确定我方的作战方略。

《吴子》强调用兵之道在于"审敌虚实而趋其危",也就是乘敌人的间隙,突然攻击它的薄弱之点。如敌人远来新到,战斗队形未排定;正在吃饭而不防备;正在奔走;疲劳困苦;没得地形之利;失掉天时;旌旗紊乱;长途跋涉,未得休息;涉水过河,刚渡过一半;道路险峻狭长;阵势频繁移动;将领脱离了士卒;军心恐惧动摇。就应选派精锐作先锋,勇敢攻击,大兵跟进,"急击勿疑"。这种建筑在对敌情详尽分析上的攻击策略,无疑是正确的,在今天仍有借鉴意义。

在作战中,敌我形势是瞬息万变的。吴起提出要善于根据变化的情况而改变我方的作战方针。如:依据"敌众我寡"的形势,在平坦地形上,就避开敌人;在险要地形上,就截击敌人。依据敌"师甚众,既武且勇"的形势,就分为五军,各军占据一通衢大道,迷惑敌人。交战时佯装败退,一军在前,一军在后,两军在左、右击敌,五军结合起来,就可击败强敌。如果"敌近而薄我",我"欲去无路",则依据敌我情况:我众敌寡,就分兵包围敌人;如敌众我寡,就集中兵力袭击敌人。

不停地袭击,敌人虽多也可以制服。如在"丘陵、森林、谷地、深山、大泽"等复杂地形条件下遭遇敌军,就要动作迅速,首先发动攻击,乘势冲击敌人,并调动弓弩手到前敌。边战斗,边观察,一旦形势对我有利,即全面发起攻势。

他还总结了在狭谷、在水上、阴雨天以及围城战的战法,认为都要根据敌情,采取有力的应变措施。

其三,《吴子兵法》在论将方面也有新的思想。吴子指出,将领要文武全才、刚柔兼备,具有"理、备、果、戒、约"五种才能。"理"

是能"治众如治寡";"备"是能"出门如见敌";"果"是能"临敌不怀生";"戒"是能"虽克如始战";"约"是能"法令省而不烦"。将领还要掌握用兵的四机:①气机,能鼓舞士气;②地机,能运用各种地形;③事机,临事能运用计谋;④力机,善于保持和充实军事力量。

这样的将领才是合格的将领。而"良将"在此之外还要具备"威、德、仁、勇"四种品质。良将是国家的栋梁,国家得之则强盛,失去会衰亡。所以,选拔良将十分重要。

另一方面,吴子提出作战时还要察明敌将的才干。利用敌将的不同特点采取不同的谋略,这是"不劳而功举"的便宜事。他把敌将分为"愚而信"、"贪而忽名"、"轻变无谋"、"富而骄"、"进退多疑"等各种类型,而分别制定了"诈而诱、货而赂、离而间、震而走、邀而取"的作战方针等。在"两军相望,不知其将"的情况下,可以选派轻兵挑战,务败不务胜,来探知敌将是"智将"还是"愚将"。如为"智将",则"勿与战";如为"愚将",则虽众可俘获。这些作战原则都是他的前辈军事家所没有提出过的。

其四,提出了"以教戒为先"的治军原则和"颁赐有功者"的励士原则。

《吴子?治兵篇》说:兵"以治为胜"。所谓"治",就是"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当,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麾;虽绝成陈,虽散成行"。这样的军队无往而不胜,"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

如果部队无治,"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

"治"军是经严格地教练取得的。因此,"用兵之法,教戒为先"。

部队缺乏教练,就会"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只有经过严格教练的军队才能无往不胜。

教练的方法是:"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

教练的内容之一是阵法,即适应方阵、圆阵的变化及掌握队列的前、后、左、右、坐、起、进、止等动作。

教练的内容之二,是熟悉金、鼓、旗、铃等指挥号令。"鼙鼓金铎,所以威耳;旌旗麾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论将》)号令严明,"麾左而左,麾右而右,鼓之则进,金之则止",(《应变》)"一鼓整兵,二鼓习阵,三鼓趋食,四鼓严辨,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后举旗。"(《治兵》)有不服从军令者,诛。

教练的内容之三,是军中赏罚,"进有重赏,退有重刑,行之以信"。

军中实行"什伍相保"。如此,则"三军威服,士卒用命,则战无强敌,攻无坚阵矣"。(《应变》)

在励士方面,吴起虽为法家,但不主张用"严刑明罚"来鼓励士气,因为这是被动的办法。吴起主张用主动的办法,即"赏"来激励士气。

他提出君主要在庙堂上"举有功而进飨之,无功而励之"。对于有功者,依据功劳大小,赏赐不同待遇。同时,在庙门外边以功劳等次向立功者的父母妻子颁赏。这样会造成一人立功,全家荣耀的社会风尚。对于阵亡将士的家属,每年也要派使者进行慰问和赏赐。鼓励没有立功的士卒争取立功。这样,国家"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吴子》的这些主张,与后来的《尉缭子》主张用"杀"来解决士气问题有很大区别。反映它确是战国初期的观念,还承袭有《司马法》的"仁本"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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