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笃信河图、洛书,认为河图、洛书乃天地之大文章。他说:“天不爱道,地不爱宝,河出马图,洛出龟书,天地之大文章也。天以光气昭烁于三辰,地以精华流衍为五行,其为文章也大矣。复假灵于神物,出天苞,吐地符,示之图焉,倍五为十而显其常;又示之书焉,藏十于九而通其变。”是说天地之光气、精华展现为日、月、星与金、木、水、火、土之五行。天地无私,又借以龙马、灵龟把河图、洛书呈现于自然。并且认为十为河图、九为洛书;河图主常,洛书主变。而所谓的卦画,只是圣人看到天地大文章——河图、洛书之后画出来的。
其言:“天地不自匿其妙道至宝,所以牖圣人,而启其聪明,发其神智,又将有不尽之文章于是乎起也。卦画者,圣人之文章也。一奇一偶,太极呈焉,仪象出焉;三画既成,八象肖焉,万汇该焉……虽圣人之聪明神智,仰观俯察,远求近取,随处皆可会心,而以天地自来之文章,以领而神契者尤深。故日:‘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非虚言也。”此是说圣人受启于河图、洛书而神智大发,则河图、洛书而作《易》。从图、书与卦画的关系上说,“卦其子孙,而图、书其祖宗也”,河图、洛书之学非虚无缥缈之说。
为论证河图、洛书真实不虚,他考验众多古籍。认为汉孔安国《论语注》、《尚书·洪范传》、郑玄注《大戴礼记·明堂篇》皆言河图、洛书。并认为洛书是法龟文而作,但《尚书》中的九畴未必取于洛书。他对于朱熹论证图、书之学的真实性十分赞赏。他说:“此书(案:即朱熹的《易学启蒙》)发明圣人则图作《易》之由,意足而语圆,世之不信图、书者,愚而自用,妄肆诋讥。”同时他还对古人研究河图、洛书的见解表示不满,认为其研究成果皆牵强附会,并没有阐发出河图、洛书的玄妙之处。
针对邵子“圆者,《河图》之数,方者,《洛书》之文”的观点,他说:“此一条未足以见图、书之妙也。图不必圆,亦可为方;书不必方,亦可为圆……盖邵子之学,专意于六十四卦圆图,而图、书尤其所略也。”在河图与洛书的关系上,汉代学者刘歆认为,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相为表里。江永说:“然其所以相为经纬、表里者,恐刘歆亦未能明言。图、书、卦、画,所以交关者,其窈奥未发也。况以九章为《九畴》,八卦、《九畴》有何交涉乎?”他对于关郎(字子明)用后天八卦配河图更是不满。关子明曾说,河图之文,七前六后,八左九右,圣人观之,以画八卦。是故全七之三以为离,奇以为巽;全八之三以为震,奇以为艮;全六之三以为坎,奇以为乾;全九之三以为兑,奇以为坤。正者全其位,偶者尽其画。此是以后天八卦配河图。江永评论说:“昔人不知有先天八卦,故惟以后天八卦言之,其比附《河图》,牵强补凑,非自然之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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