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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25 02:51:03 浏览 31 次 | 评论 0 条
西江月如钩，曾照离人归。泛舟南下，回家乡。楚霸王尝言，“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 而今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舟渐近情更怯，想起那年离开时的场景。五月槐花香，我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离开。父亲说此后再也没有这个女儿。母亲掩面而泣。我走的决绝，只觉得温暖的阳光撒了一地，前方便是幸福。八月桂花飘，我回来了，绫罗绸缎掩不去岁月的容颜。离时，二八年华。而今亦是二八，转瞬十二年已过。
轻轻叩响那扇门，开门的老妪是我的娘亲，呆呆的望着我，只是泪流。我跪下，叫道“娘，我回来了。” 那个扬言要和我断绝关系的父亲，望着门口，手中的棋子散落，黑黑白白，吼了一声“滚“。
我跪在那里，从夕阳落下到朝阳升起，到日上竿头，最后晕倒在地。隐约中听到郎中说“苏老爷，苏小姐怕是半月光景。”离开汴京时，那金和堂的郎中便说不过是月余的光景。要不怎敢回来。汴京繁华终究不再是我的家。曾经我以为有他的地方便是家。但是我错了，汴京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十二年，终究还不是我的。他的母亲说跟着男人私奔的女人当不得妻。他诺诺的应着，随后买了汴京城边的小院。一住便是十二年。十二年里，他娶了妻，生了子。他日复一日的在我耳边说待母亲离世，便休妻弃子娶我进门。我等着，春花秋梦，一日一日绣着红色的嫁衣，一年一年站在那槐树下等待。终究等到的是他的诀别。他说“家母辞世，遗言便是和你断了干系。西子，这是一千两银票，留着。回杭州吧。”我笑着说“好，真好，我还挺值钱的，一千两，十二年，真值。谢谢了，林大人。“
我挖开了槐树下那坛我们一起埋下的梨花酿。十二年，梨花不见了踪迹，清澈的酒，醇香。喝醉了吗？为什么脑袋还是清醒的。那年草长莺飞西湖边，那袭白衫，手里的折扇，修长的手指落下的白子，赢了我的黑子，亦赢了我的心。结束了，终于不用再等待。一日，咳出了血，去了金和堂，那郎中说，“夫人体内毒素多时，针石所不及。所剩不过月余。” 心寒至极。林文瑾，真好。
我想家了，那不大的院落，仿佛回到了儿时，爹爹常将我置于脖颈。围着院子骑大马，娘亲手里拿着苏绣的帕子，走过来，微笑着替爹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儿时，母亲带着我仔细的捡起打落的桂花，做成糕，我会捏成各种形状，跟爹爹说“爹，这是西子做的，好吃吧。”
我要回家。
看着院子里飘落的桂花，终于十二年后再一次和爹爹对枰，他执黑，我执白。我说“娘，好想吃桂花糕。” 娘迈着小脚去了厨房。我说“爹，对不起。” 爹握着手中的棋子悬在空中，说“自小爹就跟你说虽是女儿家，但你是爹娘手里的宝，不是为一个男人低三下四的。而你呢？“ 我无言以对。娘端来了热腾腾的桂花糕。我用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说“真香啊。”想了十二年的味道。
仲秋夜，月朗星稀，乌鹊南飞。我说“爹娘，女儿不孝，只愿来生还做你们女儿。听话，乖巧。”看着桂花飘下，宛若那西子湖边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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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时候，为了梦苦苦追寻。或者对，或者不对。走过了，便是走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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