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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为是而有畛也。请言其畛：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竞有争，此之谓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 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怀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葆光。 【译文】大道从来是没有界限的，言论从来是没有规则的，因为有了从无到有才有了差别的路径，请允许我谈一谈它的路径，有左有右，有伦序有合宜，有分粗有辨细，有竞弱有争强，这是路径的八种规律。宇宙以外的事情，圣人只观察而不考核其类属；宇宙以内的事情，圣人只是论说而下加以评议。《春秋》是记载是先王治事的记录，圣人只评议而不争辩。 所以有有分别的，就有不分别的；有可以争辩的，就有不可以争辩的。有人说：“这是为什么呢？”圣人兼容并包，众人则相互争辩以夸耀自己。所以说：凡是争辩的，就有看不见的地方。”大道是用不着声扬的，善辩的人是不用言说的，最仁的人是不能偏爱的，最廉洁的人是不去表示谦逊的，最勇敢的人是不忌恨人的。道如显示彰明就不是道，言如争辩就有所达不到的，仁有常爱就会不周到，廉到极清白就不信实，勇到害人逆物就不会取得成功。这五者就如用画方的尺去画圆呀！所以明智的人止于他所不知的境地，就是极点了。谁能知道不用语言的辩论，不用声扬的道呢？如果有谁能知道这一点，这就称得上是大自然的仓库了。这种府库注入多少东西都不会盈满，取出多少东西也不会枯谒，而且不知道它的源流来自何处，这就叫做珍贵的光明。 【说明】人生的道路，万物的道路，确实没有界限，确实不用声扬。人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确实没有规则。争辩是为了说明道理，可是真正有道理，还用得着争辩吗？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其实天地、圣人最仁爱，只是他们不偏爱。如果他们有所偏爱，也就不成其为天地、圣人了。所以，我们认识世界，就要适可而止，不能去钻牛角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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