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五】 【古风泊客一席谈】 下泉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作品介绍] 《国风·曹风·下泉》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此诗写曹国臣子感伤周王室衰微,各诸侯国以强凌弱,小国得不到保护,因而怀念周初比较安定的社会局面。全诗四章,每章四句,采用比兴结合与重章叠句的手法。 [注释]
[译文] 寒凉的泉水在下汩汩流动,一丛丛狗尾草浸在寒泉中。梦中醒来我连连长吁短叹,深深怀念繁华的周国京城。 寒凉的泉水在下涔涔涌流,一丛丛艾蒿草浸在寒泉里。睡梦中醒来我不住地叹息,深深怀念富庶的都城旧地。 寒凉的泉水在下汩汩涌动,丛丛筮草被淹没在寒水流。一觉醒来我总是哀声叹气,深深怀念昔日里故都神游。 那时节黍苗青青多么繁茂!滋润它们的自有雨顺风调。四方的诸侯都来朝见天子,贤德高贵的郇伯亲切慰劳。 公元前521年,周景王死,太子寿先卒,王子猛立。王子朝作乱,攻杀猛,尹氏立王子朝。王子丐居狄泉(即下泉,今洛阳东)。连年内战,人民生活痛苦。后来晋文王派大夫荀跞攻王子朝而立王子丐于成周,就是敬王。这首诗是曹国人对荀跞的赞美,大约作于敬王入成周(公元前516年)以后。 《曹风·下泉》一诗,写的是周王室发生内乱,周敬王王子匄(gài)在称王之前,住在下泉,思念京师王朝的安危。《毛诗序》说:“《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唐孔颖达疏申其意曰:“此谓思上世明王贤伯治平之时。若有明王贤伯,则能督察诸侯,共公不敢暴虐,故思之也。上三章皆上二句疾共公侵刻下民,下二句言思古明王;卒章思古贤伯。”清姚际恒《诗经通论》亦取“思治说”,但又称:“大《序》必谓共公时,无据。”而宋朱熹《诗集传》另发挥说:“王室陵夷而小国困弊,故以寒泉下流而苞稂见伤为比,遂兴其忾然以念周京也。”其《诗序辨说》又道:“曹无他事可考,《序》因《候人》而遂以为共公。然此乃天下之大势,非共公之罪也。” 此外,影响较大的有“伤周衰说”,清方玉润《诗经原始》云:“此诗之作,所以念周衰伤晋霸也。使周而不衰,则‘四国有王’,彼晋虽强,敢擅征伐?”刘沅《诗经恒解》云:“周衰,大国侵陵,小国日削,王纲解而方伯无人,贤者伤之而作。”另又有“美晋大夫荀跞说”,明何楷《诗经世本古义》据汉焦赣《易林·蛊之归妹》繇辞“下泉苞粮,十年无王;荀伯遇时,忧念周京”,认为“《下泉》,曹人美荀跞纳周敬王也”,清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谓“何氏阐明齐(诗)说,深于诗义有裨”,从其说。今人程俊英《诗经译注》、高亨《诗经今注》亦从之。据《左传》记载,春秋末期的公元前520年(鲁昭公二十二年),周景王死,王子猛立,是为悼王,王子朝因未被立为王而起兵,周王室遂发生内乱。于是晋文公派大夫荀跞率军迎悼王,攻王子朝。不久悼王死,王子匄(gài,即丐)被拥立即位,是为敬王。何楷说:“今考诗与《春秋》事相符合。焦氏所传确矣。”(同上)诚然如此。又《春秋》记周敬王居于狄泉,又名翟泉,在今洛阳东郊,有人认为即《下泉》一诗中之“下泉”,如此说成立,又是“美晋大夫苟跞说”之一证。鉴于以上根据,并吸取《毛诗序》等说的合理成分,兹从高亨《诗经今注》的说法:“曹国人怀念东周王朝,慨叹王朝的战乱,因作这首诗。” 此诗兴中有比,开头以寒泉水冷,浸淹野草起兴,喻周室的内乱与衰微。而这,亦写出了王子匄触景生出的悲情。接着以直陈其事的赋法,慨叹缅怀周京,充溢浓郁的悲凉之感。而三章的复沓叠咏,更是把这种悲凉之感推到了一个极点上。到了末章,却来了一个雨过天晴般的突然转折,说到周王朝鼎盛之时,万国朝拜的盛况。或者又如红楼中,经历过至盛的繁华之后,终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彼时穿了大红猩猩毡,行走于雪野中的落魄公子宝玉,大概也会想起往年家族极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时,梨香院女孩唱的那支“原来这姹紫嫣红开遍”的曲子。 此诗的前三章,是《诗经》中典型的重章叠句结构,各章仅第二句末字“稂”、“萧”、“蓍”不同,第四句末二字“周京”、“京周”、“京师”不同,而这又恰好在换韵的位置,易字目的只是通过韵脚的变化使反覆的咏唱不致过于单调,而三章的意思则是完全重复的,不存在递进、对比之类句法关系。第四章在最后忽然一转,这种转折不仅在语句意义上,而且在语句结构上都显得很突兀。因此古往今来,不乏对此特加注意的评论分析。有人大加赞赏,如清陈继揆《读诗臆补》说:“感时追忆,无限伤心,妙在前路绝不说出。读末章正如唐天宝乱后,说到贞观盛时,一似天上人,令人神驰,而不觉言之津津也。”牛运震《诗志》说:“末章忽说到京周盛时,正有无限忾想,笔意俯仰抑扬,甚妙。”也有人极表疑惑,如宋王柏《诗疑》说:“《下泉》四章,其末章全与上三章不类,乃与《小雅》中《黍苗》相似(按,《黍苗》首章句云: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疑错简也。”今人向熹《诗经语言研究》也说:“《下泉》末章与前三章句法内容不相类,却与《黍苗》首章相似。除了编简错乱,把《黍苗》诗的一章误入《下泉》,很难说出别的理由。”持怀疑论者有一定道理,但除非今后在出土文物中发现错简之前的原有文句,否则这种怀疑本身仍将受人怀疑。何况检《国风》一百六十篇,就会发现虽然三章复沓叠咏的有不少,如《周南·樛木》、《召南·鹊巢》、《卫风·木瓜》、《郑风·缁衣》等等,但三章复沓叠咏之后再加上句式不同的一章那样的结构并非一无所见(如《邶风·燕燕》即是)。语句部分重复在《国风》、《雅颂》中也可以找出一些(如“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就见于《蝃蝀》、《泉水》、《竹竿》三篇中),更不能据此径自说某句是某诗的错简。并且,此诗第四章的前两句与前三章的前两句相比较,“昔时苗黍,今则苞稂;昔时阴雨,今则冽泉”(清陈继揆《读诗臆补》),可谓“字字对照,直以神行”(清陈震《读诗识小录》),在内容上也是互有关联的。正是因为以寒泉浸野草喻周室内乱势衰的比兴加上慨叹缅怀周京直陈其事的赋法本身已具有很强烈的悲剧感,而三章复沓叠咏使这种悲剧感加强到了极点,所以末章雨过天晴般的突然转折,就令人产生非常兴奋的欣慰之情,这样的艺术效果当然是独具魅力的。从这一点上说,完全有理由将《下泉》一诗置于《国风》的优秀篇章之列。 贰/ 《下泉》这是一首描写怀念周朝旧都镐京的叙事诗。属于“诗经、风、曹风”的第四篇。全诗共四章,构成四幅怀念周朝旧都镐京的连环画面。 叁/ 朱熹解曰:“比而兴也。王室陵夷,而小国困弊,故以寒泉下流,而苞稂见伤为比,遂兴其忾然,以念周京也。” 第四章:“言黍苗既芃芃,又有阴雨以膏之。四国既有王矣,而又有郇伯以劳之。伤今之不然也。” 诗后注:“程子曰:易,剥之为卦也。诸阻消剥已尽,独有上九一爻尚存。如硕大之果,不见食,将有复生之理。上九亦变,则纯阴矣,然阳无可尽之理。变于上,则生于下,无间可容息也。阴道极盛之时,其乱可知,乱极则自当治。故众心愿戴于君子,君子得与也。诗-匪风、下泉,所以居变风之终也。陈氏曰:乱极而不治,变极而不正,则天理灭矣,人道绝矣。圣人于变风之极,则系之以思治之诗,以示循环之理,以言乱之可治,变之可正也。” 这是一首东周遗老怀念旧都的诗歌。 该诗以“冽彼下泉”为比并起兴,感叹处境惨淡。你看到那寒泉从下涌流而出吗?寒泉浸泡了丛生的莠草,致命这些生命无法生长。我现在的境遇就是如此啊,禁不住一声声地叹息,深深地怀念昔日的旧都风物。连续三章所表达的心绪完全相同,只不过反复手法的运用,使这种悲凉的情绪不断得到渲染和强化,一步步加深了对这种惨境的哀叹。 莠草不可生,但可喜的是,第四章转而写到了黍苗的勃勃生机,使我们读来眼前一亮。为什么莠草不能正常生长呢?因为有寒泉浸泡。为什么黍苗生机盎然呢?因为有“阴雨膏之”。笔者以为,这是怀念昔日东周兴盛时代,四方诸侯朝见天子,有郇伯出面慰劳他们。那时是何等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惜此胜景,只在回忆中。 佚名 肆/ 同样是呼唤有德君主的出世,《鸤(shī)鸠》采用了赞美的手法,而本诗却使用了述说苦难的手法。 是啊,千百年来,最为痛苦的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民众。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打下的粮食却流进了剥削者的粮囤;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缫丝渍麻,末了却没有一件遮风避寒的衣裳;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建筑宫殿,却寻不着一间安居乐业的房舍。是老天爷不公呢?还是这个世道不公?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只因这个世界的制度不保护弱者,只因世人的用心过于险恶。 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是无力与那些脑满肠肥的统治者抗争的。不是他们抗争不过,而是他们用血与肉换来的新贵们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革命的时候他们也曾一腔热血,他们也曾赴汤蹈火,但到手的利益转眼间就又被别人夺了去。于是,他们灰心了,他们意冷了,他们不愿意再做那“换汤不换药”的傻事了。拍死了一只可恶的臭虫,还会有新的臭虫生成,而且从未喝过人血的新臭虫更加贪婪、更加残忍! 可怜的底层人民,就像被“冰冷的地下泉水浸淹着的丛生的莠草”,就像被“冰冷的地下泉水浸淹着的丛生的蓍草”,他们终日里忍受着彻骨的寒冷,他们犹如“茂盛丛密的黍子苗”,渴望着“依靠阴霪的雨水来滋润成长”。他们正如处于生死关头的红军战士那样,“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他们犹如在土匪烧杀抢掠下望眼欲穿的“小常宝”,“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得深山出太阳”。他们坚信冰山终有融化的一天,太阳迟早会照进密不透风的寒山,清澈的甘霖总会淌进干涸的农田。 历史曾经有过它的辉煌,上空也曾经有过和煦的阳光。苦苦企盼的并不是天外来客,就在那遥远的“大周京城”,曾经有过爱民如子的文武周公! 对有德君主的呼唤,实质上是对人性的呼唤。普天下的人只要把那颗良心放正了,把人们可恶的贪婪欲望克服了,真正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哪里还会有剥削?哪里还会有压迫?又哪里还会有革命? 佚名 伍/ 《下泉》出自《诗经·国风·曹风》。据《左传》记载,春秋末期的公元前520年(鲁昭公二十二年),周景王死,王子猛立,是为悼王,王子朝因未被立为王而起兵,周王室遂发生内乱。于是晋文公派大夫荀跞率军迎悼王,攻王子朝。不久悼王死,王子匄(gài,即丐)被拥立即位,是为敬王。又《春秋》记周敬王居于狄泉,又名翟泉,在今洛阳东郊,有人认为即《下泉》一诗中之“下泉”,“曹国人怀念东周王朝,慨叹王朝的战乱,因作这首诗。”这是《诗经》中时间最晚的一首诗。 全诗四章,这首诗一唱三叹,前三章,是《诗经》中典型的重章叠句结构,各章仅第二句末字“稂”、“萧”、“蓍”不同,第四句末二字“周京”、“京周”、“京师”不同,通过韵脚的变化使反覆的咏唱不致过于单调,格调却十分低沉,寒泉浸稂,叹念周京,真有不胜今昔盛衰之感。末章却将笔锋一转,阴雨膏苗,芃芃其盛,写出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这种欲扬先抑、欲张先弛的布局,将作者的感情表现的详略分明,隐显得当。反面的衬托和正面的渲染都恰到好处。 《下泉》一诗正是因为以寒泉浸野草喻周室内乱势衰的比兴,加上慨叹缅怀周京直陈其事的赋法本身已具有很强烈的悲剧感,而三章复沓叠咏使这种悲剧感加强到了极点,所以末章雨过天晴般的突然转折,就令人产生非常兴奋的欣慰之情,这样的艺术效果当然是独具魅力的。 佚名 《下泉》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白话翻译: “地下泉水冷如冰,浸得杂草难出生。夜不成寐长叹息,一心想念周王城。 地下泉水冰样凉,浸得蒿草难生长。夜不成寐长叹息,镐京时时缠心上。 地下泉水透骨寒,浸得蓍草生长难。夜不成寐长叹息,一心只把京师念。 蓬勃一片黍子苗,雨水滋润生长高。四方诸侯朝天子,郇伯亲自来慰劳。” 关于《下泉》诗旨,历来有如下争议: 一是“曹人思治”说。《毛诗序》云:“《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毛传》和《郑笺》继承了这一说法。《正义》云:“此谓思上世明王贤伯治平之时,若有明王贤伯,则能督察诸侯,共公不敢暴虐,故思之也。” 二是“伤周之衰”说。朱熹在《诗集传》中称:“王室陵夷而小国困弊,故以寒泉下流而苞稂见伤为比,遂兴其忾然以念周京也。”(第四章)“言黍苗既芃芃,又有阴雨以膏之。四国既有王矣,而又有郇伯以劳之。伤今之不然也。”清方玉润《诗经原始》云:“此诗之作,所以念周衰伤晋霸也。使周而不衰,则‘四国有王’,彼晋虽强,敢擅征伐?” 三是“美郇伯”说。明人季本在《诗说解颐》中持“美郇伯”的观点,认为,“周室既衰,王纲废坠,德泽不及于民,民方忾念,赖荀伯能劳之,故诗人美之而作诗也”。 四是“美郇跞”说。明人何楷《诗经世本古义》中称“《下泉》,曹人美荀跞纳周 敬王也”,并以《左传》证明己说。春秋末期的公元前520年(鲁昭公二十二年),周景王死,王子猛立,是为悼王,王子朝因未被立为王而起兵,周王室遂发生内乱。于是晋文公派大夫荀跞率军迎悼王,攻王子朝。不久悼王死,王子匄(gài,即丐)被拥立即位,是为敬王。且何楷认为《左传》所记从昭公二十二年王子朝作乱起,到昭公三十二年周敬王城成周,历时十年,与齐说中“十年无主,荀伯遇时”恰好相符,何楷说:“今考诗与《春秋》事相符合。焦氏所传确矣。”。高亨在《诗经今注》中提出“曹国人怀念东周王朝,慨叹王朝的战乱,赞许荀跞的功劳,因作这首诗”。 泊客认同“伤周之衰”说。 何也? 一曰“曹人思治”说理据不足。清姚际恒《诗经通论》虽亦取“思治说”,但又称:“大《序》必谓共公时,无据。”而宋朱熹《诗序辨说》也云:“曹无他事可考,《序》因《候人》而遂以为共公。然此乃天下之大势,非共公之罪也。” 二曰“郇伯”当指文王之子。郇(xún)伯:毛传:“郇伯,郇侯也。”郑笺:“郇侯,文王之子,为州伯,有治诸侯之功。”荀跞为晋国大夫,何能称“伯”?更重要的是,曹国和晋国间仇恨交加,曹国之风焉能美晋国之大夫? 《下泉》四章,前三章比兴结合,“冽”之一字,寒在心中。面对现实之曹国困弊状况,诗人怀古伤今,不由强烈思念鼎盛之东周--别忘了曹国始封君乃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弟曹叔振铎,其跟郇伯是兄弟关系,且比郇伯地位更显贵。因此,也不难理解为何曹国之风会思念镐京,会美郇伯而非美荀跞了。 故此,泊客以为,《下泉》:是一首曹国人怀念周朝旧都镐京,慨叹王朝战乱,伤感曹国困弊现状之诗。 《曹风·下泉》诗对后世有很深影响。建安七子之一王粲在其《七哀诗》中,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的句子。南宋诗人郑思肖写有“一心中国梦,万古下泉诗”的诗句,意思是说,我一心梦想着要收复中原,一统故国;那万古传诵的《曹风·下泉》诗中所表达出的情思与愿望,也正是今日之人所日夜盼望的。当然,在泊客看来,《曹风·下泉》无论是在艺术感染力还是对后世的影响来说,还是比不上《诗经》第六十五篇《王风·黍离》的。《王风·黍离》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流传三千年,震撼三千年! ◆ ◆ ◆ ◆ ◆ 心 · 养性 · 品生活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别人抢不走的: 一是吃进胃里的食物,二是藏在心中的梦想,三是读进大脑的书。 古风泊客 ┃ 也许是最有深度的古文赏析微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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