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制度改革如何平衡社会经济系统2012年05月15日 06:15 ·光华论衡·任远 关于退休制度相关的制度改革和政策安排，应将目标定位于增进老年人口的生活福利，也应该有利于整个社会的整体福利和经济社会系统运行的有效性。 对推迟退休年龄的探讨应放在人口不断老龄化和经济社会可持续性的综合系统中加以考虑。养老金平衡和经济社会运行的持续性受到一系列因素的影响。老龄化带来老年抚养系数的提高，特别是在城乡间存在大量未充分就业和非正式就业以及教育水平提高后劳动者的就业年龄延迟，会进一步增加实际的老年抚养系数。在这个经济社会运行的系统性机制中，提高劳动力人口的劳动生产率、提高就业等因素会有利于老龄化社会的经济持续性和养老金的平衡，我们也能够发现，延迟退休年龄将有利于缓解老龄化社会的养老金平衡压力和促进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性。 从国际经验来进行比较看，我国的预期寿命已经接近发达国家，但是我国的退休年龄却显著低于发达国家。发达国家的退休年龄普遍在65岁及以上，而我国的退休年龄男性为60岁，女干部为55岁，女性职工只有50岁，且我国的经济结构和劳动生产率水平显著落后于发达国家。过低的退休年龄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撑能力显得不足，我国快速的老龄化和退休制度的不协调性表现得非常突出，而且会表现得越来越突出。 因此，在人口快速老龄化的背景下，对退休制度进行调整，延长退休年龄能够有利于经济社会系统的平衡和可持续。在人口预期寿命在延长、平均劳动年龄在减少的背景下，推迟退休年龄显得非常必要。 在退休制度改革过程中，应该充分认识不同群体对于退休安排和保障需求的多样性，相关政策设计应该一方面有利于增加老年人口生活福利，同时增加社会经济整体运行有效性。这样的双重目标是能够实现的，政策制定可以通过一些更加弹性的退休政策的实施计划，来保障退休以后的老年人口的利益，提高老年人口的福利水平，并适应不同老年人口群体的具体需求，并同时有利于鼓励劳动力人口的经济参与，包括增加老年人口的经济和社会参与。 例如，可以鼓励老年人口通过推迟领取退休金，可以获得更高的工资水平，鼓励老年人口更多地经济就业，同时提高自身的保障水平。实施这样的计划的可行性也在于，随着人口不断老龄化，老年人口的健康预期寿命也在延长，老年人口长期的劳动经验和人力资本积累使其也有可能继续在劳动力市场保持就业，部分老年人口也有意愿继续在劳动力市场发挥作用。因此在老年人口自己意愿的基础上实行弹性退休，能够推迟退休金和社会保障的领取，增加社会保障金的积累，并提高老年人口的社会福利水平。 在另一方面，对部分希望更早地退休和更早地领取社会保障金的劳动者，也可以通过折扣的工资替代水平，或者允许先退休而到退休年龄以后领取退休金的方式，使他们不必因为严格的退休年龄制度限制自身生活福利和自我发展的需要，使其能够寻找到符合自身需求的生活选择。 考虑到随着教育程度的提高，劳动人口的平均工作时间有缩短的倾向。那么，为了实现经济社会运行的可持续，也可以在退休年龄的制度规定之外，附加部分最低劳动年限、最低社会保障年限的限制，目前不少城市在领取退休金上有相应的最低社会保障缴费年限的规定。因此，如果要求每位劳动者为社会承担最低年限的经济就业和社会公益劳务，也能够更好地将每位公民的社会责任和社会保障良好地结合起来，避免过度社会福利的“养懒汉”的弊端，也能够使良好的社会保障体系构筑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动力。 退休制度不仅仅是包括退休年龄的制度安排，同时包括如何退休的制度安排。退休年龄究竟如何界定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如何根据不同人群的需求，采取灵活性和具有弹性的退休机制，也是退休制度的需要考虑的内容。 当前的退休制度中，女性退休年龄更早一定程度上是对女性劳动者的保护和对女性家庭再生产的认可，使女性劳动者能够对劳动力市场较少投入获得社会保障和福利供给，并能帮助更好地协调劳动力市场投入和家庭再生产的关系。 随着企业市场化的程度在逐步提高，以及家庭劳动越来越市场化和社会化的变化，女性对劳动力市场参与的需求进一步增强。而且女性的受教育程度提高很快、女性的预期寿命甚至更长，女性退休年龄如此之低，与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矛盾尤其突出。 从某种意义上，首先实现女性退休年龄的男女平等，再逐步推迟退休年龄是一个可行的工作路径。因此提高女性的退休年龄显得更符合男女平等的要求，也能够更好地保障女性退休后的生活，是更容易率先推动的方面。 退休制度的改革是应对老龄化社会挑战和促进经济社会系统平衡的一项重要对策。退休制度应该适应人口结构的变动，适应人口老龄化的过程不断进行调整，才能够使经济体制更好地和人口结构的动态性变化相适应，并塑造出适应老龄化社会的经济体制。通过退休制度改革，也能够在人口老龄化过程中增进老年人口的利益和满足其需求，使社会不同群体能够适应人口动态性，并在人口动态性过程中实现自身利益和福利的提高，这样的社会经济运行体制才是有效和可持续性的发展体制。■ （作者系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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