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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阴山打柴的故事》

 夕阳红10 2012-05-29

【引用】《阴山打柴的故事》  

2012-05-19 12:24:02|  分类: 默认分类 |字号 订阅

 
 下图:当年战友们进阴山打柴,可惜没条件留下照片,只好张冠李戴地找来一张充数。不过,此图中有一点与当年的情景极为相似,那就是沉重的柴火捆挡住了打柴姑娘的头。十连的女战友们,想当年在十连太委屈你们了,不过,我们也会为你们的奉献精神感到自豪和骄傲。
《阴山打柴的故事》 - 十连 - 十连战友的家

 

 

 

兵团轶事五

                                                                《阴山打柴的故事》

                                                                                                                                                                         二班长

1969年10月间,我们十连建在阴山脚下的营房已基本完工。在此之前,连队分两块驻地驻扎,大部分在团部一处沙窝里住窝棚(后搬进团部新建的营房暂住),主要任务是搞基建;另一小部分住沙金套海的小学校,主要任务是种菜。连队营房建好后,各部陆续归建,当时全连已达200余人。

内蒙的10月,十分寒冷,早晨的井台已见冰凌。由于连队白手起家,基础设施简陋,周边的土地也尚无开垦。缺菜、少粮、没有电,这些都能克服,但没有煤炭取暖做饭,则是直接威胁全连生存的最大困难。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十连地处阴山脚下,进山打柴成为当时最能缓解燃眉之急的唯一办法。为此,连首长动员全连出动,每人每天进山一趟,打柴取暖过冬。

进山打柴,对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城市知青来说,是件饶有兴趣的新鲜事。入冬之后,连队开始实行两顿饭制。头天行动,大家草草吃过上午饭,即成群结队地向营房背后的大山走去。(大阴山,横亘于内蒙古自治区的中部,其蒙古语名字为“达兰喀喇”,意思为“七十个黑山头”。阴山山脉是古老的断块山。它东起河北东部的桦山,西止于内蒙古巴彦倬尔盟中部的狼山,东西绵延长达1000多公里,南北宽达50-100公里不等。阴山的最大特点是南北不对称,南坡山势陡峭,北坡则较为平缓。山脉的平均海拔高度在1500至2300米之间。兵团各部分驻于阴山南麓。)

一进山沟,看到的是满山、满沟的峭壁岩石,大阴山赋予兵团战士的是一幅贫瘠、风化,毫无植被可言的凄凉画面。越往里走,脚下的沟谷越窄,一阵阵山风迎面袭来,让战友们因爬山出汗湿透的衣衫,顿觉冰冷贴身。两侧山隘上不时滚落下风化的碎石,轰轰的响声令人胆寒。

说是打柴,连队并无柴刀可发,除了人手一根背包带、一个水壶外,战友们几乎是赤手空拳地进了大山。女战友们在山沟里捡拾被山洪冲下来的散碎树枝,用背包带捆扎起来背在身上,她们要边走边捡,直到捆扎了满满一大捆柴为止。一些个子矮小的女战友,因不甘落后,背在身后的柴梱已经漫过了头顶,从身后望去,只见移动的柴梱看不见人;男战友们则在陡峭的山崖上寻找整根的枯树干扛下山(我们称之为“大柴”)。这种树干是几百年上千年前生长的山榆、山柳、白桦、松柏树等,由于气候环境的恶化,枯萎倒落,经风吹日晒早已脱皮干透,一根看似粗大的树干,扛在肩上也只有百十斤上下。男战友们扛起它,便于走山路,也方便路上休息。最主要的是这种柴最好燃烧,扛回连队,往地下一摔,即刻粉碎,放进炉灶,见火就着。缺点是不禁烧,也易断裂,战友们经常是翻山越岭地扛下一根大柴,因路上山石阻挡,往崖下丢时,不慎摔碎,只得喊来附近的女战友们捡拾打捆,自己则要返回重新寻找目标。一些身强力壮的女战友也喜欢扛大柴,如浙江的朱宝英、李春荣,保定的董兰荣,北京的张秀红等,都能扛着一百多斤大柴走出山口。

大概是进山打柴半月有余,近处的山沟里已无柴可打,每次战友们上午9点进山,几乎要走两三个钟头的山路才能找到或者说捡拾到足以回连交差的柴火。为了检验战友们打柴的成果,连首长派一郭姓老兵在伙房后面过秤监督。那些时日,一天下来累饿交加,浑身酸痛,下午饭后即倒头就睡,一段时间里连队缺少了年轻人特有的欢歌笑语声。

后来,战友们进山已不再成群结队,因为人员集中,柴少人多,短时间根本完不成任务,只能是进山之后单打独斗地各自为战。这样做可以提高完成任务的效率,但也增加了人身安全的风险。前些日子,战友聚会,同连的女战友陈秋飓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次进山打柴,北京女战友苏丹,独自一人捡拾到满满一背柴,回连的路上遇到一处沟坎,本想一跃而下,不料往下跳时背后的柴火太长,横着卡在了两块岩石中间。此时她已双脚悬空,沉重的柴梱和背包带紧紧勒住了她的双肩,根本无法挣脱。孤独无助的她哭喊着求援,周围却空无一人,时间一久脸冻紫了,且欲哭无声,过了许久终于被几个路过的男战友们发现,才把她解救下来。女战友俞维莎也曾向我提起过打柴的经历。一次打柴归途,天色已晚(冬天山里下午4点来钟,就开始昏暗下来),因又累又饿,将柴梱靠在山沟里一块岩石上休息,独自一人时不觉有些害怕,想起家来,随之泪流满面。此时浙江女战友朱宝英背柴经过,发现她后给以安慰。她叮嘱俞维莎不要乱跑,自己将柴捆送出山口即刻返回山沟,接战友下了山。至今提及此事,俞仍旧感激不尽。

那时连队伙食较差,整个冬天缺油少菜,因进山打柴体力消耗大,男女战友都觉得一天两顿饭根本吃不饱。一次我进山,走了很多条山沟都没找到大柴。当我靠在一块岩石边上喝完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时,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阵岩石滑落的响声,抬头望去,一处70度的崖坡上一根大柴夹带着碎石顺坡滚落。我疾步上前,看见四班长李志远正在坡上忙碌。他见我来,向我招手示意,我奋力爬了上去,看见他身旁还有两根大柴,不禁喜出望外。他说:“这上面没人来过,让我撞上了大运,本想自己留着,起码三天的任务有了着落,今天你来,送你一根”。我一再表示了谢意,将另一根弄下山坡后,两个人并肩扛起了大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山口。这时候大约已是下午三四点钟(那时我们无表),在山口休息时饥肠如鼓。我看见不远处二连的营地已经冒起炊烟,随之突发奇想,对四班长说:“咱们现在赶回去也是误了饭点,反正炊事班得给咱们留饭,三个窝头也填不饱肚子。二连有我的同学,不如就近先去二连混顿饭吃(那时连队之间战友们往来,遇上饭点可以吃饭)。四班长同意了我的意见,我俩将大柴藏入骆驼刺丛里,一溜儿小跑地赶往二连驻地。来到兄弟连,刚好开饭,我们受到了北京31中老同学刘庆生、华旭九、杨国杰等人的热情接待。好像刘庆生和二连炊事班一位漂亮的女战友关系不错,知道他的同学来了,特意还给多盛了几勺菜。饭后我们不想久留,即刻启程赶往连队,半路扛起大柴,疾走如飞。回连后再去炊事班,打来自己应得的那份饭菜。那一天,是我自进山打柴以来吃到的难得的一顿饱饭,至今想来,回味无穷。第二天,我又独自进山,径直来到四班长头天藏大柴的那处山坡,侥幸上去一看,大柴还在,我兴高采烈、不假思索地扛起就走,一路上拐弯抹角地躲避着陆续进山的战友们(主要是怕半路上撞上四班长)。这天,我几乎是第一个完成了任务,还不到中午时分,已经洗涮完毕,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炕上静等着下午开饭了---。

后来,我连一位蒙族战友哈斯巴根,因进山打柴不慎摔断了腿,大概连部接到团首长指令,才终止了进山打柴的工作。

回忆那段阴山打柴的日子,感慨万分。 40余年前的兵团经历仍旧历历在目,许多战友们年轻的身影常常浮现眼前。我认为,在那艰苦奋斗的年代里,蹉跎岁月赋予我们的,除了困惑、疾苦、劳累外,更多的还是磨练、友谊和欢乐。愿兵团战友们将我们的友谊和欢乐继续延伸下去,直到永远。

                                                                                                                                                         2012年5月19日

 

下图:前排位置最下者为四班长李志远,依次往上是通讯员陈济生、马车班长方辉明、李背后是卫生员张国禧。

【引用】《阴山打柴的故事》 - 四团战友 - 阴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下图:与十连一排部分战友在阴山脚下合影(前排左一为作者龚喜跃、任守宗、李宁、王春和,后排为孟宪华、范文星、杨建林,

          站立者左起为李志平、桂更生、张宏、侯万芳) 

 
【引用】《阴山打柴的故事》 - 四团战友 - 阴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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