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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的青春期

 浪潮之巅 2012-07-15
核心提示:按美国现在高中生圈里最酷的说法,我当时就是只会读书,最不popular的nerd。

略懂人事的秧秧此次回国,比婴儿时期多了很多乐趣,也因此她有点乐不思蜀,生日聚会时候让她许愿,她大声说:我想永远留在中国!秧妈我虽然很欣慰,可是作为替她思考的成年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如果她在中国成长,将要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竞争形势。

所以“鸵鸟派”秧妈还是早早地让她回到了美国。她去实验性体验的双语幼儿园给她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可是我自己都知道要价不菲和教育理念完全学习美国的该幼儿园,绝不是主流。于是我给她生动讲述了我小时候的故事。

其实坦白讲,我是中国式严厉精英教育的受益者,因为我从小就凭借着年年全优的成绩享受着老师的“亲眼相加”。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清晰地记得那若干次因为写错生字被罚抄200遍的夜晚,因为上课开小差被迫写的声情并茂的检察书,因为带了一个新式盘发头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最近是不是热衷打扮,不那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幸好我有通情达理的父母,会在半夜模仿我的笔迹,帮我抄写罚抄的生字单词,或者初中时我逃课看世界杯决赛,我妈回家问明缘由,居然大笔一挥,给我补写了生病假条。所以我一直自觉自愿地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从来不用父母威逼利诱,我都可以几十年如一日地穿着掩盖所有青春期曲线的宽大校服,“认真念书,发愤图强”,也因此保留着乖乖女的主流正派形象。

事情的转机是在大学时代发生的,一个学期过后依然保持着第一名好成绩的我,发现自己成了班里“最不受欢迎的人”。男生们视我为威胁势力,所以不待见我,而大把谈恋爱,享受大好青春的女生们,更觉得我像个怪物。我猛然发现,我每天坚持早早起床、自习占座,认真听讲做笔记,可同寝室的美女都有男生替她占座、打水打饭,做笔记。更郁闷的是,我熬夜努力做完的作业,在老师那里也不过是个中等的评分,可年级里的美女们,只要手指轻轻一勾,就有无数男生前赴后继、继往开来地等着替她们写作业。按照美国现在高中生圈子里最酷的说法,我当时就是只会读书,最不popular的nerd。

毕业以后去国际知名的化妆品集团公司工作培训,我更“杯催”地发现,我可以轻松考个皮肤护理和产品理论知识的满分,可是落实到彩妆实践课,我就成了“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真是浪费了我也是师出名门,培训老师都是某某国际大牌的中华区首席造型师,可是不管是同期培训的美容顾问,还是我自己,都完全没有自信,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色彩往我自己脸上招呼。

前些天跟公司各国美女们一起吃饭闲聊起彼时的故事,美国同事V和芬兰美女L都忍不住惊叹,我们中国女孩拥有如此“与众不同”的青春期和高中生涯:不能化妆,不能谈恋爱,不能叛逆地跑出去旅行,只能“头悬梁,椎刺骨”的念书。要知道芬兰是全球教育类考试横向比较,成绩最为优秀的国家,也非常重视基础教育,而美国自不必说,诚然是世界上出了最多诺奖科学家、企业家和各行各业人才的国家。

我们说我们从小考试就会被排名次,然后张榜全校公布,V说她们从不这么干,只有大学才公布每科成绩,所以美国同学们最认真念书的年代,都是大学本科和研究生时期。私立学校就更是如此,同学们或是借贷,或是花了父母多年积蓄来念书,所以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你追我赶,争取着4.0的GPA将来能找个好工作,奔个好前程。该叛逆的,该彷徨的,该郁闷的,该纠结的,美国女孩们都把这一切留给了高中时期,几乎每个人都曾经愤愤地问过自己,为什么我不是那个最popular的女孩,倒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为什么我不是那个SAT满分的娃。因此我们总结说,我们的青春期和她们的时代是颠倒的。

再想来,有次道琼斯商业新闻基金封闭式培训,同屋的美国女孩H,早上起来半个小时,就能完成洗澡、化妆、吹头发、换装等系列流程,华丽丽展开,娴熟能干。我曾经刚到美国时候,最郁闷的就是没有价廉物美的发廊打理头发,可是H告诉我她从10岁开始就自己做头发了,所以人家几分钟就能把长直发打理成漂亮大卷,并且人家照样读的是名牌大学,拿的是全科都A。

并且这种现象,似乎并不是个例。因为暑期班的秧秧有天回到家,让我看她漂亮的粉色亮片指甲,原来今天游泳完,老师让她们挑指甲油,给四岁女生们做指甲,并且告诉他们美美的指甲是重要的细节,今天就是上美甲课。原来人家关于“美的教育”,是从女娃娃时期就抓起的。那像我们这样从小只接受过朴素低调教育的女人,真是再怎么发愤图强,都赶不上那“青春的脚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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